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撩撥
第56章 撩撥
手機那頭繼續沉默。
簡希文氣得想掛電話,又舍不得,隻好抱怨:“明天我還得再打一針二級抑製劑,肯定更難受。”
任和終於出聲了:“為什麽還要再打一針?”
簡希文心思又浮動了,聲音像麥芽糖,又甜又粘:“不知道為什麽,第一針沒起作用。今天我的信息素都飄滿了房間,而且——”
簡希文停了停。
任和追問:“而且怎麽了?還有什麽異常嗎?”
簡希文聲音輕得像一陣霧,從手機那頭飄過來,籠住了任和,讓他心神不寧。
“而且信息素的味道越來越濃,跟平時不一樣,像發情期時的信息素。以前上生理課的時候,書上說,特殊時期的信息素味道,可以順風飄出幾百米遠。真的嗎?你說,我的信息素會不會被其他人聞見?”
當然不會。
那是在空曠的野外,氣味無從遮掩,才會飄出幾百米。
現在簡希文待在堅固的房子裏,一層隻有他一戶,信息素味道飄散到其他層的概率接近於零。
但是,一股難耐的煩躁從任和心底盤旋而上。
他從來沒有這樣煩躁過,就是站在八角籠裏,麵對強大凶狠的對手時,也沒有這樣煩躁。
那是一種無法容忍自己所有物有被別人奪走的可能性的煩躁,一種自己的Omega被別的Alpha聞見味道也不行的煩躁。
掛掉電話後,任和吞了一片抑製劑。
簡希文很委屈,認為自己的發情期對任和毫無影響。不是這樣的,他對任和的影響大到可怕。
明明兩個人距離很遠,根本不在同一個空間,可任和心煩意亂,幾乎什麽事都做不了,連俱樂部也沒法去。
早上他去了一趟,陪練的時候不自覺散發威壓,把同為Alpha的運動員都打趴下了。對方一臉懵,被任和的威壓壓得莫名其妙。最後任和是被其他員工勸回家的,大家認為他可能易感期要到了,才會如此煩躁,讓他回家休息。
可是他一無事可做,本能就蠢蠢欲動。
想跑到他的Omega身邊。
而簡希文還在點火,將自己的微信界麵截圖,發給任和。
【XX:今天跟我顯殷勤的Alpha就有這麽多,我要回複哪一個呢?人家肯定不會像你一樣晾著我。】
任和煩躁地點開截圖,看見長長一排未讀新消息,最上邊的卻是已讀沒有新消息提示的任和賬號。
【一真:你把我置頂了?】
被戳穿了的簡希文不回複了,直到晚上九點多,才又出現。
【XX:把你的微信界麵截圖給我看。】
任和有點莫名其妙,但還是照做了。
【XX:你沒有置頂我???】
【一真:有新消息自動會跳到最前麵的。】
【XX:你是不是要氣死我?你現在就把我置頂。】
任和依言把簡希文的賬號置頂了,並在簡希文的要求下,截圖給他確認。
簡希文沒回複。
任和問他現在感覺怎麽樣?
沒有回複。
任和問他吃飯了嗎?
還是沒有回複。
任和不敢打電話,他覺得自己的狀態不太對勁。下午吞下的那片抑製劑似乎一點用也沒有,他依然焦躁不安。
像被困在籠子裏的猛獸,煩悶得想撕毀一切。
他隻好懇求了。
【一真:希希,回一下我,好嗎?】
簡希文回複了。
【XX:我難受。】
【一真:嗯,我知道。】
【XX:你不知道】
【一真:你說。】
【XX:我下午就說過了,我想你摸摸我。】
【XX:你反正不理我。】
【一真:我理。】
【XX:你想抱我嗎?摸一摸我?】
空氣變得粘稠、濕潤,錯覺中,任和聞見了玫瑰的香氣,繾綣、迷人。
【一真:想】
【XX:我沒有經曆過反應這麽嚴重的發情期,以前打了針,忍一忍就差不多了的。可是這一次好難熬,我好想你來親我,像上次那樣舔我的腺體。你是不是很喜歡舔我的腺體?】
【一真:是】
腺體是一個Omega最脆弱最私密的地方,將那塊小小的軟肉含在嘴裏舔咬時,Alpha的占有欲得到極大滿足
【XX:我也喜歡被你舔】
任和確信自己聞見了玫瑰花的香氣,就像他第一次聞見的那個夜晚一樣,香氣馥鬱,像仲夏夜裏猛然綻放的夢,迷人又甜蜜。
可能就是這種氣味,使他漸漸變得奇怪,變得不像自己。先是一再失去控製,舔咬親吻一個Omega的腺體,接著是變得不太正經——他一向非常正經嚴肅,結果現在竟然在手機上,發一些奇奇怪怪的話。
雖然是簡希文開的頭,但他默許了,還回複了簡希文的撩撥。
【XX:你為什麽不願意陪我度過發情期?你是不是不喜歡我?】
【一真:喜歡的】
【XX:我沒有談過戀愛,第一次親吻就是跟你,發情期懇求你陪在我身邊,你還拒絕。你很不識相,你是不是不想負責任,隻想隨便談個戀愛?】
【一真:沒有】
【XX:你連字都不願意多打兩個】
【一真:不是,我還有事想跟你說,怕說完你生氣。】
任和從沒有這樣跟人發過消息,手忙腳亂地哄,又口拙,不知道說什麽好。
【XX:我現在已經很生氣了】
【一真:希希,別氣。】
【XX:誰允許你叫我希希的?】
【一真:我想叫。】
【XX:那你想親我嗎?】
【一真:想】
【XX:想怎麽親?】
任和過了好久才回複——“抱起來親”。
像上次簡希文在浴室撩撥他的那樣。
兩人來來回回說著一些隻有情人間才會說的、親密的話,簡希文發消息的速度越來越慢,也開始出現錯別字。任和以為他困了,讓他繼續睡覺,簡希文不願意。
【XX:跟你說話,好像害得我的情況更嚴重了】
【XX:我好想靠在你的身上,聞你的信息素。我喜歡,好好聞。】
【XX:我能不能聽一聽你的聲音】
任和給簡希文撥了電話,接起來的時候,兩人沉默了很久,手機裏隻有簡希文粗重的喘息聲。
好一會,任和才問:“你沒事吧?”
