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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殿之中一道冷哼,陰測測的響起:「若是他們敢去告的話,早就告到府衙去了。誰不知道如今魏將軍府是皇城裡數一數二的人家?連承安公府都要退避三舍!」
魏溪往左邊端坐的妃子中看去,果然見到一個熟悉的面孔。
胡歆兒,上輩子就喜歡借著皇帝的寵愛以勢壓人,如今居然想要利用穆家的權勢來壓制魏家!
魏溪正色道:「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敢問這位娘娘,承安公是幾品官職,我爹爹魏將軍又是幾品官職?這朝堂上下難不成官職都是虛設的嗎,一個二品武將居然也敢跟公爵府比肩?娘娘您敢說,我魏家可不敢認!承安公那是誰?三朝元老,太后的親族,當今皇上的外祖,不說旁的,我魏家哪怕是一品鎮國將軍手掌三軍那也不敢與承安公的公子們稱兄道弟!更何況,我父如今遠在邊關,雖然掛著帥印,可也只執掌半邊虎符,沒有皇上的容許別說調動三軍了,頂多也只是領著一萬兵將為國奮勇殺敵!領兵一萬的將軍哪裡能夠與官居要職一語定江山的承安公相比?娘娘,您要挑撥皇上與武將的關係,也不用拿我魏家來做先鋒,我家自認忠君愛國,擔不起這罪名!別說我魏家了,就怕這大楚上上下下數千武將都擔不起這份『榮譽』!」
說穆家不如魏家,不就是說外戚之家不如掌權的武將們嗎?
誠如穆太后,哪怕知道娘家的人中除了自己的老爹外,再也沒有一個能夠在朝堂上掌實權的族人,可那也是皇帝的外家,是超品的承安公府。在穆太后的心目中,朝中的大臣們哪怕是真正的手握大權,掌了半壁江山呢,那也沒法跟她穆家相比!穆家都是草包枕頭,那也比你百年世家的精英弟子高貴得多!
魏溪一席話,首先就無限太高了穆家,穆家高了,不用貶低自家,也拉開了兩家的距離,讓穆太后臉上有光。再有,穆家前幾年突如其來的歸還虎符,雖引起朝堂震蕩,可也藉此讓皇帝徹底掌握了大楚的刀劍。有了兵權,皇帝才有了朝堂說話的力度,也才有了讓朝臣們懼怕的底氣。也就是經過那一次,穆家成了實打實的保皇黨,單獨憑藉這一點,穆太后等閑就不能說魏家的壞話,也不能挑撥皇帝與魏家的關係,否則就有了卸磨殺驢之嫌。
所以,魏溪太高穆家,點明了皇帝與魏家的君臣關係,最後還不忘把所有的武將們拉到自家一條船上。
高高在上的穆太后緊繃的肩膀慢慢的鬆懈下來,審視魏溪的目光也和藹了不少。
鄭七七咳嗽一聲:「姐姐不愧為賢妃,憂國憂民且以小見大高瞻遠矚,居然可以從小小的一件平民務工的契約中推測出武將世家的狼子野心,嘖嘖,這眼力非妹妹可以比擬了。」
鄭七七家不也是武將么!胡歆兒拿魏家做筏子是一回事,拖著武將世家下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再說了,魏將軍到底只是二品官職,又沒有女兒入宮,與幾位妃子們沒有直接的衝突,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同樣都是武將世家,胡歆兒今日可以挑撥太后穆家與魏家的矛盾,到時候不也可以用同樣的手段挑撥穆家與她鄭家的矛盾嘛!武將世家大多掌兵,拿著刀子的將軍們總是格外受到文官們的針對,也容易遭到皇帝的忌諱。
胡歆兒訕訕的道:「不過是一件小事,居然還讓你抬出一堆大道理了,這也太會虛張聲勢了。」
