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上戰場
古博一句話說完。
眾將領紛紛變色,其中就有好幾位鎧甲樣式與程副統領差不多的將領出聲反對。
我們先鋒營在東北戰線幾十年浴血奮戰,每一名將士都是身經百戰活下來的人,而戰旗營初建,根本沒有任何戰場生存的經驗,就這麼冒然上陣,死傷必然慘重!」
說的不錯,古指揮使,這個懲罰未免太狠了,這些戰士們也都是活生生的命!」
雖說戰旗營的人亂了規矩,但也不能讓他們全部去送死啊。」
不如給他們幾天時間,熟悉了戰況再上戰場也不遲,雖然他們參軍都已經做好了陣亡的準備,但這樣毫無價值。」
……
一時間,眾將領都露出不忍之色。
這些人都是鐵血男兒,在戰場奮力撕殺,平時殺敵時毫不手軟。
但越是這樣的人,在對待自己同胞時,就越在乎。
因為這些人,都是他們拼盡了性命才保存下來的,如果被古博一句話便送上戰場找死,實在與他們的信念有極大衝突。
古博不是先鋒營的人,平日里拿著法令來壓人壓慣了,這些將領們早已有不爽他的人。
所以出聲勸阻的人並不少。
甚至那些列陣的士兵眼中,都紛紛現出不忍之色。
第一場是消耗戰,下一場就是精銳戰。
所有的士兵,清一色都是氣玄境中期以上,大部分甚至是氣玄境後期修為。
對戰的荒獸,也都是清一色的中級荒獸。
中級荒獸便已經可以使用本命秘術,與低級荒獸根本不是一個檔次的存在,一對一都尚且很困難,何況是大戰。
他們是百戰而生的人,眼睜睜看著戰旗營這些新兵蛋.子,如果上了戰場,跟送死真是一點區別都沒有。
欲加之罪。竇昊冷冷看著古博說了一句。
這些人的反應,再加上古博臉上的笑容,他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分明就是在力支身上吃了虧,報復來著。
「古指揮使,你雖是軍紀營派來督察法令之人,但是這戰場之上的布局,柴弘大統領不在時,卻由我全權督辦。如此冒然將戰旗營加入精銳戰中,並沒有經過眾將領謀划布局,此舉是否太過隨意。」程副統領站在那裡,悠悠出聲,掩藏在鎧甲底下的面容別人也看不出來有什麼變化。
但是話里的意思卻很明顯,顯然是不滿古博一言堂。
先鋒營跟軍紀營,本身就是完全兩個存在。
古博是軍紀營的代表,被賦於督察大權,平常在法令上的話語權在他之上。
但他是堂堂眾副統領之首,上戰場這件事,可不單單是法令範圍了。
那是涉及到大軍布局,戰前謀划的。
「程副統領,你這麼說可就不對了!兩營共為保護右旗城而設,在戰場之上更是不分你我。況且,上戰場本身就是做為將士的榮耀,難道戰旗營都是一幫貪生怕死之徒么?」古博聽到程副統領的話,臉上的譏笑之色不由一滯,但是很快便反應過來,故意把聲音放的很大,這話其實就是說給戰旗營的人聽的。
「嗬,這古博平時看來不得人心啊。」莫皙陽在力支心中笑了。
聽了他這話,力支原先升起的怒火,不由平息下來。
他分明看得清楚,這前線先鋒營也不是鐵板一塊,古博與眾將領之間,似乎並不和睦。
想想也是,軍紀營從不出戰,只跟在戰陣後面,督察法令。
讓這些浴血奮戰的戰士們,早已鄙視到極點,再加上平時估計也會指手劃腳,早被先鋒營的將士看不慣了。
但是礙於他的身份,拿他沒有辦法而已。
此時程副統領被古博拿話堵住,並沒有再出聲,像是在思考,但是掩於鎧甲之下的面容,依然沒有人能看到,以他的修為,也不會有人傻到用神識去窺探他的精神變化。
古博見程副統領沉默,其他將領也無言以對,臉上重新升起一種得逞的奸笑。
早在城中傳來訊息的同時,他也接到執法監察的秘信。
讓他配合戰旗營新任都統曾強,把力支拿下。
本來他還看不起這個氣玄境後期的小子,直到用神識窺探才發現力支的實力,遠超他預料之外。
自己甚至還吃了個暗虧。
這口氣不解,以後怎麼修鍊。
面對先鋒營將領們的勸阻,古博直接拿以大義來壓人。
他的笑容,讓顏香影等人心生極大的嚴惡感。
「狐假虎威,要是在平日里被我碰上,一劍斬了他。」蘇小白恨恨說道。
以他的性格,古博要是在別的地方遇到他,早就成了劍下亡魂,哪還有機會在這得瑟。
但是這是戰場,東方莽原右旗城兩大戰線之一的重要之地。
如果此時他為了一時氣憤出手,戰旗營立馬就會陷入不義之地。
當然,戰旗營處於什麼位置他是不在乎的。
但是師尊嚴令,讓他保護力支這件事情,他沒有辦法違抗。
所以也只能把氣壓了下來。
倒是力支,此時心頭怒意已經平息,從容不迫地從戰陣中走了出來,對著先鋒營眾將領一抱拳,唯獨略過古博,然後侃侃說道:程副統領,眾位大人,我們戰旗營的將士雖然沒有經歷過大戰,但個個都是鐵血錚錚之輩,上個戰場而已,我代表戰士們服從軍令調度!」
