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八成白以樓會他覺得噁心,不想睡這床了,白浩忍不住想。
白以樓旋身去將屋門關好,脫下棉衣棉褲坐到床邊,說:「你這樣我怎麼睡,不打算分我被子蓋?」
「啊?」白浩有些茫然的抬頭,看見白以樓一臉認真的模樣,這才反應過來,忙打開被子去給白以樓蓋。
白以樓扯起被子躺到床上,面上絲毫不見任何尷尬之色,緩緩說:「早些睡,明早有事交給你做。」
白浩見他這麼淡定一時有些懵逼,卻聽話的跟著躺了下來,他睜著眼看向屋頂,心裡有些忐忑難安。
屋子裡的燈籠無需人起身去吹便滅了,眼前漆黑一片,白浩仍舊睜著眼,腦子裡全是那句打-飛機被發現的話。
跟一個撞見自己打-飛機的人躺在自己打過飛機的床上,還蓋著案發時的被子,這尼瑪是什麼樣的體驗。
雖然白以樓表現得雲淡風輕,可白浩就是淡定不下來。
這也難怪,畢竟自瀆這種事,本來就難以啟齒,更何況還被人撞了個正著,怎麼可能不會覺得難堪。
不過再怎麼難堪,再怎麼有心事,白浩還是妥妥的睡著了,睡著后又開始自動往白以樓身上滾去。
白以樓這時才睜開眼,感覺到白浩溫熱的呼吸不斷噴洒到脖子上,脖頸處的肌膚一陣麻癢,心中竟然有些癢,這是此前從未有過的感覺。
翌日。
白浩醒了,舒服的伸完懶腰后,甫一看到睡在邊上的白以樓,忽然想起昨晚的事,整個人都不好了。
白以樓幾乎是在白浩一有動靜后就立馬睜眼,他側頭看了一眼白浩,見對方默不作聲目光警惕的看著自己,想必是還未釋懷昨晚的事。
思及此,白以樓難得的勾起唇角,說:「大清早的,你這是什麼表情。」
白浩不自在的咳了兩聲,抬手抹了一把臉,說:「我什麼表情了,你不是說有事要讓我做,是什麼事。」
他一邊說著,一邊翻身下床去穿衣服。
白以樓跟著下了床,去拿床上的衣服穿上,指指屋角的籃子,說:「你把這個帶上,去青陽的住處走一遭。」
白浩順著所指方向看去,頓時頭皮發麻,爆出一聲我糙,咽著口水說:「這,這不是死嬰嗎,帶這東西去幹嘛,你是想試試他屋子裡有沒有鎮鬼的寶貝嗎。」
白以樓點頭,穿好衣物,抬手將長發束好,說:「不笨。」
白浩目瞪口呆,險些咬到自己的舌頭,很是抗拒這趟差事,要他拿著一個小屍體到處跑,他可不想。
他喘了喘,咽著口水說:「這,死嬰啊,這麼噁心的東西,你要我藏哪兒。」
白以樓走過來,扯了扯他胸前的棉衣口,白浩急忙捂住胸口往後退去,說:「喂喂,別這樣啊,我寧願揣坨屎也不揣它。」
白以樓冷冷的掃了他一眼,說:「當真?」
白浩頓時慫了,生怕這傢伙聽進心裡去真讓他揣坨粑粑,那就不美了,於是嬉皮笑臉地說:「開個玩笑嘛。」
白以樓哼了一聲,隔空抓起籃子,一把將籃子中的乾癟屍體抓起來,把屍體上的爛布扯開,露出一副小小的骨架。
他將骨架遞給白浩,白浩齜牙咧嘴的伸出雙手,白以樓要將骨架放到他手上,他立馬又把手縮回去,骨架放了個空,往地上落去,白以樓反應極快的將骨架抓了回來,頗為不耐的看了白浩一眼,直接扯開他的衣襟,將骨架塞進了白浩衣服里。
「哇!」白浩措不及防,嚇得大叫一聲,他對這東西有心理陰影,頓時跳著腳伸手進衣服里去抓。
白以樓:「.……」
白以樓一把抓住白浩,說:「一副骨頭而已,怕成這樣?」
白浩被白以樓鉗制著動彈不得,只好縮著肚皮,盡量跟懷裡的小屍體保持距離,很沒骨氣的說:「這又不是豬骨頭,這是死,死嬰,我怎麼能不怕。」
「我在你都怕?」白以樓說:「它還能吃了你?嬰魂我已經禁錮住了,傷不了你,別再浪費時間。」
白以樓正經起來總是很恐怖,白浩抽抽鼻子,看著白以樓說:「那你送我到院門外。」
他這可憐兮兮的模樣白以樓哪裡還會拒絕他,於是去打來洗臉水梳洗完后,便領著白浩往二進院的別院走去。
兩人來到院門外,白以樓揚了揚下巴,示意白浩:「進去。」
白浩側頭看了他一眼,這才不自在的進了院子,敲開青陽的屋門,隨口扯了個借口去屋子繞一圈后便匆匆出來了。
院外沒有白以樓的身影,白浩只好縮著肚子跑去柴房找人。
