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殺戮之夜（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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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到底是什麼？對於這樣的問題不同的人往往會有不同的答案，而對於衛斯理來說，在魔法的道路上不斷精進是能夠讓他拉近與其他人之間距離的唯一方式。
魔法學園真的是修鍊的絕佳場所，在這裡，不但魔力的恢復速度要比其他地方快上許多，將魔力消耗殆盡之後對於自身的提升更是「肉眼可見」的。如果一行人這段時間並非是在學園內部修鍊，而是在外部，那麼，就算付出更多的努力，他們也依然不可能取得如今的進境。
——但是，這一切是否真的有意義呢？
之前與特洛伊、西蒙等人一起面對暗影的經歷已經令衛斯理「永遠」積極向上的心緒蒙上了一點塵埃，如今，目睹了同伴的慘亡，用盡全力思考「取勝」——「活下去」方法的他在拋出了有生以來施展過的最強一招之後，一種奇怪的想法便出現在了他的腦海里。
不過，現在並不是思考那些的時候，此刻唯有戰！唯有戰勝！若是不能乘敵方鬆懈之時一舉將其擊倒，那麼，自己這邊剩下的三人必定要全數在此殞命！
——我不會死在這裡！
將這樣一句話咬定在嘴邊，衛斯理在龐火球術脫手而出的下一刻便未做絲毫遲疑的準備第二種法術的釋放。比起曾在卡姆伊和卡蘿兩人身上出現過的，對於同伴陣亡的憤怒情緒，有些瘦弱的法師腦子裡所浮現的則意外地更多是強烈的求生慾望。
「噼啪！」
他的行動則永遠比思維更快，即熾烈的火球之後，衛斯理所選擇的第二種法術是比「球形閃電」更加知名、威力相近但穩定性更加強大的雷元素中階魔法·雷光刃。
「……給哈莉……償命來啊！！！」
讓衛斯理選擇這一招的原因有很多，其中最重要的一點恐怕則是在收到了自己提醒后終於振作起來的卡姆伊也選擇了這一招。
刀劍比起魔法更能宣洩人類的憤怒，而再次回憶起了那份令全身上下沸騰怒火的卡姆伊會選擇「雷光刃」的原因也是一目了然，除了這招成型速度快之外，那種「虛擬」的揮刀觸感也會讓他的憤怒更好地轉化為力量。
「砰！」
翻騰咆哮的巨大火球不偏不倚地「正中靶心」，或許是卡蘿含恨施展的「削弱結界」威力過於強悍，直接將刺客定在了原地，總之，行進速度並不能算太快的龐火球術將蒙面人的身軀從原地炸飛開來，並令那身黑衣燃起了亮麗的火焰。
「嗖——」
身為從小玩到大的夥伴，半是天賦使然，半是後天磨練，衛斯理與卡姆伊兩人的魔力性質已經洽和到了相當程度，兩者幾乎是在同一時刻揮出的雷光利刃在空中交織出燦爛的光影，並在飛出不久后相互牽引成為了一道足以一人高的巨大光刃，凜然沖向被龐火球的威力擊至倒飛的刺客。
異變就在此刻發生。
「啊……真是美好的溫度，啊啊……不過，沒有用呢……」
被黑布遮去的嘴巴中嘟囔出幾不可聞的聲音，身軀尚在半空，怎麼看都無力再接下發生了「魔法凝合」現象的「大雷光刃」的刺客卻是擺出了一副癲狂的笑臉。
他並非是沒有辦法躲過衛斯理施展的龐火球術，卡蘿的結界魔法雖然效力甚強，但最多也就是能將他的動作減緩三成的程度，哪怕只剩下七成，刺客的速度也足以避讓過衛斯理等人所施展的「任何」魔法。
論天賦、論師承、論刻苦程度，論掌握的技巧，這名刺客無一不是遠遠超過衛斯理等人，而他之所以沒躲避龐火球術的原因說來也簡單，只是，這個理由只能讓人更加驚訝於他的瘋狂。
他在「試招」。
是的，嚴格來說，刺客只是沒有躲開龐火球術而已，但這並不意味著他什麼都沒做就用肉體硬抗下了巨大的火球。
在衛斯理等人都沒有注意到的情況之下，與三人同樣年輕，或許猶有甚之的刺客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以超乎尋常的速度在火球逼近的瞬間揮動了一下匕首。
結果是令龐火球術「提前」發生了爆炸，而被爆炸的氣勢轟飛的他看似傷勢沉重，其實，除了火元素的熾熱給他帶來了一點「愉快」——並非「不適」——之外，他根本沒有受到任何能夠稱為「傷」的東西。
按照刺客「師父」所言，這種「破壞魔法機能」的技巧並不是太難掌握，只要是身手高強的戰士基本都能夠領悟到。
「唰——」
清冷的匕首在明月的映照下反射出奪目的光彩，自上而下的軌跡揮灑過後，出現在衛斯理等人眼前的是完全無法被理解的景象：
魔法，被斬斷了。
身上燃燒著的火焰在運動中消失無蹤，自上而下的輕盈一斬將喧囂而至的魔法重新模糊地分成了「兩片」，兩道黯淡的半月形魔法刀刃自揮舞匕首重重落地的刺客身旁劃過，並在繼續行進過一米的距離之後重新散離成了雷的魔法元素。
攻擊被化解了，以衛斯理等人根本不可能理解的方式。
然而，更讓人驚訝的事情還在後面。在以實體的刀刃將魔法的刀刃解體之後，原先收斂起來的氣息忽然間放大了數十倍，熾烈無匹的殺氣甚至令距離其較近的衛斯理和卡姆伊兩人在一瞬間出現了幻覺。
那是，無數鮮血與白骨所鋪就的道路。
——糟糕了！
剎那間的失神已是無可挽回的失誤，強烈的求生意志使得衛斯理比起卡姆伊更早地清醒過來，而就在他恍惚間重回現實的時候，一道漆黑的影子已然疾風般自他身旁經過，還不忘充滿嘲弄地在他的耳邊留下一句話：
「太晚了。」
——太晚了？
心神仍沒有從殘酷的環境之中徹底收回，茫然中只能將這句話重複過一邊的衛斯理下一刻聽到的東西則是——響徹周遭的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