力支瞬間有了自己的判斷,既然古博故意找他麻煩,想要避掉這個麻煩是不可能了。
甚至連先鋒營的將領們,想要維護戰旗營,都被古博用大義壓住。
要是不上戰場,整個戰旗營先鋒隊的士氣,就會被打壓到極點。
而且古博是指揮使,想要整他們,辦法多的是。
只有上戰場,才能讓戰士們不至於被遷怒。
古博的目的,無非就是借著荒獸之手,讓戰旗營先鋒隊吃大虧,最好是能讓自己跟蘇小白等人死掉。
可是他卻沒有想到,自己有火英。
火英對高級以下的荒獸,都有絕對的剋制能力,力支並不怕戰士們出現危險,反而有這個機會讓他們歷練一下也好。
他怒的只是這個古博,其心可誅。
竇昊沒有意外力支的話,他知道力支身上隱藏著很多秘密,當時在赤龍果樹那裡,就曾見過他嚇退荒獸的手段。
戰!於聰聽到力支同意,帶頭喊了一句。
緊跟著他後面,所有的戰士都轟然響應,爆發出一望無前的氣勢。
這一幕,倒是讓所有的先鋒營將士,大為意外。
也不知道這些戰旗營的士兵,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還是真不怕死,竟然有如此大的勇氣。
程副統領掩藏在鎧甲之下,只露出的一雙眼晴,頓時射出兩道精光,對力支多看了幾眼。
「好小子!虎父無犬子,你有你父親力天明身上一往無前的氣勢,不愧是戰神之後!」程副統領震天的聲音發出,顯然對力支極為欣賞。
他雖是先鋒營將領,但是戰時兩營不分家。
而且像他這樣的大將,對力天明這樣的人本身就是惺惺相惜,根本不會考慮到巴圖爾以前任先鋒營大統領時,跟力天明的過節。
那是別人的事。
力支此舉,落在他的眼裡,是大勇氣。
既然他們自己都沒有異議,那就這麼定了。古博見自己的意圖得逞,得意狂笑。
反倒是其他的將領們,紛紛輕嘆著。
力支雖然勇氣可嘉,但可惜他還是太嫩了,不知道戰場之兇險。
精銳之戰。
中級荒獸齊出,甚至還有高級荒獸壓陣,一旦衝鋒起來,罡斗陣的作用被降到最低,已經不再是身體上面的拼殺。
而是本命秘術跟戰士修為最直接的戰鬥。
一點經驗都沒有的戰旗營先鋒隊,必然死傷慘重。
但是他們也沒有一點辦法,古博地位特殊,一句話壓死所有人,而戰旗營的人又都不知死活附和著。
眾將士聽令!下一場精銳戰,戰旗營的人隨先鋒營精銳一併出戰!程副統領的聲音再次在眾人頭頂炸響,發下命令。
他欣賞力支的勇氣,也為戰旗營的士兵氣勢所震。
但更多的,則是為力支在整個先鋒營中的威信所驚。
做為千夫長的竇昊一直沒有說話,反倒是力支說了一句,將士們便紛紛應和。
一句話,便讓眾將士歸心,好大的個人魅力。
哄!」
聽到程副統領的命令,先鋒營排列整齊的士兵,發出震天的哄響。
戰鬥,永遠都是戰場唯一的主題。
東北戰線的戰鬥節奏,在這幾十年來的拉距戰中,已經形成一個規律。
一場接著一場,中間也只間隔半天時間。
先鋒營精銳主力早已經在消耗戰時準備妥當,列陣待發。
倒是戰旗營,一路來還沒來得及修整,連手上的斬獸刀都在之前的路上殘破不少,需要時間換裝列陣。
竇昊一揮手,於聰與其他幾個百夫長,立刻帶領著戰士們前去換裝。
但是去的陣形,卻讓先鋒營那些將士們不由暗笑起來。
先鋒隊的人,根本不懂得戰場進退陣形的重要性,就像一支還沒有經過訓練的新兵,進退之時毫無法度,落在他們眼裡就像是兒戲。
古博看著這一幕,眼中的譏笑之色更重。
「就這樣的軍隊,還想來鎮守東北戰場?真不知道巴圖爾在想什麼。」古博毫不客氣地抨擊著。
如果這是在右旗城,他當然不敢說這話,直接得罪巴圖爾的後果,恐怕不是他能接下的。
但此時是在東北戰場,將在外君命有所不授,山高皇帝遠的,也就無所顧忌。
再加上他是執法監察派來的人,本身又是親信,執法監察又是現在最有望跟蓬澤爭下一任巴圖爾之人,所以才會肆無忌憚起來。
「雖然古博此人極為討厭,但是他說的確實也不錯,這先鋒隊看起來像是一盤散沙,呆會上了戰場,怕是沒打起來就已經被自己人給踩踏死了。」一個將領搖搖頭說道。
他是先鋒營八位副統領中的一個,地位僅次於程副統領,對戰場大局也了解的非常深刻。
「戰場瞬息萬變,這些毛頭小子如果自己不行,誰也護不住,只能看他們自己了,倒是那個力支,口氣大的逆天,不知道如果先鋒隊一戰全滅,他怎麼跟上面交待!」另一個將領介面說道,眼中也儘是失望之色。
他也不看好力支,畢竟個人實力在整個戰場上,其實起到的作用,並沒有平時那麼大。
萬一此戰覆滅,不亞於狠狠抽了力支跟他父親力天明幾個大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