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寶貝
第34章 寶貝
阮令儀的工位還是老樣子, 雖然她很久沒來,但宋斯年也沒有叫人撤去, 連桌子上的筆都還在原來的位置。
阮令儀滿意地坐下, 重新開始她的學習大業。
宋斯年今天是真的忙,剛坐下錢恒就送上來一堆文件,緊接著又是兩個緊急會議。
雖然興安傳媒的收購事宜已經被敲定, 但在拉鋸談判的過程中有不少遺留問題還需要解決。
宋斯年去開會的時候,阮令儀難得摸了會兒魚。她打開手機,回了幾條消息。許多朋友都記得她的生日,喬歲和和江知初更是一早發來了祝福,還表示禮物在路上了。看到喬歲和說起禮物, 阮令儀才想起, 她剛剛回國的時候塞了個小盒子在她包裏,她至今還沒有打開。
家人方麵, 程硯白比較直接, 轉賬。她的表嫂薑姒不知道什麽時候染上了了程硯白的壞毛病, 也轉了賬。不過除此之外, 她還附贈了幾張dollar的照片, 配文“dollar想姐姐啦,姐姐生日快樂!”
阮令儀將dollar的照片保存,然後才一一回了消息。
之後, 她打了個盹,昨天晚上實在是太累了, 今天又起得早……所以資本家果然是資本家啊,總會以各種方式榨幹人民群眾最後一滴。
宋斯年回來的時候, 就看見小姑娘趴在桌子上, 睡得天昏地暗的模樣。
他走了過去, 站在她的桌前,替她擋住了外麵照進來的光。
她眼睫顫了顫,卻沒有醒來的跡象。
桌子上放著她學習時用來做筆記的白紙。
大概是小時候養成的習慣,對待學習這件事情,哪怕有時候沒有這麽幹興趣,也總是很用心,所有的筆記她都會一一整理好,然後裝訂成冊。
宋斯年想抱著她去沙發上休息,隻是他才剛剛將人抱起,懷裏的人就醒了。
“終於開完會了?”阮令儀睡眼惺忪地問她。
“嗯。”
宋斯年見她眼睛紅紅的,想來也是沒有睡好,“要不要先吃點東西再睡?”
臨近中午,他已經吩咐下去,一會兒讓人把午餐送到辦公室來。
“人家過生日,你就讓我在你辦公室裏吃午餐?”
阮令儀實在是困得不行了,抱著宋斯年的脖子蹭了蹭:“我可是要吃全東城最貴的才行,所以你現在趕緊放我去睡覺,你好好工作,早點下班。”
“好。”
宋斯年應了,卻還是留了一份飯菜溫著,擔心她什麽時候起來了想吃。
但阮令儀對自己有清醒的認知,等她醒過來的時候,太陽已經西斜,也的確到吃晚餐的時候了。
她掀開了蓋在身上的毛毯,走到宋斯年身邊。
“還沒結束嗎?”
“快了。”
宋斯年正在用法語回複郵件,看見阮令儀,抓過她的手親了一口。
巧的是,宋斯年的秘書敲門進來,正好看見了這一幕。
來人是孫絳,阮令儀之前和她在茶水間外打過照麵。孫絳是一個專業的秘書,也很明白自己的位置,雖然對兩人之間是否存在不正當關係有所懷疑,也不會對老板的私事置喙。
她仿佛什麽都沒有看見,用職業化的聲調,對宋斯年說:“宋總,餐廳已經訂好。”
“麻煩你了,早點下班吧。”
在外頭,宋斯年是一個體恤下屬的上司,一向溫和有禮。
阮令儀想起之前孫絳有意無意投向她的目光,起了些壞心思。
有些事情,她之前有所猜測,但還沒有驗證過。
於是在孫絳快要出門的時候,她從身後抱住了宋斯年的:“宋總,是不是訂了東城最貴的餐廳給我過生日啊,宋太太知道了,不會生氣吧。”
孫絳腳步似乎頓了頓,但很快,她離開了宋斯年的辦公室,並且貼心地關好了門,掩住了一屋子的“綠茶香”。
宋斯年沒有料到她會來這麽一出,倒覺得有幾分新鮮。
他抬眸,眼瞼微垂,目光中盡是調笑的神色。
“宋總,你這麽看著我幹什麽。”
阮令儀坦然接受了調笑,人卻仿佛還在戲裏沒有出來。她殷勤地上前替宋斯年捏了捏肩膀:“不過宋太太不開心也沒有用咯,誰讓她不和我一樣,對宋先生這麽貼心。”
她玩茶言茶語有些上癮:“宋太太會對你發脾氣,不像我,隻會心疼哥哥。”
阮令儀存了撩撥的心思,聲音又嬌又媚,那一聲“哥哥”更是喊得千回百轉。
宋斯年看著她,目光中寫滿了“你是今天真的休息夠了,還是昨天不夠累”。
如果是其他時間,這個目光還挺有威懾力的,但阮令儀知道她明天要上班,宋斯年不會使勁折騰她,於是動作更加肆無忌憚了起來。
她一開始還是正經按摩,按著按著,走向就變了。
宋斯年抓住了她作亂的手:“小阮秘書這樣體貼,想要得到什麽樣的獎勵呢?”
