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九章 從天而降
「啊,恩?相公你說什麼,什麼來得及?」雪晴聽的仔細,似聽見自己相公嘴裡說著什麼,偏著頭一雙大眼好奇的看著自家相公問道。
「哦,沒什麼,就一點小事,讓他去辦辦。」秦橫一邊吃著,一邊隨意的對著雪晴說道。
「哼,相公你不說奴家也知道的。」秦橫沒預料到的,妻子居然嬌嗔一聲,翹著紅唇說道。
似還有些微的醋意。
倒是讓秦橫好奇了,笑眯著眼睛問道:「晴兒說說看,你知道什麼?」
「吶,這許多日子裡相公你對那蟲沙幫做的點滴,奴家可是看在眼裡的,莫不是相公對那位梁大小姐有了意思。」說著雪晴就像是多日里來的疑惑呢,醋意啊都找到了宣洩口一般,嘴上不停繼續說道:「若相公真是對別人有什麼意思,奴家也不是尋常人家的女子,容不得什麼,但是啊.……」說著說著不知怎的,雪晴居然把自己給說哭了,眼淚不爭氣的在眼眶裡打著轉。
轉而卻是發現自己怎的說了半天,自家相公一點反應也無,偏頭淚眼婆娑梨花帶雨的看著秦橫。
卻發現相公仍舊一臉笑容的看著自己,便讓雪晴有些莫名了,還以為是自己哪兒樣子不好看,惹的相公發笑了。
伸出柔嫩的右手,正要用手背擦擦眼角,一雙有力的大手撫上了自己的臉頰,大拇指輕輕的從眼眶下劃過,雪晴怔怔的看著自家相公的臉龐,任其在自己臉頰上輕撫。
「傻姑娘,你家夫君有了你,眼裡心裡就不曾再有過別人了。」秦橫說著捏了捏妻子稍顯嬌憨的臉頰,接著輕輕的將妻子摟緊懷裡。
雪晴靠著相公的胸口,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蹭了蹭,想起了當初在姑蘇城發生的一幕幕,甜甜的笑了。
在相公的懷裡仰起小臉,「那這北地大大小小如此多的幫派,相公為何偏是對那蟲沙幫多有照拂。」
「這,是那位殿下的吩咐啊。」秦橫低頭與妻子四目相對,雪晴似是明白的點了點頭。
……
遠山的寂靜,掩蓋不住此處短兵相接,嘶吼拼殺的聲響,一多半的蟲沙幫幫眾在身後那些大沙幫支援的到來前,衝出了前後圍堵的包圍圈。
剩下一少部分的人,還困在裡面,尤其是梁紅穎仍舊沒能從舵主的長槍下脫身。
就是想要殺了或重創舵主一時半會也辦不到,這叫圍在梁紅穎身側的眾人如何是好。
而他們想要幫助自己的幫主也不行,身周不斷圍上來的大沙幫人,將他們也纏的死死的。
你要想跑,行,要想去攻擊舵主,助梁紅穎脫身,不行。
「幫主,咱們再不走可就真的來不及了。」一人一刀擋下左右的夾擊,抽冷子向身後看了一眼,發現已經逼近的大沙幫支援,嘴裡朝著梁紅穎大吼道。
然而現在的梁紅穎也急啊,她又何嘗不想脫身而出,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這次不行還找下次,但若要是命沒了,可就真的什麼都沒了。
當下樑紅穎一咬牙打算受傷也先跑了再說,她知道自己不走,身周這幾位忠心耿耿的兄弟也是不會走的。
「嘿嘿,想跑?」舵主橫向一槍甩出去,便將作勢欲跑的梁紅穎給攔了下來,后軸一轉一抽,差點便將梁紅穎打落馬下,「大小姐,今兒你還是在這留下吧,這青山綠樹的也是個好的埋骨處。
沒了辦法,梁紅穎只得又停了下來,雙目含恨的看著舵主,當下心裡只有一個想法,不管不顧也要先把這舵主殺了再說。
青鋒劍在手,沒有多少花哨的劍花,便是最簡單的直刺,招招都是要害。
離開南疆之後,梁紅穎發現自己的不足甚多,再也沒了往年那行走江湖,行俠仗義的想法。
現在想想以自己當時的劍法與境界是多麼的可笑,開始苦練劍法,這些日子裡劍法的確也是多有精進。
換了平時往日,自己也不是眼前這舵主的對手,能斗到現在還不落下風。
然而這又有什麼用呢,仍舊改變不了,阻止不了那些援軍的到來。
「罷了,弟兄們,拚死一戰吧,拚死也要把大小姐安全送出去。」之前那人在陣中怒吼出聲,一時不注意稱呼,又將大小姐幾個字喊出了口。
梁紅穎的額頭泌出了越來越多的汗珠,倒不是因為打鬥,也不是擔心自己的安危,而是身邊這些死也不退的蟲沙幫弟兄。
越是多的人,她心裡的壓力便越大。
