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突然覺得好像沒看透過他
不料他們根本不吃這一套。
領頭的是個魁梧大漢,他冷哼一聲:“小賊,休的胡言,若是四殿下的人,你就拿出證據來!而且你們來的時候還引來了一匹狼,絕對沒安好心。”
我蹙緊了眉,來的時候為了輕裝上陣,除了帶上一些必要的東西,別的什麽都沒帶,此刻讓我拿出證據,還當真拿不出來。
不一會,一個小兵過來稟告:“四皇子說根本不認識這個女人!”
然後附身到那魁梧大漢身邊道:“我聽說這裏的馬賊曹娘子乃是個女子,莫不是……”
魁梧大漢應言打量了我一下,冷哼道:“曹娘子身板這麽弱?你要說她是靠賣身上位還可靠一點,但這長得也……”
我終於忍不住了:“勞煩軍爺讓我見四皇子一……”
那大漢往我嘴裏塞了一塊破布,冷笑一聲:“是個人我們都帶去給殿下看嗎?萬一你是刺客怎麽辦?來人,把他們全都給我捆起來,在這活埋了!”
和我被捆在一起的那些侍衛本就對我心存不滿,此時性命攸關,再也顧不得別的了,道:“大哥你放了我們吧!你把他臉上的白粉抹開,他長得可漂亮了,他這是故意扮醜的!可以讓他陪你們睡一覺……”
我原本是以為他們還有點用處,才帶著他們出來,看來帶的真的是一幫太監都不如的廢物。
“幹什麽呢?這麽吵?”
這一刻,風嘉祺的聲音猶如天籟。
大漢趕緊上前說明一切,風嘉祺看見我,臉色未變,道:“我不認識這些人,就按你剛才所說的,把他們埋了吧。”
我愕然,不知道他在打什麽主意。
雖然我刻意把自己的臉畫得亂七八糟,但是和我朝夕相處了那麽久,他不可能認不出我。
此刻見到了人,我的心也沉靜了下來,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看他到底想要做什麽。
很快幾個士兵挖了一個能裝下五人的大坑,將我和那幾個廢物推了下去,然後開始撥土填坑。
我仰著頭看著臉色冷漠的風嘉祺,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沒看透過他。
他回視著我,半晌,就在我因為飛揚的塵土嗆咳起來的時候,開口道:“停。”
士兵們依言停了下來。
“她臉上塗了那麽多東西,本殿下剛才沒有認出來,仔細看清楚了,她的確是本殿下的人。”
說著,他躍進坑中,拿掉了我嘴裏的布。
他跳進來的時候正好踩在某個人的腿上,那人發出一聲慘叫。
風嘉祺動作粗魯地把我身上的繩子解開。
“殿下
”纖細的手腕被麻繩磨岀了血痕,我低下頭,眼睛微紅,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小聲
道:“疼……”
那幾個士兵見狀,麵麵相覷。
那大漢上前,戰戰兢兢道:“殿下,我們真的不知道她是您的女人,隻以為她是……”
風嘉祺嘴角翹了翹,估計是那句“您的女人”取悅了他。
“無妨,你們做的很好,本殿下還要嘉獎你們,隻是下次不可如此魯莽。”風嘉祺擺擺手道。
大漢鬆了口氣,連忙道:“謝謝四殿下。”
風嘉祺一隻手攬著我的腰,環著我輕鬆一躍,便躍出了那個土坑。
他站在坑外居高臨下地看著坑中其他的那幾個侍衛,手裏把玩著把小刀,道:“本殿下剛剛過來的時候,
聽到了一些不堪入耳的話,你們是在罵誰?”
那幾個侍衛嚇得額頭上汗涔涔,甚至有的流下了一股騷臭的液體,浸濕了身下的土地。
—個侍衛顫抖著嗓音道:“殿下,是他們罵的,和小人沒關係啊,小人上有九十歲老母,下有三歲幼兒要
養……”
“葉公子我們錯了,您幫幫我們……”另一個侍衛衝我喊道,麵露哀求:“您說過我們跟您出來,您一定會保我們性命無憂的啊!”
那邊的幾個士兵聽到“公子”二字,臉上的神色有些怪異。
我靠在風嘉祺懷中,冷冷地看著那些人醜惡的嘴臉。
我原本早就想處置他們了,又哪裏會為他們求情。
“阿寧,你想怎麽辦?”風嘉祺側頭看我。
我笑了笑,對他道:“不若就把他們那多嘴多舌的舌頭割了吧,然後扔進林子裏,能活著出去算他們運氣好。”
風嘉祺看向那些士兵:“都聽見了吧?還不快點執行?”