白以樓拿出白浩懷裡折了一條腿的小小骨架看了半晌,眉頭微微蹙起,說:「這道士的屋裡有古怪。」
白浩聞言湊上前去,掃了一眼骨架,疑惑地說:「咦,怎麼缺了條腿,難道被什麼法寶給弄沒了?」
「你找找你衣服里。」白以樓頭也不抬地說:「估計是被你弄折了。」
白浩一個哆嗦,忙扯開衣服去看,頓時有東西從衣服里掉了出來,白浩定眼一看,還真是那小屍體的腳,他頓時頭皮發麻的拍著裡衣,生怕沾上不幹凈的東西。
直拍了老半天,白浩仍舊覺得沒拍乾淨,奈何被冷空氣凍得受不了,只得穿好衣服,問:「你說的古怪是什麼意思。」
白以樓說:「嬰靈沒了,只剩個軀殼。」
白浩聽了不以為然地說:「那看來青陽的屋子裡還真有什麼法寶,小鬼的靈魂估計被消滅了吧。」
「你不明白。」白以樓說:「我特意將嬰靈禁錮住了,除非吸走,不然若是碰上什麼法寶,只會連軀殼一起毀滅。」
「哦。」白浩似懂非懂的說:「你的意思是說青陽道長的屋子裡有什麼吸收鬼魂的法寶嗎,要真是這樣你還是別去了,不然到時候你也被吸走了。」
白以樓聞言身軀一震,猛地想到了什麼,他的雙眼微微放大,有些急促地問白浩:「你之前是不是說他最近正在刻一塊東西?」
白浩不知道白以樓為什麼突然那麼緊張,能在這面癱臉上看到其他表情簡直是稀奇,不由有些愣愣地答:「是啊。」
「看來*不離十了。」白以樓自言自語的說:「原來這東西竟然出自青陽之手,看來陰陽潭裡的東西真與他有關。」
白浩聽得莫名其妙,不知道白以樓在說什麼,見他神色嚴肅,也不禁認真起來,問:「你在說什麼,陰陽潭裡有什麼東西。」
白以樓只搖了搖頭,半晌才從自言自語中恢復過來,說:「若是我猜的沒錯,白家轉折點應該就在此時,晚上我去會會他。」
白浩雖然沒聽懂白以樓的話,卻阻止不了他好奇的心態,於是忙表態:「我也去。」
白以樓並未說話,他將手中的骨架化為齏粉,拿起柴刀開始劈柴。
白浩見他不理自己,於是開啟了死纏爛打模式,最後把人磨得不耐煩了,這才讓白以樓點了頭。
子時初刻,白以樓在兩人身上施了障眼法,一路順利的進了青陽道長的別院中。
此時府中的人已全部入睡,青陽道長也不例外,偌大的院里只懸挂了一盞燈籠,顯得十分孤寂。
白以樓在院中繞了一圈,並未察覺到任何怪異的東西,於是抬手指指緊閉的屋門,示意去裡面。
白浩頗顯緊張,做賊一樣的跟在白以樓身後,兩人上了石階來到屋外,白以樓略微抬手,屋門便悄無聲息的打開了。
甫一開門,白以樓便感覺到一股陰氣直撲面門,他皺了皺眉,掃視一眼屋子,看來這屋裡確實有古怪。
屋裡黑洞洞的,好在有屋外灑進來的微弱燈光照進屋中,勉強能視物,白浩有些心虛,緊跟在白以樓身後跨過門檻進了屋中。
屋中擺放著一座摺疊屏風,後面則是散發著沉香的厚重桌案,桌案后立著一排架子,上面放了些書籍擺設。
白以樓似有所感,進了屋子便直接越過廳中案幾桌椅,轉進屏風后,往後面的桌案走去。
屋外的燈光被屏風遮住,裡面暗得幾乎看不清東西,白浩只能抓著白以樓的衣袖,腳下小心的移動。
適應了黑暗后,總算能看得到屋內大概的情況,白浩看著面前的桌案,小聲地說:「我每次進來他都在這張桌上弄那個鐵板,然後隨手就塞下面去了。」
白以樓不曾搭言,他能感覺到這裡的陰氣很強,且身上的鬼力正以緩慢的速度被什麼東西抽走,他繞著桌子走到裡面,那股鬼力流失的感覺更甚。
這張桌案並沒有內格,白以樓憑著鬼力消失的感覺察覺到桌下有異樣,他蹲下-身來,發現桌下放了一個木箱。
白以樓拉出木箱,扯了扯外面的鎖,狀似要將鎖暴力扯下,白浩忙阻止了他,小聲說:「這樣不好吧,咱們把箱子弄壞了,他不是就知道有人來過了?」
白以樓瞟了白浩一眼,說:「你無需插手此事,我自有主張。」
白浩悻悻的看他一眼,不說話了。
然而白以樓這時卻不打算弄開箱子,他一把抱起箱子,起身繞過白浩往外走,打算回了屋中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