阮令儀見他如此配合,倒也不客氣。
“要求不高,也就要個十隻包包吧,限量款。”
宋斯年聞言,食指在她手背上慢慢摩挲著,似乎帶著點暗示的意味。
“既然如此,你跟我回家吧。”他頓了頓說,“我家裏有一麵牆的包,跟我回家就都給你。”
他說得太過認真,阮令儀覺得自己有一瞬間被蠱惑了,
片刻之後她才想起,宋斯年哪有什麽包包,家裏的包本來都是她的。
好一個壞男人,竟然想要偷太太的包去養小秘!
阮令儀拍開他的手:“宋斯年你!不守男德!”
“現在說我不守男德了?”
宋斯年低低笑著,將手頭的郵件發了出去,然後合上了電腦,“不是說隻會心疼哥哥嗎?”
“那不一樣。”
阮令儀抬起下巴:“ 剛剛我是阮秘書,現在是宋太太。”
阮令儀和宋斯年還從來沒有像情侶一樣好好約過會,這次阮令儀生日,倒是成了一個契機。
宋斯年訂了東城大廈頂層的旋轉餐廳,靠窗的位置正好能將市中心的景色盡收眼底。不知道是不是宋斯年提前清了場,他們所在的區域並沒有其他的顧客。
餐廳中央有人正在彈奏著德彪西的《月光》,很有氛圍感。
阮令儀的位置上有一塊銘牌,上麵用花體字寫了“happy birthday”。
她才落座,餐廳的侍者就送上來一束花,碩大的厄瓜多爾紅玫瑰一朵一朵地擠在一起,嬌豔可愛。
“你準備了花?”
阮令儀捧著那束玫瑰,襯得她臉色紅潤,格外好看。
宋斯年靜靜地欣賞了一會兒,才說:“花不是約會標配嗎?”
話是這樣說沒錯。
“那蛋糕呢?”
這個該是生日標配。
“現在就想要?”
宋斯年知道她並不是現在就想吃蛋糕,隻是想作一作,於是順勢打了個響指。
不到一分鍾,一個穿著燕尾服的侍者推上來一個翻糖蛋糕。那翻糖蛋糕是照著她的樣子做的,漂亮的小人穿著滑雪服,正在用力向前。
阮令儀認認真真地看了這個蛋糕一會兒,不得不說,做這個蛋糕的師傅手藝不錯,可奇怪的是,宋斯年為什麽把她做成正在滑雪的樣子?
“我們一起滑過雪嗎?”沒有吧?
宋斯年的目光也落在那個蛋糕上。他眼神悠遠,似乎在透過那個蛋糕看些什麽。
“程硯白說單板滑雪是你最喜歡的運動。”
阮令儀的確有一段時間很癡迷於滑雪,不過那是在她十來歲的時候了。她在此一道上是有些天賦的,甚至曾經在雪場被教練看中,詢問她是不是願意做一個專業的單板滑雪運動員。那教練說她是一個可造之才,勤加訓練,以後肯定能進國家隊。
阮令儀很心動,誰年幼的時候還不曾想過要站在最高領獎台上為國爭光呢?隻是她媽媽知道了這件事情後,強烈反對,甚至都不再讓她接觸滑雪了。
“嗯。”
阮令儀沒有多提滑雪的事情,但是她顯然很喜歡這個蛋糕,上下左右,翻來覆去地看。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抬起頭來,“宋先生,我很喜歡。”
宋斯年見她對蛋糕愛不釋手,目光也柔軟了下來。
有些事情,她完全不記得了,雖然有些可惜,但現在這樣也很好。
餐廳的燈光突然暗了下來,原本的《月光》也成了《生日快樂》。大廈對麵的巨大廣告屏上不知道什麽時候也變成了跳動的“生日快樂”。
一切似乎都恰到好處。
“既然蛋糕都端出來了,那要不要順勢許個願?”
“就這樣許願?”
蠟燭都不點的嗎?
“嗯,向我許願吧。”
宋斯年說,“向神許願,實現要靠概率,但是向我,不需要。你的願望,我都會幫你實現。”
聽聽這自大的語氣,怕是阿拉燈神燈來了,都得向他求三個願望。
不過既然宋斯年這麽說了,那阮令儀也沒有輕易放過他的道理。
她雙手交疊,握在一起,抵在下巴上,做出許願的樣子。
阮令儀原本想說“我今年的生日願望,是可以在年底之前擁有一艘遊艇的,可是轉念一想,這似乎太容易實現了。
“我希望,”她一字一句說得很認真,“今年不管發生什麽,宋先生都會站在我這一邊。”
一定要站在我這一邊,拜托了。
阮令儀從父母去世之後,就幾乎沒有好好過過生日。
這一次和宋斯年一起過,是特別的體驗。她心滿意足,當天晚上也睡得很香。
然而在早上五點左右,阮令儀卻接到了來自醫院的電話。
“阮醫生,婷婷不行了。”電話那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