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緋色的陷阱
今晚的月色雖然不算圓滿,但是也算是清明婉約,甚是合人心意。
先前上官玥不慎弄髒了自己的衣服,去後殿更衣,卻在之後著人來報,說她忽感身子不適,想要先回府休息。
本來上官玥就剛出月子,伏皇后便恩准了她先行回府,之後的宴會便也速速的結束了。
慕容玉今晚心情不好,喝了好些酒,此刻覺得不適,便在花園小徑里尋了一處石桌石凳坐下歇息。
此刻那婉約的月光便正好灑在男子柔柔的月色長袍上,一頭青絲散在腦後,因為醉酒而有些凌亂,卻半遮掩了他一張俊美的側臉,愈發襯得起這月光了攖。
女子一襲緋衣踏著月光緩步走來,一眼便看見了獨坐在月下,輕輕扶額的男子。心中微微一動,舉步上前,輕聲喚道:「玉。」
慕容玉迷迷糊糊的,聽見一個清冷的聲音喚著自己的名字,恍惚間彷彿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驀然抬首去尋,便正好看見了站在不遠處的緋衣女子,卻不知為何,背對著他償。
「愛兒?」慕容玉有些暈暈乎乎的,連忙起身,卻腳下虛浮,差點兒摔倒,好在及時扶住了桌子。
那緋衣女子微微一愣,連忙關切道:「你小心些……」
慕容玉越發的肯定了,竟然跌跌撞撞的走來:「真的是你么?愛兒,你怎麼來了。」
女子聞言,手心一緊,卻是欲說還休道:「一別許久,我想見一見你。」
「真的?」滿滿的欣喜,慕容玉走過去,「你怎麼背對著我。」
「我在病中,丑若無顏。」
「怎會,無論你是什麼樣子的,我都喜歡。」或是因為酒勁,慕容玉居然伸手輕輕的從身後環住了她的腰身,喃喃道:「你可知道,我好想你……」
聞言,女子的心中一緊,差點兒撕碎了袖口。
上官玥此刻被自己日思夜想的男子抱在懷中,聽著他心心念念的都是喚著上官愛那個小賤人,一雙眸子恨不得噴出火來。
慕容玉,我一片痴心向你,你卻視如草芥,心心念念的想著別人的未婚妻。我一定要你付出代價!
上官玥思及此,側眸看去便看見一行人緩緩靠近了。下一刻,她冷笑一聲便忽然轉身將慕容玉推倒在地,男子迷迷糊糊的愣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女子掙扎著呼喊:「王爺請您自重……王爺……請放開我……不要啊……」
不遠處的人聽見動靜,都是一愣,隨即便聽見慕容淵略帶寒冷的聲音說道:「過去看看。」
上官玥見狀,慌忙扯了衣襟和髮飾,便猛然推開慕容玉,起身跑了過去,看見是上帝一行人瞬間便如遇見了救星一般,含淚跪在了他們面前:「陛下要為臣媳做主啊。」
「怎麼回事。」慕容淵面色一沉。
幾位嬪妃也或好奇或驚訝的朝著不遠處的人影看過去。
聽見上官玥無比委屈道:「是涼王殿下他……他輕薄臣媳。」
「什麼?」燕貴妃心中巨震,抬眸看見那搖搖晃晃走來的人影不是自己的兒子還是誰。下一刻便看見另一個人影忽然從一側沖了過去,一拳就打在了慕容玉的臉上。
正是慕容澈!
上官玥也是一愣,看了一眼自己的侍女巧兒,才緩過來應該他聽說自己在花園裡不適,才匆匆趕來的,還好,差點兒出了差錯。
「你這個畜牲,她已經是你嫂嫂了。」慕容澈痛心疾首道。
慕容玉被一拳打的眼冒金星,可是酒卻醒了不少,抬眸看見眼前的一眾人,再看了看跪在地上一襲緋衣的上官玥……怎麼覺得自己酒剛醒了,就又迷糊了。
只見女子起身一下便撲進了慕容澈的懷中:「殿下要給玥兒做主啊。」
慕容澈看見自己的愛妃哭的梨花帶雨,這衣服還衣衫不整的,不禁怒從中來,又是一陣怒罵:「你今日竟敢調戲玥兒,我自不會跟你善罷甘休!」
嗡的一聲,慕容玉捂著臉頰,看了看慕容澈,看了看上官玥,又看了看滿面怒容的慕容淵。腦海里驀然想起燕允珏要他小心上官玥的話……酒,一下子全醒了。
「父皇,母妃,這是個誤會,兒臣沒有。」慕容玉立馬跪了下去,微微垂著眸子里一片清明。
慕容淵見此情形,上前兩步,額上青筋微突:「你倒是給朕解釋解釋,你這一身酒氣,還有玥妃此番模樣,是怎麼個誤會法。」
「兒臣……兒臣……」慕容玉手心一緊,自古女子名節是大事,沒有人會相信上官玥會拿這個誣陷自己。
偏偏這還不是第一次了,上次因為上官愛,她奸計未遂。這個女人,居然又來一次!
