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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布衣變作閑散官 難題扯出生財道

  眾皆動容,王師約笑道:「果然喜上加喜!」


  王詵一飲而盡,愁眉苦臉道:「楊醫正要我戒酒,將養身體,我該如何挨過這半年?」


  眾皆大笑,嚴政險些憋不住笑聲,道:「大哥莫愁,小弟為你解悶。」


  王詵一拍桌子:「這便是那第三喜!」


  眾人不解,王詵要嚴政自飲三杯,他無奈從之:「獨罰我一人卻是何道理?」


  王詵環顧幾人,捻須道:「楊醫正從宮中回來對我講道,那選妃之事已成定局!」


  嚴政緊張不言,趙仁吉深感興趣:「如何要選妃?不是停了好幾年了么?」


  王詵抿口酒道:「是呀!原本年年選秀,但當今官家獨愛劉娘娘,以擾民為由屢屢推脫,不料這蔡京上疏得章惇等人支持,太后也態度強硬,說如今尚無一皇子可繼承大統,難不成要兄終弟及?說的官家無言以對。」


  眾人皆豎起耳朵仔細聆聽,王詵志得意滿,竭力說的曲折動聽:「據說吵的天翻地覆,太后飯也不吃,把心愛的如意撓也給摔作粉碎。官家無奈應允,但不喜那蔡京行事,便要另選賢能。誰料太后竟然點名要賢弟你專司此事!」


  啊!嚴政只覺一張大網罩住了自己,有些天旋地轉。這如何是好?完全不合規矩啊!

  王師約終於問道:「這卻是為何?」


  王詵也是奇怪:「這如何得知?太后還把那首《滿江紅》念來,說這作者正氣凜然,朝中又無派別糾纏,出身清白、才學不輸三蘇,必能盡心辦差,官家無奈,就此拍板。」


  尼瑪,這背後繞了幾個圈兒啊!奸臣的勢力不可小覷啊!嚴政只覺得頭皮發麻,命不久矣。


  王師約嘆道:「如此大事,過於草率!」忽又覺得歉意,對嚴政道:「公子勿怪,當今官家春秋鼎盛,正欲大展宏圖,突然大炒冷飯,老夫覺得此事必有蹊蹺!,」


  嚴政苦笑道:「小子也是如此感覺,如被玩弄於股掌也。」


  王詵不以為然:「此乃喜事,賢弟終於出仕,若辦得好,將來誕下龍子,便是天大之功!官家必視你為肱骨,聖眷之隆,不可想象!」


  趙仁吉深以為然:「此言甚是,處身置地,莫不如此!」


  王師約瞪他一眼,趙仁吉低頭道:「失言失言,吃酒吃酒。」


  嚴政搖頭不止,眾皆不解,趙仁吉戲謔道:「如此潑天喜事,莫非笑傻了?」


  「非也!非也!」嚴政有苦說不出,連忙舉杯掩飾。


  王詵可惜道:「可惜官職太低,皆是閑職散官,只封你為戶部七品員外郎並六品飛騎尉,那管理御花園的太監楊戩也被封為花鳥使,以賢弟為正,楊戩為副,合力辦差,賢弟千萬好好表現,莫辜負這大好機緣!」


  楊戩?上次聽說那楊鉞之兄便是叫做楊戩!你這死太監不好好的做你的二郎神,下凡來做個閹貨湊什麼熱鬧?楊鉞仗勢欺人,楊戩這死變態也必定邪惡無比!真是鬱悶啊!我好人一個,如何斗得過這許多奸臣?

  趙仁吉嘻嘻一笑道:「我卻與此人相熟,明日且去打探一番.……」不知為何,後面閉口不言了。


  王詵突然想起一事:「賢弟如何來得許多錢財?又是烤羊又是金鯉?若做了這選妃差事,少不得許多賄賂,千萬不可貪墨,小心被抓到權柄,刑罰事小,丟官去職毀去錦繡前程事大啊!」旋即又拍了下腦袋:「是了!想必是你那干姐姐所給!嚇死我也!」


  說起這金鯉,正好婢女端了過來,香氣撲鼻,眾人食指大動。


  王詵喜道:「今日有魚有羊謂之鮮也,羊是全羊,羊大為美,故好事臨門,魚是金鯉,且是兩條,哈哈!吉兆也!吃酒!幹了!」


  那少女一甩筷子,氣的胸脯起伏不已:「兩條?便只這一條!」


  王師約恍然大悟,笑道:「哈哈!原來如此啊!」


  王詵奇怪,那少女便把如何偷跑出家門,如何貪玩忘記讓隨從取魚,自己如何鬥智斗勇卻被嚴政連續兩次奸計騙走金鯉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只是說他如何姦邪,自己如何天真,總體上並未扭曲事實,說完還把十二個大錢擺在石桌上,一副眼神能吃人的模樣。