說完,他摟著我往駐紮的營地走去,身後是不絕於耳的慘叫聲。
—進帳篷,他的臉色就沉了下來。
我看著他陰沉的臉色,問道:“你早就知道我跟上來了吧?剛才卻故意裝作不認識我。”
我基本上可以確定他給我留了暗衛,不過,那暗衛在我追上來之前,就已經到達風嘉祺那裏去通風報信了。
風嘉祺眼神陰鴦,捏緊了我的手腕:“我就是要懲罰一下你這個不聽話的奴才!……我就知道你這個人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既然知道,為什麽還要丟下我。”我抬眼直視著他:“你怕太子中途動手,不想讓我和你一起死,對不對?”
風嘉祺嗤笑了一聲,側過頭去:“你是不是太自以為是了一點?我不帶上你,純粹是因為你沒用而已。”
我看著他冷淡的側臉,最後歎了一口氣:“算了,睡吧,追了大半天,我也累了。”
說完,我轉過身,背對著他躺下。
我們沒有休息多久,外麵的天還是烏蒙蒙的,眾人已經收拾妥當,繼續上路。
我也隻得爬起來。
我發現我的馬匹不見了,皺緊了眉。
風嘉祺看出了我的窘迫,有些無奈的伸出手:“上來。”
我猶豫了一下,打量了一下四周。
然後聽見風嘉祺傳音給我:“太子不在,他的隊伍在最前麵,離這裏有十幾裏遠。”
我這才伸手搭在他向我伸出的手上,然後他微微用力,我就被他拉上了馬。
他的氣息頓時全方位無死角地將我包圍了,我安心地往後靠在他的懷中。
他們駕馬駕得十分快,一路上十分顛簸,再加上我的大腿內側昨日趕路時就已經磨出了紅痕,現在更是火辣辣地疼痛難忍。
我咬著嘴唇,努力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強撐著到了下一個陣地。
我感覺整個大腿內側已經磨成了肉泥。
晚上,趁著風嘉祺在外麵巡邏,我想脫掉褻褲查看傷口,卻發現那一塊皮肉已經和褲子緊緊的粘在了一起。
我咬著牙,用剪刀強行剪開,疼得我冷汗直冒。
“怎麽回事?這麽濃的血腥味!”風嘉祺不知何時來到,身上帶著從外麵帶進來的凜冽的寒氣。
他的鎧甲上已經布了一層霜,撩了一下袍子,坐在我的身邊。
我趕緊合攏了那一雙可怖的腿,道:“沒什麽,蹭破了一點皮。”
“紿我看看。”他說著,不管我的反抗,強行掰開了我緊攏著的兩條腿。
我鬥不過他,隻好順從的打開。
他一眼看到那一片糜爛的血肉,抬起頭,眼睛微紅:“你怎麽不早說?”
我咳嗽了一聲,道:“沒什麽,又不算什麽大事,你忘了上次你還讓人扒我的皮做扇子呢。”
他頓了頓,剛才的凶神惡煞一下子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一絲茫然。
雖然剛才我是故意把那件事搬出來的,但他一露出這樣的神情,我就拿他沒辦法。
“好了,我開玩笑的,我是真的覺得沒什麽。”我聳了聳肩,戳了戳他的臉:“你不用這個樣子,你要是再這樣,我就覺得你是真的愛上我了。”
果然,聽見我這麽說,他又露出了一副嫌惡的表情,一邊拿起剪子,一邊道:“會痛,你忍著點。”
溫柔的聲音和他的神色不符,說完竟遞過來一隻胳膊。
我知道他的意思,順從地在他那鐵鑄一般的手臂上咬著。
風嘉祺快刀斬亂麻,很快那一小塊布被剪刀挑了下來,於此同時,鮮血汩汩湧出。
“藥。”他看著我的傷口,對我伸出手。
我身子後仰,用手撐著地麵,額頭上都是汗,眼裏是因為疼痛而升騰的霧氣。
我不敢咬他的手咬得太重,隻能死死地用手摳著地麵,轉移力道。
聽了他的話,我艱難地把剛才用力過猛,有些痙·攣的手抬起來,將藥遞給他。
上好藥,風嘉祺用繃帶在我的腿上一絲不苟地打了個蝴蝶結。
我看著那充滿少女感的蝴蝶結,道:“沒想到你喜歡這樣的。”
“美觀。”風嘉祺咳嗽了一聲,略微有些別扭道,“我明日給你找個軟墊墊著。”
既然有這種好東西,我也不推脫,點了點頭。
他站起身來,要往外走,“睡吧,我還要去外麵看看。”
我看著他有些倉皇的背影,輕笑一聲,嘴角微微勾起,閉上了眼睛,睡了個安穩的好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