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凡體二重天
「告訴我，是你的一拳力道大，還是我的這一拳力道大。」
楊軒愕然，心想「這傻子都能看得出來好不好」表面上卻表現的極為猶豫。
「大方說，男子漢弄得跟個娘們一樣。」
「我……我的……」
「好，用你剛才的一拳，向我攻擊。」
「啊？」楊軒更為奇怪了，但是心中卻隱隱知道了方唐要告訴他什麼「這樣不好吧。」
方唐一皺眉「有什麼不好，叫你攻擊你就攻擊，哪那麼多廢話。」
「額……那好吧」就在話音剛落的瞬間，楊軒側身讓步，右手曲指成拳，以極快的速度朝他打去，「啪」。
「誒喲」楊軒勢大力沉的一拳被方唐的拳頭輕輕地一點，立刻敗下陣來，恍若剛剛他擊打木樁時的力道。
「明白了嗎？」
楊軒站在原地，一手輕揉著自己的拳頭，眼中剛開始的迷茫之色漸漸轉變為靈光湧現「您的力道表面上看比我的弱很多，但是卻勝在集中，我的拳勢雖猛，力道卻分散了，所以才會早場剛才木樁上的那種雜亂的破壞力，是這樣嗎？」
「呵呵，你還不算笨，」方唐輕聲一笑「這就是我讓你熟悉力道的原因。」
「人的力道分很多種，點、面、明、暗等等，各有不同，如何用最節省體力的方法去達到最大的破壞力，這在武功習練中是極為重要的。」
「就像剛才，你一拳把木樁打破，看似很有氣勢，但對於高手來說，也就是花拳繡腿罷了。」
楊軒恍然大悟。
「同此理，修鍊身法，步法也是一樣，儘早掌握這個，對你日後的實力提升有很大幫助」方唐如是說著「現在，我給你演示一遍基礎武學，注意力度和身體柔韌度的控制，這些在你前段日子的訓練中都有涉及到。」
言罷，方唐身隨意動，身形飄逸中，一套基礎武學如行雲流水般的打了出來，簡單的動作出自他手變得極具武學美感，一拳一腿間，帶動空氣震動，威勢十足，不禁讓楊軒沉迷其中。
半晌，方唐收招而立，吐出一口濁氣，看向似是陷入獃滯中的楊軒，還未等說話，只見他雙眼茫然，竟也學著之前方唐演示的動作舞了起來
「嗯？這種狀態……」
楊軒也不出聲，只是按照記憶之中的武學招式演練，剛開始頗為生澀，漸漸地竟然打得無比圓潤順暢，其威勢似乎還要強國方唐自己。
「好有天賦的小子，自訓練時就表現的頗為不凡，沒想到此番展現的更為天才。」
良久，楊軒也收招而立，眼中的茫然漸漸消失，一雙明亮的眼睛恢復了神采，隨後精光大放「這就是武學？好棒的感覺啊。」
「咳咳……」
陷入舒爽感覺的楊軒猛然聽到這聲音，回過神來，面色略顯尷尬。
「看樣子你很有天分，如此接下來的時間你就開始練這套拳，什麼時候能熟練掌握自己的力道再開始練習別的。」
楊軒聞言淡淡的點了點頭，隨後極為認真的開始演練拳法，一遍又一遍，感受著其中每次出拳，每次出腳的力道的不同，自己暗自變換著，直到達到自己下意識認定的最佳為止。
……
……
時間在修鍊中如水般悄然流失，轉眼間，又是一個半月過去了，楊軒修鍊也有些成就，那套基礎武學信手拈來，對方唐傳授的其他武學也初步掌握，而且對各種力道的使用也算是初獲心得。
寨子中演武場。
方唐看著已經演練過一遍的楊軒，緩緩點了點頭，隨後神色極為凝重的說「看來你已經掌握的差不多了，接下來，我就教你真正的武學。」
經歷了幾次訓練之後，楊軒的性子愈發沉穩，一改當初有些柔弱的性格，變得深沉，難以揣測，言辭間也漸漸地收斂起以往的之乎者也。
「你可知道武者的境界劃分？」
楊軒並不說話，微微搖了搖頭。
「武者分為後天和先天兩種境界，這種劃分不僅僅是仰仗武者對自己身體的熟悉程度，或者說對武功招式的運用上，這裡邊更多的涉及到修士的層次。」
「後天武者，隨著對自己身體掌控程度的提高，會通過食物，乃至天地能量，在體內衍生出一種名為內息的力量，彷彿一股暖流，遊走於全身經脈，骨骼，血肉。」
「但是這種力量不能被使用，也就是你無法憑藉自己的意志去操控它，只能任其在體內溫養你的身體，強健你的肌肉，骨血，以便武者能發揮出更多得實力。」
