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練武
楊軒聽罷大喜，眼中的期待更甚。
「今天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午時來此，我會好好地操練操練你」說完也不管楊軒，腳下一發力，身形極速竄出，須臾之間離開此處。
看著方唐迅捷的身影，楊軒不由得讚歎道，「這個世界，文才終究不敵武道，難不成我當初的選擇，竟是錯了？」
……
……
第二天，楊軒照例做完了自己的打掃工作，臨近午時，手中提著掃把，悄然來到了當初和方唐約定的地點。
到此以後，見他一襲黑色武道服，如青松般筆挺的站在那，竟是早已等候了。
「學生楊軒，來晚了。」
「你沒有晚到，是我提前了而已」方唐淡淡的應著「把掃把放下，站到這來。」
楊軒聽后，手中掃把隨意向旁邊一扔，快速走到方唐指定的位置站好，目光灼灼的看著他。
「先跟你說清楚，武道一途頗為艱難，其辛苦程度更甚於你自小研習的經文典籍，你可能堅持？」
「學生自會堅持。」
「好，你可知何為武？」
楊軒思量了片刻，搖了搖頭。
「武之一字，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在常人看來，武不過是強身健體，再深入一些，不外乎護持己身，又或者幫扶他人，然而，這都是極為膚淺的解釋」方唐緩緩說道。
「武道，又是俠道，習武之人多性情剛烈，見不得惡人為惡，更遑論欺侮凡民，我看你今年不過十四五歲的年紀，但卻飽讀詩書，這番論調，你可認同？」
楊軒靜靜思索著，半晌，抬起頭看著方唐「學生認同，但是這卻非我之道。」
「哦？此話怎樣？」
「我修武道，是為了能站在那最高的峰頂，一攬浩瀚風光，是為了追求我所不知道的，又渴望知道的一切，如此過程中，若見到惡人為惡，見到欺侮凡民，自當以俠為己任，如若不然，定心中難安，遑論臻至峰頂。」
方唐心中也思量著，想來想去，似是這種單純的為了求道而求道，更為純粹，任何恩怨情仇不過順手為之，如此洒然心性，實屬難得啊。
當下眼中精光更勝，「說的好，你是個人才，」楊軒默不作聲。
「你的道要優於我的，這是好事，但願，你真的能將之貫徹下去」方唐如是說著「接下來，進行初始常規訓練，去那邊扎馬步，三炷香的時間，不得懈怠。」
楊軒循聲看去，只見方唐手指著一處頗為尖厲的枯枝，大概不到兩尺長，突兀的聳立在那，竟不知是天然生成的還是方唐為了更好的訓練他，提前做好的。
「快去」方唐一聲大喝，楊軒來不及思考，一路小跑來到枯枝處，紮好馬步。
「你這也叫扎馬步」方唐皺著眉頭，臉色難看。
楊軒面露尷尬，「楊軒自幼讀書，未曾涉武。」
「這不是借口，腰背挺直，屈膝成角，兩腿盡量分開。」
楊軒照做，沒料到剛一糾正好姿勢，身形突然不穩，前後晃蕩，幾欲摔倒。
「給我站好了，晃晃蕩盪的成何體統，你就是這樣貫徹你的武道的嗎」身後傳來方唐嚴厲的呼喝聲。
楊軒聞言，猛一咬牙，強自穩定身形，然而姿勢是擺好了，可是幾分鐘都沒到，只覺得大腿處酸疼難忍，不停地打著哆嗦。
「如果這點痛苦都堅持不了，你也不用習武了，抱著書卷做你的文弱書生就好」方唐言語間毫不掩飾的輕蔑。
楊軒緊咬著牙根，堅持著，一聲不吭，儘管臉色漲的通紅，雙腿彷彿被火烤一般。
一刻鐘、兩刻鐘……一炷香，兩柱香……
楊軒覺得現在雙腿已經不是自己的了，沒了知覺，只會自然的擺出那個形狀，其身後的方唐面泛微笑，輕輕點了點頭。
他自幼研習書籍，不曾習武，第一次能做到這種程度已然不容易，雖然嘗試突破極限對其日後的修鍊會有好處，但是如果不循序漸進，盲目的破限，反倒適得其反。
「好了，這一科訓練結束，你可以放鬆了。」
方唐說完，楊軒還是那樣不動，非是他不想，實在是雙腿似乎定型，動彈不得，漸漸地，楊軒一點一點的放鬆，收斂氣力，大概半柱香的功夫，終於能動了，只覺得一股極為劇烈的酸疼之感湧現。
楊軒一聲痛呼，身形栽倒在地，雙手不停地揉著大腿。
「誰讓你休息了，給我站起來。」
楊軒聞言，咬著牙，雙手費力的撐在地上，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雙腿仍自顫抖著。