簡希文的呼吸聲透過電磁波傳來,炙熱得仿佛就在任和耳邊噴吐氣息。
“你覺得呢?”
任和沉默。
簡希文不說話了,隻是沉重地呼吸著,突然,鼻息間泄露出一聲短促的呻吟。
任和意識到什麽,在另一頭瞪大雙眼,聽著簡希文越發粗重的呼吸,以及懶得掩飾的微弱呻吟。
“你……”任和不敢問。
簡希文委屈:“我很難受,你根本不懂一個被人標記過的Omega在這種時候有多難受,你不肯幫我,我隻好自己來。”
任和覺得自己應當掛斷電話,他的自製力已經岌岌可危。
但他仍然沒有結束通話。
在簡希文火一樣燙的喘息聲中,任和變得更加焦躁,他又吞了一片抑製劑,雖然似乎於事無補。
他很想對著沙袋狠狠打幾個小時,宣泄這種焦躁。
粗重的喘息聲突然停了,手機那頭變得一片安靜。安靜中,任和似乎聽到了什麽聲音。
簡希文的聲音變得緊張不安:“任和,又有人按門鈴。”
任和猛地站起,看了看時間,夜裏十一點多,這麽晚,怎麽會有人按門鈴?
簡希文惶恐的聲音傳來:“關嘉茂還說他問過物業了,沒看見奇怪的人進出!肯定是哪個私生飯!”
像是有人一拳重重打在任和臉上,任和瞬間被怒火席卷,那是保護的Omega遭受危險時,一個Alpha的本能。像被侵犯了領地的猛獸,怒氣衝衝,喪失理智。
“你怎麽沒跟我說,有人按你的門鈴?”任和反問,語氣有些嚴肅。
簡希文委屈:“我那樣求你陪我,你都不理,我不能生氣嗎?隻是下午按了一次,我沒看到人。關嘉茂說他會讓物業查一查監控,過後他說沒事,沒有可疑的人進出——任和,那個人還在按門鈴!”
任和快速穿衣穿鞋,吩咐:“你鎖好門,千萬不要出去。我現在馬上趕過去,半小時能到,這期間你千萬不要開門,不管發生什麽,都別開門。”
簡希文自言自語:“可是,也可能不是那個變態。可能是我的信息素飄散出去了,這棟樓的其他住戶聞到了,覺得奇怪,上來一探究竟?”
任和緊張,語氣有些衝地嗬斥道:“不許開門!”
簡希文被任和的嚴肅嚇到了,問:“真的是那個變態嗎?”
“不管是哪個人,你現在的情況,見誰都不行。”任和警告。
簡希文委屈:“那見你就可以嗎?”
任和語塞。
“我不敢去看門口的可視屏幕。”簡希文繼續說,“看了就可以知道是誰了。”
任和很不安,幾乎是衝下樓。
“別看!”
任和不讓簡希文掛電話,開車的時候,手機就設置外放,深怕簡希文出了什麽閃失。
簡希文房子的大門,是很好的防盜門,反鎖之後,根本不可能被強行闖入。但是任和就是很不安,很焦躁。那種珍視的Omega被覬覦的焦躁,幾乎要逼瘋任和。
任和清楚地知道,抑製劑沒起作用,甚至更糟糕的是,他似乎被簡希文勾得有了易感期的征兆。
Alpha在易感期裏,易怒、焦躁、煩悶、不安、好鬥,隨時能被一丁點小事挑起怒火,控製不住威壓跟信息素,隻有Omega才能安撫。
他不應該趕過去找簡希文。
但他控製不住。
“希希,現在怎麽樣了?門鈴還在響嗎?”
好一會,簡希文顫抖的聲音才在安靜的車廂裏響起。
“他好像,在砸門……還在喊……我聽不清他喊的什麽……我不敢走到門口……”
暴怒淹沒了任和的理智,他覺得自己是白癡,才會一再拒絕簡希文讓他留下的懇求。竟然讓發情時脆弱的Omega獨自待在家中,麵對這一切!
任和一腳踩下油門,在濃黑的夜色中,像一頭發怒的雄獸,猛衝向自己的Omeg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