楊軒聽罷，心中大驚，原來武者不只是靠肉體力量攻敵。
「這裡的匪寇大多都是後天武者，而先天，則是一種截然不同境界，武者突破先天之後，內息會轉變成內力，另有說法叫先天真氣，這無關緊要。」
「到這一境界之後，便可操控這股能量以之傷敵，施展相應招法也更有威勢，破壞力也成倍增加。」
「那……二者是如何界定的呢？」
「問得好」方唐神色間滿是讚許之意「後天武者的內息，更多是通過自身產生的，少部分是天地元氣湧入，待得你覺得體內的那股暖流漸漸變得能夠控制的時候，就依然摸到了先天的門檻。」
「如此還不算是真正的先天，那等境界需要的是吸收天地能量，化為內力，自身衍生的能量相應變少。」
楊軒恍然大悟。
「給你看看什麼才叫先天內力」方唐說著，抽出身邊鋼刀，朝前一刀斬出，寒光一閃，十幾步之外的一塊巨石立刻化作兩段，切口光潔平滑。
楊軒愣在原地，怔怔的看著遠處的巨石，狼狽的咽了口唾沫。
「這就是所謂的先天之境，也是武者凡體二重天的最後一個境界，能內力外方，隔空傷敵。」
「好厲害啊，這我要怎麼修鍊」楊軒有些迫不及待。
方唐微微一笑，「一個字，想。」
「想？」
「對，就是想」方唐淡淡的說道，似是早就料到了楊軒此時驚愕的神情「後天武者，體內內息衍生，作為宿主是會有感應的，你所需要做的，就是不停地想，也叫悟，悟得此道，則先天可期。」
「人的思維本身就是一種極為強大的力量，只是我們都還不會運用而已，另外，千萬不要把這種內力想做虛幻的，否則你定然領悟不到，就像剛才，你覺得是虛幻的嗎。」
楊軒愕然，怎麼會是虛幻的，這就發生在自己眼前，如此真實。
「如今武功招式你盡數學會了，現在去打坐吧，五心向天，天資聰慧者，不難領悟內息。」
楊軒應和著，離開演武場，方唐住所方向走去，早在三個多月前，楊軒跟隨方唐習武之時，就已經住到其附近了。
……
……
天色已晚，一輪皎月逐漸開始懸挂在天空的一端，星辰暗淡，似是被月亮的光華掩蓋了自身，星星點點的顯化在夜幕中。
楊軒盤坐在石床上，擺出標準的五心向天的坐姿，整個寨子中匪寇的喧鬧如今充耳不聞，他在這入定已然過去了一個多時辰。
突然間，楊軒模糊的感應到一股暖意憑空出現在自己肚臍下方近兩寸處，淡淡的，暖暖的，不停的在哪裡徘徊。
「這是內息？停留的地方……貌似是丹田所在吧。」
楊軒心中一喜，隨後收斂心神，全神貫注的感受著這股暖流一寸寸的流經身體各處，不時地分散成千百個更為細小的能量流，下一瞬又重新歸於一處，調皮的很。
「這樣不行啊」心念一動，楊軒在心底催促著，「別分散開啊，沿著經脈走」幾番意念傳達，那簇微弱的能量絲毫不為所動。
嘗試了很多遍，楊軒嘆了口氣「看來真的不能調用。」
這時候，一種難以言喻的玄奧感覺掠上心頭，楊軒神色一變，鬼使神差的再次嘗試控制這股能量，奇迹般地，這股能量竟然好像真的被他的意念引動，不時變換著方位，在身體中遊走一圈又一圈，隨後緩緩壯大。
「太神奇了」楊軒驚嘆著，沒有睜開眼睛，全身心的投入到操控這股能量的喜悅中去。
外界，樸素木屋之中，楊軒胸前佩戴的玉墜亮起迷濛光華，只是一瞬，又緩緩消失，似是沒有人注意到，就連打坐的本人也絲毫沒有感受。
第二日清晨，楊軒站起身，來到院中，一套武學施展完，額頭有些微微見汗，不知怎麼，他覺得今天神清氣爽，一種極為舒服的感覺湧現。
雖然自己一夜未睡，但卻絲毫不見疲勞，肌肉筋骨中，似是有滿滿的力氣等待揮霍。
不多時，方唐出得屋外，看見神色暢快的楊軒一愣，「領悟到內息了？」
楊軒淡淡的點了點頭。
「就用了一晚上？」
「額……是的。」
「天哪」方唐止不住的驚訝「你卻是此道天才，為何年幼時卻選擇學文？」
楊軒不知該怎麼回答，只能沉默，心想如果告訴你我用了不到兩個時辰領悟出內息，而且還能操縱它們，不知會做何感想。
不過也只能想想罷了，非是不相信方唐，實在是這狀況太過古怪，自己尚且搞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