魏溪道:「沒法子,我們這些武將世家最喜歡直來直往,有什麼說什麼,比不得娘娘,明明是芝麻偏偏喜歡說成西瓜,到頭來還要冤枉民女把西瓜錯認成了南瓜。」嘆道,「世人誤我,兵遇到秀才,才真是有理說不清啊!」
鄭七七頓時捂著嘴偷笑起來,連穆太后也被逗得展了顏,問她:「哀家在宮裡的的確確聽說魏家將災民們安置得十分妥帖,想來是你家有什麼特別之處,不如說來於哀家聽聽。」
魏溪屈身行了禮,笑道:「其實外面流言也傳得*不離十,只不過,裡面還有些細節不為貴人們所知罷了。」
穆太后招手讓人給魏溪奉茶,聽她道:「娘娘久居深宮,不知道宮外的物價也是常理。就拿綉品來說吧,一般綉庄或者成衣鋪子都只收成品。衣衫的布料有分別,是否染色,是否繡花,花樣大小,針法疏密,綉線的品質還有最為重要的綉工都會影響最終成品的價格。一塊帕子,哪怕只是綉了幾片蘭花葉子,可能也比一件粗麻罩衫來得貴。因為帕子的布料是緞子,蘭花是金線鑲邊,綉工用了雙面綉,針法細密,綉線色彩濃淡相宜,這樣的帕子哪怕就巴掌大小,那也比一件粗麻的衣衫貴重許多,堪比天上地下。」
「因為災民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故而我家專收繡花圖樣還有木工傢具。繡花的紙樣,綉線、綉布,哪怕是一根針呢都是我魏家所出,綉娘們只要全心全意的撲在綉工上,除了繡花,什麼都不用管。她們的吃穿用度全部都是魏家提供,哪怕是晚上繡花需要的燈油也都是魏家庫房出的。木工同理,吃住都是魏家出,傢具的木材、工具還有塗料全都是魏家提供,他們只需要按照圖樣將傢具做出來,不管有沒有雕花,雕刻是簡單還是複雜,只要做出了成品魏家全盤接收。只不過,價格與成品掛鉤。外面一套觀音送子拔步床作價兩百兩,我魏家出一百八十兩,不為過吧?」
「當然,也有人不賣於我魏家也行。所有的木材綉布,包括你在魏家的吃住飯食全部都折價,付了銀子后,你儘管將成品高價買與他家,魏家絕對不阻攔。一頓飯,有肉折算是多少銅錢,沒肉的那一頓是多少銅錢,每日的住宿費是多少,我給你提供了住所提供了酒掃,這些都是要銀子來付賬的,我魏家雖然愛做善事,那也不能白養外人不是,否則那不是為善而是為惡了。」
鄭七七問:「這又是何故?」
魏溪笑道:「授人與魚不如授人與魚!你養著他,能夠養到什麼時候去呢。有的人不願意受人恩惠,願意用自己的雙手換取銀錢,這種人值得尊敬。可是世間還有一種人,你白給他吃白給他住,久而久之他就如同跗骨之蛆,以為你活該為他操勞,養著他供著他,稍有不順意就說你家苛責他。」
王霖終於出聲:「那不就是養了個白眼狼么!」
魏溪點頭:「一種米養百樣人。所以,我們也只能勸導災民們,自力更生自己救自己了。那些人在我家住著,不會繡花的人有老人教導很快就能學會,會的人有過來人指點迷津,手藝也會越來越精進,這不是免費的師傅嗎?日後出去,賣出的東西作價更高,不是一舉數得嗎!」
她攤開雙手,很是無奈:「我家真的窮,皇上把我家藥鋪好的藥材都搬空了,很多鋪子別人要買葯都沒有好藥材,還要養這麼多人,我家怎麼養得活!」接著又看向胡歆兒,笑道,「相比之下,我家不如胡家,胡家才是真正的大善之家。宮裡有賢妃娘娘為皇上分憂解勞,宮外胡家上下一心,全心全意為災民付出,不求回報,堪稱大楚最為慷慨的大慈善家了!太後娘娘,您說是不是?」
穆太后哭笑不得。
胡歆兒方才直接挑撥穆太后對魏家的矛盾,轉頭魏溪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誇獎胡家為大楚頂尖世家,這不是踩在了穆家的腦袋上么!
