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正說話間,兩名方士已走進了林子里,兩人掐算著五行風水走勢,根據羅盤上的指引,雖然掐算用的時間較長,卻仍舊找到了靈雲子埋龍骨的地方。


  然而這個山洞當時已被靈雲子給毀了,兩人確定下地方后,找來樹枝開始挖堵在山洞前的碎石。


  白以樓落到地上,將白浩放下來,白浩有些焦急,畢竟不知道事態會如何發展,更不知道什麼時候該出手阻止,於是問白以樓說:「咋搞。」


  白以樓搖頭,說:「不知,不可輕易干涉,見機行事。」


  「好吧。」白浩嘆了口氣,正無法間,卻突然想到他們能順利到這世來的原因,忙說:「上一世是不是因為改變了青陽的結局我們才能來到這裡的,但為什麼改變青陽的結局就管用,你還沒告訴我這是啥道理,你快說說,咱們兩一起分析分析,要是此世的原理也是這樣,我們也好對症下藥啊。」


  白以樓想了想,才說:「記得青陽丟入陰陽潭中之物?當時白文昌殘殺青陽后,我便看到青陽滿是怨氣的陰魂被那陰陽潭給吸了進去,我可能沒告訴過你,他丟入潭中之物能吸極陰之氣及怨靈,後為了證實我猜的是否正確,便改了改青陽死前經歷,讓他心懷內疚再解脫,發現他的陰魂十分純澈,並未被吸入陰陽潭中,我們才因此被帶到這裡,所以我猜想,在此後的幾百年間,許是出了無數冤魂,又盡數被陰陽潭吸走,遂形成白家厄運之源。」


  「我擦,那麼扯呢,我當初還以為導演一出狗血劇就能化解,原來居然是這樣。」白浩恍然大悟,片刻后又疑惑的看向白以樓,說:「那當初咱們為什麼不直接去陰陽潭裡把青陽丟進去的東西撈上來,這樣不就萬事都解決了嗎。」


  「你想得太過簡單。」白以樓說:「若能這樣,當時白文昌的態度令青陽愧疚時,卻並未說出此法,只讓白文昌要注重府上人和,便是因為這局不留一絲餘地,且這陰陽潭中並不是任何人都能下得去的,我也下去過,潭水深不見底,只要使用鬼力便會被吸走。」


  「既然是這樣,那這世難道也是跟怨氣有關嗎。」白浩想了想,臉色頓時有些驚疑不定,推測道:「我覺得這一世最冤的就是蒼龍了,該不會就是它了吧,但是為什麼當時被殺的時候不發作,等被鑿斷再發作是不是有點奇怪。」


  白以樓沉思了片刻,說:「難說,我覺得蒼龍並未死,龍魂該是被封住了,當時我看見靈雲子在龍骨上貼了黃符,許是鎮壓住了龍魂,也許龍魂仍在龍骨上也說不定,若此世之局真是蒼龍,我一成把握也無,如今只得見機行事。」


  白浩被繞得頭緒紛亂,想了想才說:「要不去把靈雲子找來解決此事?」


  白以樓看著前方,面色凝重地說:「來不及了。」


  白浩聞言心頭一緊,順著白以樓的目光看去,只見山洞已被兩人挖開,尚雲在斜挎於肩上的布袋裡拿出一把小巧純金的鎬,燒了一把符紙塞進洞中,就著火光將埋藏在洞中被埋在地底的龍骨挖了出來。


  清風露出疑惑的神色,將黑布包裹的龍骨翻來覆去看了會兒,並不知裡面是何物,說:「是它沒錯,但為何會有布巾包裹,我以為是天地間的龍氣,難道這處的風水是有人刻意為之?只為幫白家匯聚天地靈脈?你說這事會不會是白祥止做的。」


  「你管它呢。」尚雲滿臉陰桀的說:「先打開來看看是何物,如此珍奇的寶貝,我看咱們還是別毀了,不如悄悄將其帶走,既能拿白祥岳這傻子的賞錢,又能得此寶物,何樂而不為,屆時咱們找個風水好的地方將其埋下,我們的運程估計也不會比白祥岳差。」


  清風頓時醒悟,露出貪婪的笑,說:「你說得極是,那咱們且看看這之中包的是何寶物,竟能引天地之靈氣,聚日月之精華,方可形成這股龍氣。」


  兩人急忙將龍骨放於地上解開黑布,只見一根未及半丈被貼著黃符的龍骨正泛著金瑩光澤,十分刺眼,卻令人瞧見之人不由精神大振,神清氣爽。


  兩人目瞪口呆的看了半晌,才不可置信的捧起龍骨,雙手不住微微發抖,片刻后清風顫聲說道:「竟,竟是龍骨!這白家是如何得此神物的?!怪不得我現覺精神充沛,道行瞬漲!老天開眼,竟讓我等遇上如此珍寶,別說改變運程,即便是飛升也不成問題!」


  尚雲奪過龍骨,眼珠轉了轉,貪慾頓顯,陰測測的說:「是啊,有了它咱們便可飛升,不過……不知道兄你可聽說過一事?」


  清風聞言身體瞬間不可查的震了震,卻佯裝疑惑的問:「哦?不知道兄所指何事。」他一邊說著,一邊自腰后摸出金鎬。


  然而尚雲卻卻比他更快,已抽出靴中匕首,向對方猛然刺去!