眼角的餘光掃到身後的那些人,人影與馬匹都是如此清晰,她知道一切都來不及了。
身後的嘶吼聲,馬蹄嘚嘚聲,在耳邊回蕩,那便放下一切,一戰吧。
遠山處,沒有人察覺的到的密林中,一道火紅色的線條悄然劃過,沒有引起山下戰場中任何一人的注意。
這紅色停了下來,那是一隻猶如火焰般的巨牛,額前頂著一根長長的青玉角,脊背的線條構成了這頭神俊的炎牛,火紅色皮毛如緞。
關鍵如此異獸,其山嶽般的脊背上還坐著一人,此人面容平凡,一襲紅袍,腰間佩刀,雙目遠眺著戰場。
只是遠遠的第一眼,太子殿下便發現了下方的戰場是梁紅穎等人,下一刻就分析清楚了如今場間的形勢,梁紅穎一方岌岌可危,遲早是一死。
心頭正在萬幸,萬幸自己當機立斷,迅疾向著小麥城趕來,沒有來遲,否則就只能看見那位梁大小姐的屍體了。
可臨了他又一拍玉皇的牛首,停了下來,停在了高山上茂密的樹林間,將自己掩映。
只因又有新的變故產生了。
就在一兩百號援軍快要衝到梁紅穎等人的近前時,一人橫向持一桿長長的竹竿,奔跑如風般迅疾的就朝山下衝去。
腳下的塵土四濺,前後不過幾個眨眼的時間,持著竹竿的男子就快奔行到了山腳下。
接著手中長長的竹竿在山坡上一撐,整個人好似從天而降一般,落在了那些大沙幫援軍的頭頂上。
接著在援兵幫眾絲毫沒反應過來的時刻,手中近兩丈長的竹竿一個橫掃,正好劈在了頭前數騎的馬蹄上,馬腿應聲而折。
頭前數人全部摔倒在地,連人帶馬人仰馬翻,滾作一團,身後跟著的人未能及時停住,也步了後塵。
這是任憑這些大沙幫來援的人,如何做想都想不到的,居然還有埋伏,而且這埋伏還只是一個人。
來人雙腳穩穩落地,抽完之後,二丈長竹竿在地上一杵,雙目平視著前方,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
一身簡單的勁裝武服,顯得幹練而又有幾分英俊。
「好啊。」太子殿下坐在炎牛玉皇的背上,自己都忍不住為眼前這一手喝彩。
憑太子殿下的眼裡,自然能看出眼前這人不過是後天宗師的境界,還未入先天。
然而便是如此,才更加的難得。
突然看著遠處那年青的背影,太子殿下隱隱覺得有幾分熟悉。
以太子殿下的記憶力是絕不會記錯了,真出現了這樣的感覺,那此人應該是自己曾經見過的了。
一時卻想不出,自己見過的人中,有誰是這樣的境界,有這樣一手。
那一手撐著竹竿的人落在場間之後,正好將梁紅穎與大沙幫支援給隔開,分成了兩邊。
場間眾人臉上的神情也是不盡相同,舵主雙目一瞪,嘴裡怒吼一聲:「他奶奶個娘的,怎的又是此人在關鍵時刻壞了事。」顯然這撐竹竿的人舵主不是第一次見了。
「哈哈太好了,幫主,有人來幫咱們來了。」之前視死如歸的人對著梁紅穎開心興奮的說道。
然梁紅穎卻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恩。」眼角的餘光自然也同樣看見了那人,與舵主一樣的,她也不是第一次見到此人了。
而比舵主知道的更多一些的,她梁紅穎知道此人是誰。
並不想受惠於誰的梁紅穎,卻一次又一次的欠別人,這讓梁紅穎的內心難以過意的去,而且尤其還是欠那個人的。
畢竟執拗的梁紅穎是在當初守夜的問題上都會和太子殿下爭執的。
「重整,殺回來。」即使心裡在如何的不想,梁紅穎當下也迅速的抓住了機會,招回已經衝殺出去的幫眾,再次圍了回來。
來支援柳州舵主的人,並不是幫內的高層,畢竟如此一件小事,有幾分殺雞焉用牛刀的意思。
「嘿呀,你是哪裡來的小子,一個人也敢來送死,不知我等是大沙幫的人嗎?」支援的人長刀一指前方,怒吼道。
說完也不待眼前人回話,揮手,身後一百多人一擁而上。
來者也是一言不發,手中竹竿一旋,腳尖一點也是怡然不懼的沖了上去。
一時間牽扯住了所有人。
竹竿挑劈飛砍,都在手中發揮的淋漓盡致,一人接一人的被來者打落馬下,渾身上下還未受到一丁點的傷害。
「啊,竟然是他,居然是他。」來者打鬥之中,被太子殿下看到了側臉,嘴巴微張,立即回想起了此人是誰。
當初姑蘇城中,那位送他與晚翠幾位姐姐渡河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