穆家有穆太后坐鎮,你胡家的胡歆兒算什麼?皇后都不是,皇帝身邊的一個妾而已,敢跟穆家別苗頭,找死么!
朝安殿中,小朝的臣子們靜靜的聽著掌事宮女複述康雍宮的一幕,最後一句話落音,秦衍之撲哧的笑了出來:「沒想到魏家又出了個伶牙俐齒的姑娘。」
諸位大臣乾笑的乾笑,不屑的不屑,皇帝咂嘴道:「愛卿啊,你們說說看,我朝每年都有災情出現,士農工商,其他還好,農工這兩項民眾最多,遭災后損失最為慘重的也是他們。朝廷年年救災賑災,廣開糧倉,到頭來最窮苦的人依然是他們,甚至年年災地都有數不清的餓殍,這是何故?」
這事歸工部管,工部侍郎在眾人默默的注視下上前,斟酌道:「皇上,依照往年的統計來看,影響糧食產量最大的災荒是水災和旱災。水災是水提年年都修,近幾年工部涉入修堤之中,倒是緩解不少。只是十里長提毀在蟻穴,非人力能夠解決。再有旱災,這是天災,沒有水就沒有糧食。農民租地,要先交給朝廷五成,再給租戶三成,餘下兩成換上七口之家基本都是飽一頓飢一頓。哪怕不是災年,他們也大多困苦不安。」
戶部官員補充道:「依照戶部對各州縣的戶名統計來看,農民的兒子依舊是農民,祖祖輩輩都在一塊地上耕種,窮的人一直窮,富人一直富裕。一旦遭災,富人哪怕只有一口人,因為有百畝地,拿的救災糧食自然也就是百畝。同理,農民沒有地,得到的災糧也少得可憐。」
秦衍之道:「也就是說,朕的賑災銀子都落到了那些為富不仁的租戶手中了?」
這個誰敢回答?做官的,大多有地,有地的官員也不可能自己種地,自然都是租出去。他們誰回答了,不就是等同於說自己為富不仁了嗎?
秦衍之又道:「朕的天下其實不是朕的,每一次賑災其實不是賑了真正的災民,而是災民頭頂的租戶?他們耕種的每一塊土地也不是大楚的土地,而是諸位大臣,世家,豪紳的私產?」他歪著身子半靠在龍椅上,淡淡的笑道,「原來,朕是個空頭皇帝!」
「皇上!」
秦衍之看著跪了滿殿的臣子們:「朕守著的不是朕的天下,而是你們這些臣子、世家、藩王的天下啊!」
呼喊之聲在朝安殿中此起彼伏,跪著的臣子們怎麼也沒想到,一次小小的火災,一群吃白飯的災民怎麼就引得少年天子發出國不是國的感慨呢?是哪裡出了錯呢?災情不是年年都有的嗎?朝廷年年掏銀子有錯嗎?賑災,官員們的家也是家啊,被水淹被雪埋,難道他們就不能上報申請自己該得的賑災銀子嗎?
臣子、世家、藩王!大楚不就是這三類人組成的嗎?
皇上是要與天下為敵嗎?