  這變故突然把不遠處的兩人看得一愣,白浩不解的問:「他們要自相殘殺?為什麼。」


  白以樓淡淡地說:「一條龍骨只能助一個人飛升。」


  白浩瞬間懂了。


  而另一處,清風顯然已有準備,尚雲頓時撲了個空,清風霎時一個轉身將金鎬砸到尚雲的後腦上,尚雲的頭猛地一頓,後腦立即開了個大洞,他的手再也拿不住龍骨,摔在地上,龍骨也跟著掉在地上。


  清風一臉兇狠的猛砸尚雲的後腦,直把人敲得再也不能動彈才要去拿龍骨,誰知還未等他摸到龍骨,那山洞中卻突然衝出一條滿身青鱗的蛇,這蛇十分奇怪,它身前長有兩條細小粉-嫩的腿,爬行時並未用到兩條小腳,它額角兩個小小的包,身軀似牛尾般大小,只見它飛速躥到龍骨旁,一口咬住粗*大的龍骨,吃力的躥了出去。


  白浩看著突然跑出來的蛇楞住了,指著小蛇說;「那是什麼?居然有腳!」


  白以樓抬手示意他安靜,他眉頭微挑,顯然對此來了興趣,這青蛇身上竟然有龍氣,且與當初那條龍的氣息無二,難道是因為吸收了龍氣,又憑藉著龍脈遂修鍊出了前肢?若是這樣的話,那倒也不無可能。


  清風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得懵了一懵,隨後大罵一聲,起身幾步便追上小蛇,猛地一腳向小蛇踢去,直將小蛇踢得滾了幾圈,小蛇再也叼不住比它大了幾倍的龍骨,摔到地上痛苦的翻滾起來。


  清風一把抓起龍骨,面目猙獰的上前去拎起不住掙扎的小蛇尾巴仔細觀察了半響,頓時不可置信的笑道:「竟是條還未完全修鍊化形的青龍,難道是這龍骨的龍氣所化?哈哈哈!好!好得很!雖還未成型,卻足夠貧道打一下牙祭,有了這龍骨再吃上頓龍肉,不必修鍊貧道就可羽化升仙!」


  被清風拎著的小龍聞言頓時猛烈掙紮起來,扭頭去對著方士噴出一口小小的龍炎,卻未傷及方士分毫,反而用盡它周身力氣,軟軟的垂下,只能不甘心的微微掙扎。


  方士蔑視的大笑出聲,早已魔怔,他瘋狂地說:「別急,這麼想死我這就送你一程,想必這龍心龍肝生吃也是十分美味營養。」


  說罷,他蔣小龍按在地上,將龍骨放在一旁,一手伸進布袋裡去摸匕首。


  而另一邊,白浩聽到這小蛇竟是條龍,頓時著急的說:「樓哥!怎麼辦,我們去救它吧。」


  白以樓卻面色凝重,緊緊捏著拳頭,並未做決定。


  他不敢輕易去賭,生怕妄自插手會輸了這場不知會如何發展的局。


  白浩見他不說話,頓時急得抓耳饒腮,眼看清風已摸出匕首以牙齒咬住鞘拔出了匕首,地上的小龍彷彿知道自己的命運一般,晶亮的眼裡滿是悲憤不甘與仇恨,它抬起頭扯著脖子弱弱的發出一聲似曾相識的龍吟。


  白浩甫一聽到這聲音頓時想起那條慘死的蒼龍,再也顧不得其他,不再請示白以樓便飛快衝了出去打算跟清風懟了,然而他離清風卻有些距離,還未等他挨近,清風的匕首已猛然刺下,白浩雙眼大睜,心臟遽停,頓時感覺手腳乏力,膝蓋發軟,他收不住去勢,往前跑了幾步之後狠狠的摔趴在了地上,眼睜睜的看著清風的匕首急速落下。


  而下一刻,清風刺下去的匕首卻被一股悍然的外力彈開,那邊的白以樓一揮廣袖,直把方士掀得飛起數米,狠狠的撞到樹榦上,砰的落地,昏死了過去。


  白以樓一把將龍骨隔空吸來,牢牢握在手裡,警惕的抬頭看向晴朗的天空。


  白浩見此情形,感激的去看了一眼白以樓,顧不得手肘劇痛,便急忙跑去將地上掙扎著要遊走的小龍捧起,輕輕握住小龍不停掙扎的身軀摸了摸,有些鼻酸的安撫道:「沒事了,有樓哥保護,沒人能傷得了你。」


  小龍聽到白浩的聲音,頓時停止了掙扎,它的頭顱微微揚起,一對黑亮的雙眼直直的盯了白浩片刻,隨後以頭觸了觸他的衣服,小心的將頭抵在了他的胸前。


  咦??白浩看著小龍明顯示好的動作,頓時瞪大了眼,不可思議的看著安安靜靜待在他手心裡的小龍,不禁心想難道我說話的聲音比較好聽?所以一下就把小龍征-服了?


  另一邊,白以樓觀察了許久都未見天上有雷電劈下,不由鬆了口氣放下心來,看來這步險棋下對了。


  本是捨不得白浩再因為這條龍的死而難過,也因小龍那不甘與仇恨的眼神才下決心出手阻擾,誰知竟會歪打正著,沒有等來天道的懲罰,及時阻止了這一世至關重要的因果,看來這條小龍這是此世的關鍵所在。


  雖不知它死後會帶來怎樣的變化,但現在四周風平浪靜,便是再好不過的事。


  白以樓一直綳著的神經總算放鬆下來,他走來看了看白浩手中的小龍,以鬼力微微一探,不由微微挑了挑眉,隨後唇角揚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他將手裡的龍骨遞給白浩,說:「比起你來,它估計更喜歡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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