「看見前面那片開闊之地了嗎？從現在開始，繞著場中的巨石，靜走一刻鐘，然後跑起來，什麼時候我說可以停了，才能休息。」
方唐看著苦著一張臉的楊軒，神色極為漠然「讓你先靜走還是看你初初練武的情況下，七天之後，沒有這個規矩，馬步扎完直接跑圈。」
楊軒也不說話，眼神中的堅毅表達了一切，作為一個現年還不到十六歲的少年，如此韌性讓方唐禁不住一陣讚賞。
不知道過了多久，楊軒終於捱到了目的地，這時候雙腿上的不適感已經恢復了不少，但仍然酸疼難忍，強自堅持著，緩緩走了起來。
巨石圍成的圈子並不大，繞其一周也不過二百多米的樣子，可此時的楊軒身體頗為殘弱，別說跑了，走一圈下來都費勁，身子不住顫抖，不過哪怕如此，他仍然堅持著，未曾放棄。
……
……
不知不覺，這種打掃完開始習武的日子已然過去了兩個多月，楊軒也在日復一日的玩命訓練中過完了十六歲的生日。
說起來進步極大，還記得最開始扎馬步幾分鐘就難以忍受，到現在兩三個時辰過去仍舊面不改色，大腿處雖然還有些酸疼，但也是極輕微的感覺。
初時馬步之後的繞圈跑，更是難以堅持，尤其是痛苦臨身的時候，每每完成都彷彿靈魂離體一般，無比苦累，然而現在，仿若閑庭信步的跑完一圈又一圈，只是有些輕微喘息而已。
當其漸漸習慣了安排的修鍊任務之後，方唐總是能想出別的方式招呼他，什麼負重扎馬，深蹲跳，負重上下山，挑水，躲避方唐隨意扔出的石子等等等等，真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
然而這種拚命式的訓練效果也是顯著地，如今的楊軒，一改兩月之前的滿身書生氣，消瘦的身形也有了肌肉線條，爆發力十足，個子更是竄到了跟方唐差不多的高度。
皮膚呈現健康的小麥色，面容也更加堅毅，一舉一動間，恍如獵豹，極為沉穩，健美。
要說正常來講，這兩個月玩命的訓練，縱使聖體仙胎也堅持不下去，而楊軒，偏偏在前一天累的快要死了，睡一覺，第二天仍舊生龍活虎，而且力道和韌性又有增加。
這讓方唐百思不得其解，只能覺得他是個天生習武的材料。
這一日下午，楊軒背負著千斤巨石沿著一條山石遍布，雜草叢生的山道進行第十個往返登山，汗水打濕了衣襟，如凝膠一般粘在身子上，有些難受。
不過此時的楊軒已然顧不得那麼多了，全神貫注的負荷著巨石，額頭青筋暴露，猛然間一聲大喝，腰身一挺，雙手搭上了頂層凸起的石塊，順勢爬了上去。
「呼……呼……」楊軒不住的喘息著，此番負重往返登山的確十分疲累，更遑論還背負著千斤的石塊。
這時候，方唐的身影陡然出現在其身前不遠處，看著兀自大口呼吸，汗如雨下的楊軒，他的臉上浮現出一抹讚賞的笑意。
緩步走到近前「楊軒，你做的很好，如今的你算是真正能掌握一些武功技巧，招式，要知道，只有對身體的協調性達到一個極致才能熟練運用所學的招法對敵。」
「而這些，你經過了兩個多月的訓練資格已經齊備，接下來，我會教你我畢生所學，希望你能有機會把你的武道貫徹下去。」
楊軒聞言，面露喜色，內心止不住的歡呼雀躍著。
「不要高興太早，武學一道，除了身體素質，悟性也很重要，跟我來吧」說著頭前轉身離開，楊軒緊隨其後。
不多時，二人來到了一處滿是木樁，木人的場所，幾個光著膀子的壯碩大漢不停地呼喝著，拳風霍霍，擊打在木樁之上極為敦實。
「這裡是平常供我們練武之地，我會教你一套基礎武學，你所需要做的就是熟悉你自己的力量。」
「熟悉力量？」
「沒錯。」
「可是……我已經知道我的力量極限是怎麼樣的了。」
方唐搖了搖頭，「你真的知道了嗎？打這個木樁給我看看。」
楊軒不解其意，神情疑惑的看著前面的木樁，運勁於手，隨後一拳擊出，轟的一聲，只見木屑翻飛，木樁之上出現一個碗口粗的洞，極為駭人。
不遠處練功的幾個大漢目光瞥向這邊，見此情景，非但不驚訝，反而極為不屑的撇了撇嘴。
「這就是你的力量？」方唐默默問道。
楊軒被他問的一愣，呆立了半晌，不知該怎麼回答。
方唐又搖了搖頭，緩步上前，也未見怎麼凝重，抬手一拳打在木樁之上，「咚」的一聲，響聲極為乾脆，甚至有些……弱……
楊軒徹底懵了，完全弄不明白他這麼做的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