此時,觸覺敏銳的積年老臣們有種錯覺,好像,坐在龍椅上的那位少年,在這短短的半年中有了不為人知的變化,變得……偏激、瘋狂了起來。
魏溪平平安安的回了家,先是安撫了家人一番,就開始著手皇莊的事情。
皇莊好拿卻不好管理,裡面都是皇家的僕人,世代都是替皇帝管理私產,架子比御前伺候的小吳子還要高,一般的人都使喚不動。
魏溪讓皇莊的庄頭送了莊子這幾年的賬本來,看過之後都忍不住嘆氣,道:「佔地上千畝的一等皇莊一年的收成居然還沒我家一個五百畝的莊子收成好,真是暴殄天物啊!」
庄頭道:「皇莊種植的東西在精不在多,收成雖然不如別的莊子,成色卻是一等一。」
魏溪笑道:「幾棵老樹,幾盆花而已,再名貴能夠佔多少地?十年種樹,如果不是還有五百畝良田,就靠著樹發家,那得等到何年何月?」
「我們莊子里的樹可是專供宮裡貴人們賞玩,一般的官府人家都買不起。」
魏溪接話:「所以,一千畝的地,至少有四百畝都被你們荒置了!」
庄頭:「我們種了各種名貴的樹!」
「哦。」
庄頭:「還有無數名貴的牡丹、秋菊。」
魏溪淡淡的:「哦。」
庄頭沉默了一會兒:「姑娘想要見莊子用來做什麼?」
魏溪合上賬本,幽幽的嘆口氣:「辦學!」
「辦學?」
「是啊,辦一個平民私塾,專門招收平民學子。」
庄頭聲音都尖利了起來:「這可是皇莊!裡面有上百年的珍惜銀杏、楠木、紅木!牡丹是我大楚的國花,秋菊是太后的最愛,你怎麼能夠放任貧民學子入內,糟蹋了花木怎麼辦?皇上太后治罪的話,你擔待得起嗎?」
魏溪似笑非笑的聽完了對方的質問,輕輕揚了揚手中的地契:「知道這是什麼嗎?」
庄頭閉緊了嘴巴。
「是皇莊的地契,裡面還附贈了莊子里老老少少一百二十口庄丁的賣身契。哦,現在不叫皇莊了,我得改個名字,就叫斗龍書院吧!」
「你……都說它不再是皇莊了,怎麼又用『龍』字?」
魏溪看傻子似的:「可它前生就是皇莊啊,怎麼不能用龍字了!改天讓皇上給我寫個匾額。」
說皇帝,過了幾日,秦衍之果然又過來了。
因為火災之事,他的身份再也隱瞞不住,魏溪見了他就要行禮,秦衍之道:「在外面不用這麼多規矩。」
魏溪笑道:「我倒是不想這麼規矩呢,問題是您身邊的人容不得我不規矩。」
秦衍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上次入宮,你受委屈了!」
魏溪呵呵笑道:「哪有委屈,該委屈的人也不是民女啊!」
秦衍之更加尷尬,咳嗽一聲,道:「宮裡的人就跟井底之蛙似的,總覺得自己做不好的事情別人也做不好。宮裡都傳得人盡皆知了,平息它也總得有個由頭,所以才宣你入宮自辯。」頓了頓,「你昏睡了這麼多年,看不出牙口滿尖利的啊!」
魏溪轉過身去拿起屋檐下的鋤頭遞給皇帝,領著他一路進了琉璃暖房,指著已經開始冒頭的春草,道:「能夠為皇上分憂是民女的榮幸,想來,為了表示感謝皇上也不介意再替民女除一下草吧?」
已經是初春,又在暖房,去年種下的種子終於陸陸續續發芽了。魏溪又從和安堂買了一些珍貴的幼苗,移栽到暖房之中,展眼望去居然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
皇帝親自幫忙除草,施肥和澆水,最後滿頭大汗的出了屋子,嘗了一頓魏溪親手做的好菜。恩,菜式不錯,就是味道辛辣了些,辣得他嘴巴都跟紅腸似的,偏生還無法拒絕!
