第80章

  媽媽在國外生活了很多年?

  齊田很意外管家太太會這麼想「並沒有。」想了想說「可能是語言天賦好吧。」


  起床照例先運動一個小時,戴了護手跟陪練打半個小時,半個小時跑步。穿好衣服下樓,一開門撲面而來的刺骨寒意吹得人透心涼。張多知一早就帶著宋印過來,宋印已經被調過來好幾個月了,但能見齊田的時間並不多。大多數時候都是電話受命。這次要在這邊與刑沉心和齊田一道,四個人開小會。


  張多知把車彎到院子里,宋印下車正好遇到齊田出來。她穿了套粉紅色的運動服,頭髮扎得高高的,鼻尖凍得有點紅,看到他們對他們笑著招招手,示意他們先坐,自己半個小時就回來。


  張多知也對她笑,招招手。兩個人目送齊田邁著輕快的步子離開,宋印說「我來前也想不到齊小姐是這樣。」


  張多知說「你這麼稱呼,刑大狀不高興了。」


  宋印笑了笑。


  宋印跟張多知不同,張多知是從小混混上來的,宋印是洋派,高知識份子家庭,父母都是大學教授,從小就品學兼優,父母也很注重能力培養。齊田調他過來雖然說是幫忙張多知,他自己也知道,實際上自己就是來分權的。


  原本以為自己跟張多知的相處會比較難,但非常意外,從一開始張多知這個人就很好相處。有時候,他還真不知道張多知這個人是怎麼想的。不過對方不給他使絆子,就已經是對他工作最大的支持了。他對張多知也就和和氣氣。


  兩個人邊往別墅里走,張多知邊說「今年齊小姐要高考。」以後能分配在公事上的時間就更少了。這一點刑沉心肯定是不願意的,向宋印看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宋印點點頭「明白。」低聲商議起最近幾項變動。


  大雪紛飛的街道上,齊田邊注意著自己的呼吸,邊走神在想別的事。猛不丁突然被人攔住,她條件反射似地就要側身反手肩摔,看清楚是保鏢才放鬆下來。這個保鏢是張多知非要請的,平常盡量離她遠點,不妨礙她。


  齊田越過他向前看,有輛黑色的車子在她前面了。車窗降下來,一張青年男人的臉從車窗後面露出來。那人一看氣色就不好,嘴唇沒有半點顏色,臉也是蒼白的,雖然坐在車裡,開了暖氣,可衣服也穿得很厚。見到她微微笑了笑「你在這裡呢。」但這笑意說不出的疲倦。


  齊田記得他。


  保鏢見是認識的,便讓開了「孔先生。」齊田走過去,扶著車頂微微躬下身跟他說話,吐出來的氣白乎乎。因為剛剛正在跑步,還有點氣喘,但臉頰紅撲撲的「先頭看孔先生身體就不太好,現在也沒有好轉?」


  「是舊傷。」孔四方笑一笑「恐怕是不得好了。楚先生身體還好嗎?」


  齊田點頭「好著呢。就是說累了,給自己放長假。」她頭上沾了好多雪花,孔四方伸手給拂了拂「現在雪大著,你不戴個帽子,頭髮要濕了。」


  「出門的時候也沒這麼大的雪。」齊田甩甩頭,好多飛發濺到孔四方的黑外套上,一下就化得不見了。


  孔四方身邊的秘書很不樂意,但孔四方沒說話,還笑著跟齊田閑談,他也就不出聲了。


  兩個人說了幾句無關緊要的話,秘書就小聲催促「要著涼了。」


  孔四方到也隨和,笑說「好了,知道了。」向齊田點點頭,車子緩緩滑開。


  秘書坐在車上納悶「不是到找楚家的人有事情要辦?」這個不就是楚太太嗎。怎麼就沒提呢?自己催促的意思是,有話快說,不是要老闆快走呀。


  孔四方這次卻沒回話。


  秘書默默也就不再問了。有些事孔四方很隨和,但有時候他也要懂看臉色。


  車子往楚則居的別墅去。知道是孔四方過來,張多知非常奇怪「他來幹什麼?」迎出來就見到孔四方是被秘書用輪椅推出來的。


  孔四方的事他知道得多,早年心臟的位置受過槍傷,雖然沒死命算是撿了回來,但是打那時候起,身體就不太好。再加上前頭又出了點事故,這個人,卧病的時候多,健康的時候少。


  不過就算是這樣,手裡的權到是越握越穩當。


  把孔四方迎進去,張多知客套「楚太太出門跑步去了,不知道孔先生來……」


  孔四方摒退了秘書,張多知心裡訝異,起身把門關上。孔四方這才開口「山火的事你知道嗎?」


  張多知心裡砰地亂跳,臉上一點也不顯露「哪個山火?」打著哈哈。


  孔四方拿帕子掩嘴咳了一會兒,才停下來「張先生也不用多想。那件事是我們做的。我來的意思,是想知道,這件事是不是張先生委託。」


  張多知覺得這個信息量有點大了。這個意思,是有人委託孔四方那邊的人進山放了火。但是孔四方雖然接到這個委託,也做了,卻不知道是誰。


  「這件事我並不知情。」張多知斂了笑意,正色說「我犯不著。」對方怎麼也是齊田的家人,他要是真動手全殺了,那誰知道以後齊田會不會突然親情大暴發,記起這個仇呢。他是想施恩,不是想結仇的。


  孔四方點點頭「我想也是。」按了輪椅上的按鈕,很快秘書就進來了。看樣子這就是要走。


  張多知非常意外,孔四方來就是為了問這件事?沒道理呀,他那邊,一年要辦多少見不得人的事,這一樁相比較而言,還真不算什麼。可他既然來,也就說明這件事絕不一般。起身問「孔先生問了哪些人?」


  孔四方回頭笑了笑「也沒有問幾個人。」可張多知實在想不出來,除了自己,他還會問誰。牽到這一件事,還會有誰能找得到孔家。


  孔四方告辭出去。張多知跟著追了幾步「轉帳帳戶查了嗎?」


  孔四方搖頭「這一筆是不收錢的。」


  張多知訝異,那就是人情呢。孔家欠了誰的人情?數也數得出來。


  他送孔四方出來,孔四方上車時突然說「就不用告訴齊小姐我來過了。」


  也就是今天的事不必跟齊田講。


  張多知點頭。目送車子開出院門,才關門進去。不過他卻一時坐立難安。孔家很少欠人人情,這幾十年來統共也就兩次。一次是上一任家主遇襲,但據說對方要錢了事,也就不存在現在還要還人情的說法。


  還有一次就是楚家了。楚家救過孔家一次。


  能請得動孔家,就是楚家的人了。


  楚家還有誰呢?楚計才那邊是不可能,楚依雲更不可能,楚則居植物人一個。楚家沒人了。


  自己漏了誰?

  齊田回到家,就看到張多知站在窗口發獃,管家太太跑過來幫齊田拍雪,皺眉「這種天氣,太太就該在家裡跑步。天氣太冷了,地也滑,多不安全。」


  齊田換了衣服出來,發現張多知還站在那兒。過去問「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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