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最糟的進展（二）
戰鬥、戰爭是人類永恆的主題。說到戰鬥的魅力，其中很大一點正是來源於它的變化莫測，稍有不慎恐怕結果便會逆轉。
「唔嗯？」
因為這段被投擲來的鎖鏈根本就算不上是攻擊而心生輕蔑，又因為立刻察覺到了敵人真正的動向而意滿志得，自以為勝券在握的他知道，只要自己回身一擊便可結束這場鬧劇般的戰鬥。
真是低級的戰術，雖然若是能搭配上我反應不及的速度還算不錯，只是，你沖近的速度卻也太慢了……原來如此，我就知道剛才的攻擊不可能全無效果。根據這微弱的魔力判斷，是那個擊倒「老頭子」的戰士，那招黑魔法應該也讓他受傷不輕，嗯，那個令人討厭的傢伙也算是沒有白白「犧牲」呢，哈哈哈哈……
頭腦飛速運轉，阿方斯卻無趣到想要打個哈欠。雖然因為霧氣的原因而並不能完全看清，但是敵人的運動軌跡卻在他的掌握之中。
阿方斯終究是輕敵了，一個體現便是他並沒有先使用風魔法吹散這片充斥這冰元素和沙塵的霧。雖然這並無影響。
他的失誤只在於，錯估了敵人真正的實力以及其將鎖鏈投擲過來的真正意圖！
百無聊賴地等待了數秒，注意到那道黑影終於自側翼來到了他的身後，阿方斯並沒有從遠處給予其打擊，如此「仁慈」的舉動只是希望對方能給他帶來一些出其不意的結果，結果卻只有讓他更加失望。
漸起的怒火終於讓他轉變了想法，貓捉老鼠的遊戲此刻並不能激起他的慾望，無趣的戰鬥就必須儘速解決。
所以，他轉過了身。變故卻就在此時發生。
轉身瞬間，因為認定其全無威脅而沒有除去，仍然纏在他右手上的三段鎖鏈隨著轉身抬手合拳欲發的動作揚起，卻突然意外地閃爍出刺目的強光！
武器附能·閃光，向來被認為是只有在黑暗的環境下用作照明功效的低階魔法，卻在延遲發動的技巧之下展現出了出乎意料的功效。
這一招實在太過簡單，又太過普通，甚至於，經其附能過的武器上面根本無從察覺到魔力的痕迹。
正因如此阿方斯才會著了道，強光令他下意識地閉上了右側的眼睛，巧合的則是，就連攻擊者自己也沒有想到，中年男人的左眼此前也因為與凱爾的激戰而暫時失明，這樣一來，現下的情況就變成了男人的兩邊視野全部缺失，眼前只餘一片漆黑。
很好，你開始令我刮目相看了。
心中是對敵人的讚歎，還有與之程度相同的對於自己的譏諷。視野的缺失不代表攻擊就無法命中，將注意力牢牢鎖定在男人那股微弱的魔力上，因多次強烈的碰撞而變得部分殘缺的臂鎧上再度顯現出附能魔法的黯淡光輝，沉重一擊已然揮下。
沒有命中？
手上沒有傳來任何打擊到軀體的感覺，身體的重心卻因為這一擊而前傾。仍然沒有產生慌亂的阿方斯重新在腦海之中將敵手的魔力定位，卻驚訝地發現其已然又繞到了自己身後。
速度與之前判若兩人？身體強化魔法？還不只是那樣……原來如此，不過是簡單的示弱誘敵，但對於現在的我卻意外地有效……
但只是這樣就毫無意義！
狂怒的氣勢在咬牙瞬間擴散開來，和凱爾之前曾使用過的一樣，近乎「幻術」的氣勢足以令幾乎任何人的頭腦在短時間內產生可怕的幻想，從而暫時停下行動。
只有一秒，只需要一秒的停頓，他就可以將對手殺死。
阿方斯有這個自信。察覺到敵人的魔力果然沒有繼續向前發動攻擊，重心仍然向前的他乾脆地躍起，以雙腿橫掃身後敵人。
又打空了？
依然沒有命中的聲響或是其他東西傳來，接連的攻擊失敗令他不得不好好再思度一遍敵人的實力和狀態。這名戰士應該有對抗這種「氣勢」的經驗？
魔力的蹤跡再次消失，卻又是出現在了身後，準確的說則是左後方，其目標應當正是阿方斯無法動彈的左臂。
瞄準死角是正確的行動，在數百年來的戰場上，因為那所謂的「騎士精神」而不去攻擊敵人最為脆弱部位的人，其屍首連起來恐怕能夠環繞索瑟韋爾大陸兩圈，這樣說或許太多了，那麼換成繞中央山脈兩圈如何？
心中竟然升起了想要調笑一番的衝動，雙目依然不能視物的阿方斯嘴角帶笑，單手撐地止住前傾態勢，頓時雙腿迴旋如利刃，淡綠色的光芒於鐵靴上閃爍，揚起一陣颶風。
半空中傳來沉悶聲響，這一次的攻擊應當是命中了，嘖，在空中還想炫耀你的速度嗎……
「咚！」
正當阿方斯這麼想的時候，耳邊呼嘯而來的勁風將思考打斷，緊跟著便是更加沉悶的聲響。這次卻是從他的面頰處傳來，除此之外還有細碎的「噼啪」聲以及鑽心劇痛，或許是骨頭斷裂了？
事實是，他被踢飛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明明魔力是在半空……原來如此？
身子向後倒栽飛出，全身上下的力氣開始流失的同時，阿方斯終於察覺到了異樣，進而推斷出了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
空中的只是鎖鏈，早在第一次揮拳的時候它恐怕就不在我的手腕上了。然後，戰士對他使用了附能魔法，在將其魔力消耗完全的瞬間把鎖鏈丟上了半空，令我大意之下產生了躍到空中的是他的錯覺，再加上之前的示弱戰術……還不錯！
阿方斯的猜想與現實情況幾無差異，唯一的區別只是，沖至的莫爾並不是一開始就想要誘敵。戰士最初的速度之所以會慢到令身為敵人的阿方斯都感到不耐煩，主要是因為腰間的傷口在他前進過程中突然鮮血四濺地迸裂，令強韌如他也一度提不起力量。
兩人都並非狀態完全，然而戰術對上情敵，再加上巧合，勝利的天平還是傾斜向了莫爾這邊。
「嘖……」
左臂殘廢，雙目不能視物，全身上下挫傷無數，剛剛的臨面一腳更令他在思維滯塞的同時，之前身上所積攢的傷勢和疲勞也一同爆發開來。而就在這種情況下，阿方斯卻忽然發出了冷笑。
與此同時，強忍傷勢欲乘勝追擊，一鼓作氣擊倒敵人的莫爾魔力已竭，無法再繼續維持身體強化魔法。氣血上涌的戰士仍是全力躍起，於空中旋身下壓，轉眼又是重腿欺至！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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