他只要猶豫著不肯吃的話,魏溪就可憐兮兮的說:「是民女的手藝不合您的口味嗎?我果然不如魏溪吧,聽說她廚藝也不錯,最擅長烹制野味。」然後,秦衍之就食不知味的吃多了,一個下午都鬧著肚子疼,回到宮裡,到了半夜還與恭桶相親相愛了幾回。
白朮替他看了病,語重心長的勸說皇帝:「再這麼食辣下去,都會有痔瘡了!」
秦衍之還不知道什麼是痔瘡,白朮很好心的給他看了醫術上的圖解,結果他當場就吐了。還帶著冷風的春日,皇帝就開始大劑量的喝消火的茶水湯藥,但凡一點辛辣都不敢碰了。這麼養了大半個月,養得一張臉油光水滑鮮嫩得很,魏溪再見之時就喜滋滋的摸了一把,又掐了一下,雙眼放光的道:「真嫩啊!」
被吃了豆腐的皇帝:「啊?!」
魏溪端詳著他的面容,很是正經的道:「皇上您蠻俊俏的啊。」
懵了的皇帝:「啊!!!」
魏溪:「可惜太花心了,不是個良人啊!」
皇帝:「呵呵。」
魏溪趁機給秦衍之說將皇莊改成書院的事,她道:「其他地方我是沒去過,不過皇城倒是熟悉得差不多了。我發現哪怕是天子腳下,也有很多孩子沒地方讀書習字。大富大貴的人家倒是有族學,可是族學只收他們自己家族的人。皇城裡還有千千萬萬平民子弟呢!他們的父母窮,自己沒有讀過一天書,學過一個字,現在有了孩子,也沒有多餘的銀子送他們去學府,私塾大多費用高昂。所以,我準備把皇莊改成了書院,名字都起好了。」
「書院只招收貧苦人家的孩子,每月的學費一斗米。學院提供筆墨紙硯,教學的老師。對了,學院不止要請秀才教他們讀書認字,還要請綉娘教女娃娃女紅,請木工、鐵匠、大夫等等教導孩子們一門手藝,讓他們不用受困在一畝三分地中,等著老天爺賞飯吃。」
秦衍之問:「那這些孩子學成之後去哪裡?」
魏溪笑眯眯的道:「來我家的鋪子啊!我家的鋪子可多了,什麼人才都需要,只要他手藝好,能力好,還怕沒法出人頭地養活自己和家人嗎?」
「可是前期讀書學藝消耗的東西也太多了。」不說別的,就筆墨紙硯這一項就是大開銷。
魏溪笑道:「這容易。我讓他們抄書,抄完了一本書就給一塊墨或者一疊紙。也可以用別的方法來交換,比如給老師們做小廝,比如負責給學院打掃庭院,再或者,只要東西拿得出手,儘管可以將他們的手藝品拿到鋪子里換錢。自力更生嘛,我可不會白白的送人東西。我還要每個月考核,當月考核前三名就免費贈送一個月的筆墨紙硯。」
秦衍之:「那還是虧本。」
「你真笨啊!」魏溪嘲笑他,「那可是皇莊!莊子里的草木可都珍貴得很,景緻也不錯。我栽將周圍的山林買下來,然後全部種樹,再蓋一片房屋,就兩層的小閣樓小庭院之內的。等到花開的時候,富貴人家來賞景,我就將房屋租出去,一兩銀子一天。去書院參觀,一百文一個人,要買皇莊的草木也可以,買皇莊的書畫也沒問題,甚至可以到書院聽課,哦,這個要銀子,不給白聽。」
「對了,最重要的是,」魏溪將秦衍之推到書桌旁邊,拿起毛筆潤了墨遞到他的跟前,「您得給書院題字,順便給皇莊換個名號。書院就叫斗龍書院,皇莊,啊呀,那就斗龍山莊好了。」
秦衍之眼皮子狂跳:「斗龍?」
魏溪推著他:「快寫啊!這個龍不是真龍天子的龍,是鯉魚躍龍門的龍。」
那不還是龍嗎?你這是要斗皇帝啊,你什麼意思啊?
秦衍之後知后覺的發現,魏溪喜歡欺負他,現在連魏熹也喜歡欺負他了。
魏家人怎麼都這麼膽大包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