  王詵笑得鬍子亂顫,趙仁吉拊掌:「有趣!有趣!姐姐這般聰慧也有上當之時!」


  嚴政鬱悶道:「我卻並未耍奸,何曾欺詐與你?」


  少女一愣,王詵連贊:「妙也!妙也!青出之才!鬼神莫測也!」


  那趙仁吉忽然想起一事,連忙向嚴政問計:「有一題甚難,請解之。」


  嚴政搖手:「若說曲藝之道,尚可獻醜,便是蹴鞠,勉強過眼,學問之事,當真不敢班門弄斧。」


  王師約搖頭不語,王詵奇道:「以你之才,竟有難事?」


  趙仁吉苦臉:「詩書繪畫彈琴作賦並無甚難,卻是要我講一故事給向、呃、母親,要求有趣且令人深思,又不得是前人所作,須是史書未載之事,我便翻爛《山海經》尋些鬼怪精靈之事,皆被拆穿,十分苦惱。」


  嚴政想想,憋著笑,講道:「且聽這個如何?」


  眾人豎起耳朵。


  「說有一書生趕考,夜晚投宿,見一客棧,宿之需一貫錢。書生嫌貴欲先看房,掌柜要其押一貫錢,書生允之,上樓而去。」


  「說些什麼!毫無趣味!」那少女插嘴道。


  嚴政無奈,這說話繞口的,他也十分不習慣。喝了口酒,趙仁吉連聲催促。


  「卻見掌柜拿起錢,飛快的給了對面張屠戶,原來是賒欠一貫肉錢。那張屠戶又趕緊給了鄰居王飼戶,原來是賒欠的生豬錢,王飼戶接著給了劉農夫,原來是賒欠的草料錢,劉農夫馬上給了娼妓小紅,原來是賒欠的嫖資,小紅又還給了掌柜,原來是賒欠的房錢。」


  眾人哈哈大笑,女少女低聲啐道:「無恥!」


  「結果那書生感覺房間太冷,便索回定錢走了。」嚴政呷了口酒,回味悠長的問:「皆大歡喜啊!問題是:書生帶走了那貫錢,為何所有人都還清了賒欠?到底誰虧了一貫錢?」


  此言一出,無人再笑。


  王師約皺眉凝神,王詵若有所思,趙仁吉大叫奇怪,那少女也目瞪口呆!


  嚴政覺得身心舒暢,連連叫大家趁熱吃魚,王師約不動聲色,意味深長的笑了。


  王詵突然大笑:「原來是他虧了!哈哈!我卻不說!吃魚!哈哈!」


  趙仁吉急得滿頭大汗,卻想不明白,連道:「請公子教我!」


  嚴政想了想,清清嗓子道:「我再講一個不太雅的笑話,看你是否理解其意,有潔癖者可能不喜,但如非如此,恐不能講明道理。」


  趙仁吉扭頭道:「姐姐先去烤火吃羊肉,待會講完我叫你。」


  那少女不動,仰臉不語,胸脯起伏的更加劇烈。


  趙仁吉急不可耐:「快講快講!急煞我也。」


  「兩富翁一同散步,路遇一泡牛糞,王富翁對李富翁道,你若食之,我便給你一百兩銀子。」嚴政觀察四人,趙仁吉津津有味,彷彿講的不是牛糞,而是鮑魚。那少女嫌惡的扭過頭去。


  「李富翁當真吃了一口,王富翁便給他一百兩銀子。不久,前邊又見一泡牛糞,李富翁險些嘔吐,心想同為富翁,為何我吃了牛糞你卻未吃?便提議李富翁若食之,也給一百兩。李富翁正心疼損失了一百兩,當即吃了一口贏回了銀子。結果兩富翁大哭:一文未賺,卻各吃了一口牛糞。」


  幾個人都笑噴了,王詵的鼻子都噴出酒來,凝香趕緊為他捶背擦拭。那正在切肉的鶻人也笑道:「如讓我吃,定吃到這富翁變做乞丐。」


  此言一出,就連嚴政也笑的坐不住了,險些摔倒。那少女故作嚴肅狀,斥道:「噁心至極!你若願意,我家銀兩可撐死你!」


  嚇得那鶻人趕緊閉口,趙仁吉摟著柱子大呼可笑!就連王師約也裝不住了,鬍子呵呵亂顫。


  好容易各自恢復,王詵卻又吃不下菜,埋怨嚴政口味太重。


  嚴政津津有味的吃著金鯉,問道:「我今日買了鮮羊肉,正好讓這鶻人片來涮吃,我們吃那撥霞供如何?我卻從未吃過。」


  眾人大聲叫好,便將這烤肉金鯉賞給張桐等隨從,婢女們張羅著準備涮鍋。


  趙仁吉懇求道:「先生講的甚是有趣,其中道理卻是不明,還望賜教!」


  嚴政連忙起身:「趙家公子卻是客氣了,你方才十歲出頭富貴高雅,不懂這些世俗段子理所當然。」


  那少女也甚是好奇,不覺的把耳朵靠近聽他講解。


  「這終歸講的是錢財的道理,財如流水,流水不腐。生財之道在於周轉,在於流通,在於增值,那虧欠之人乃是掌柜,虧掉了小紅長久以來賒欠的房費,小紅又允許他人賒欠,若是不允,恐無人***無法流通,自然無法拉動消費。我大宋經濟昌隆,舉世第一,就如這交鈔,以信譽擔保,區區紙張便可易物,此便是虛數實物,便是一錢多用,那錢莊便可周轉放貸,以錢生錢,若周轉不順,或被擠兌,便只有破產,信譽不再……」


  嚴政洋洋洒洒,眾人聽得如痴如醉,直到撥霞供備好上來嚴政方才停止長篇大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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