「你說不清楚,那麼你說。」慕容淵寒著一張臉看向慕容澈懷中的上官玥。
聞言,女子似乎瑟縮了一下,才顫顫巍巍的抽泣道:「臣媳更衣之後便感到身體不適要出宮去,可是路過花園便覺得有些頭暈,想要靠在一旁的涼亭里休息片刻,還命巧兒去前殿告訴殿下。」
巧兒聞言,連忙跪下道:「奴婢聽娘娘的吩咐,等宴會一散便引了殿下過來了。」
「可是就這一會兒功夫,臣媳婦不過是遠遠地看見涼王殿下坐在此處似乎不適,便好心上前詢問,卻不想……不想王爺一把拽著臣媳,說思念臣媳。臣媳未嫁之前就已經王爺說清楚了此生此心都是大皇子的了。他卻還來糾纏……」上官玥說著靠著慕容澈更緊了,「臣媳見王爺醉了便有些害怕,想要走卻被王爺一把抱住了,然後……然後……」泣不成聲。
慕容澈聽的怒火中燒,瞪著慕容玉有些紅腫的側臉,只覺得還不解氣:「請父皇給兒臣做主。」
慕容玉抬眸看著一眼上官玥,冷冷道:「真是最毒婦人心。」
聞言,燕貴妃總算反應了一過來,連忙跪在了慕容淵的跟前:「皇上明察,玉兒自小心高氣傲,一向與情事無所涉及。此番也是玥妃一面之詞,還請皇上明斷,不要錯怪了玉兒。」
「心高氣傲……無所涉及?」慕容淵輕輕一笑,驀然想起了除夕夜宴慕容玉因上官愛那般失態的模樣,不禁冷聲道,「眼下事實如此,還能怎麼冤枉了他,朕看應該出家的人是他!」
眾人皆是一愣,上官蕙妃也慌忙跪了下來:「請皇上三思。」
慕容霄一直站在後邊靜靜的看著,慕容玉的心思他一直是知道的,再看上官玥這一身的緋衣,他便知曉一二了。
上官玥口口聲聲說什麼涼王之前傾心於她,根本就是混淆視聽。眼下這明顯是個桃花陷阱,已經困住了慕容玉,不過他倒是樂見其成。
伏皇后見狀,也淡淡的勸了一句:「皇上,年輕人,難免血氣方剛的,還請皇上從寬處罰吧。」
「父皇,兒臣真的沒有,請父皇明察。」慕容玉深深的叩首。
慕容淵一雙鷹眸看著他,眼中思緒翻湧,似乎是在斟酌什麼。就在他下定了決心的時候,有人匆匆而來:「皇上明鑒,臣有事稟奏。」
「燕允珏?」慕容淵眉心微微一動,「你又怎麼了。」
「微臣以為,這是個誤會。」燕允珏跪在那裡,不急不緩道,「是有人要陷害涼王殿下。」
「哦?」皇上微微挑眉,看了一眼慕容玉,「說。」
燕允珏聞言便叫人端上一壺酒,還有一旁匆匆趕來的御醫,說道:「這壺酒是剛才席間涼王殿下飲的酒,臣因為也喝了兩杯覺得不適便提前離席去了太醫院,誰料御醫卻說微臣誤服了迷~情~葯。」
慕容淵的眸子深了深,看向一旁的御醫。
那太醫連忙跪下道:「啟稟皇上,微臣檢查過了,這酒里確實被人下了一些迷~情幻影的葯。藥力不算強,但是卻能讓人誤以為一些人,一些事。」說著便低著頭,暗自舒了一口氣。
上官玥此刻還倚在慕容澈的懷中,聞言只覺得身子都冷了冷,咬唇不語。
「微臣雖然當下就查出這酒有問題,卻已經尋不見王爺,於是便著人到處尋找,知道剛才這裡鬧出了動靜,才知道王爺在此處。」燕允珏說著淡淡的看了一眼上官玥,「恕微臣之言,玥妃娘娘先前的話似乎有所誤會,王爺心儀之人其實陛下心中有數,又怎麼會是娘娘。恐怕是娘娘今晚誤穿了一件衣服,才叫王爺錯認了。」
「你……」上官玥眼角還有殘淚,忍著怒火,幽怨道,「大人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是我在王爺的酒中下藥,然後還要賠上自己的名節么?」說著又復哭哭啼啼起來。
慕容澈見她如此,又看了看慕容玉,總歸是躊躇了起來。
慕容淵此刻倒是沒看出慕容玉的心思如何,反正自己這位長子是確實沒有君王經世之才。不由得一嘆,沉聲道:「皇后,這玉兒跟前的酒?」
伏皇后聞言,知道這宴會上一應事物都是她打點的,可是這一出她確實是不知道。索性也與她無關,便很是公正道:「還請陛下查一查吧,臣妾也想知道究竟是何人在宮中構陷皇子。」
上官玥的臉一下子就白了。
燕允珏卻沉穩道:「微臣依稀記得,今日來王爺案前布菜酒的,是這個宮娥,只是微臣卻不知她竟然是玥妃的貼身侍婢。」
巧兒聞言,臉色慘白:「皇上明察,今晚宴會,奴婢……奴婢只是幫忙而已。」
「幫忙?朕的後宮連個宮娥都要玥妃幫忙了么。」說著一雙冰冷的眸子看著上官玥,深不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