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蕭臨風的質問
楚槿顏準備推開小二的手一僵,隨之佯裝著撫了撫自己的衣袖,淺笑著衝著小二點了點頭,跟在小二的身後,走進了這家酒棧,便找了個離王逸近些的位置坐了下來。
那廂,王逸的手下諂媚的為他倒了杯酒,討好道:“頭兒,您這是說的哪裏話。自您入了衙門以來,為縣令大人解決了多少案子?若您走了,且不說旁人,就是那些受了您恩惠的百姓也定然是要去找縣令大人說理的。”
“可不是麽。您在咱們縣啊,那可是深受百姓愛戴的。當日的情形,我們幾個也曾參與在內,那屍首,分明是縣令大人囑咐您帶回來的,這如何能怪到您的頭上?”
“說起那屍首,那真真是奇怪的很,帶回來這許多日子,竟也不生腐,與帶回來時一般無二。”王逸喝了一口酒,心中大感疑惑。
“頭兒您這麽一說,還真是。我今日跟三兒去義莊瞧了瞧,那屍首還跟活著似的,左右不過麵色蒼白了些。”想起今日午後去義莊查看時看到的情形,這捕快不由的打了個冷顫:“著實是滲人的緊。”
王逸瞥了一眼那捕快,一言不發的喝了口手中的酒,目中隱有深思。
那捕快卻似是想到了什麽一般,湊到王逸的耳邊,麵色大變:“頭兒,那村子的人是在那屍首到了以後才死光了的。您說這其中會不會……”
他聲音雖並不十分大,可坐在不遠處的楚槿顏還是聽了個清楚明白。她不由的陷入沉思。
其餘的捕快們均因他這話產生了某種聯想,麵上顯出十分驚懼的模樣,聲音也顫抖了起來:“頭……頭兒……你說會不會真是……”
“說什麽呢?”王逸心中雖也有所害怕,卻硬是裝出一副生氣的模樣:“你們可是捕快,兔崽子,真是給老子丟人。行了都閉嘴,喝酒。”
捕快們心中猶有害怕,可見王逸似是真的生氣了,終還是訕訕的坐了下來。
“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老子最近是越來越沒胃口了。得了,今兒也差不多了,都各自回去洗洗睡吧。明日一早,都給我到衙門集合,老子還就不信了能查不出來這事兒。”王逸困意上來了,索性便站起身來,從腰間掏出一錠銀子放在桌上,揚聲說了句:“小二,結賬。”後便晃悠悠的朝外走去。
幾個捕快跟在王逸的身後,也均是一副搖搖擺擺的模樣。也不知道是怎麽了,他們最近也越來越沒精神了,隻想躺在媳婦兒身上睡覺。
王逸一眾人均離開了酒棧,小二將他們的殘羹冷炙收拾了起來,看了眼外麵一片明亮的天,忍不住低聲說了句:“真是怪人,大白天的居然就這般回去睡覺了。”說罷,又搖了搖頭,轉身朝著廚房而去。
楚槿顏自然也聽到了小二說的話,她如同王逸一般,拿出一塊銀子放在了桌上,便匆匆朝外走去。
待到楚槿顏走出門外時,王逸一眾人並未走遠,她目光深沉的看著他們搖晃的背影,鼻翼傳來空氣中幾不可聞的一絲味道,陷入了思索。
冬日的日頭並不灼人,反有些暖人的意味,楚槿顏忽然回神,注意到此時已天色不早,心中暗道一聲糟糕,轉身便向皇宮的方向跑去。
可正在緊趕慢趕回皇宮的她如何能知,這會兒的未央宮裏正醞釀著一場大風暴。
包括檀雪清秋淩娟在內眾多宮女此刻正麵對著正殿中的人,心中惶恐不安,均為楚槿顏擔憂不已。
“汐妃,究竟去了哪裏?”蕭臨風緊盯著檀雪,目色微寒。
他自早朝過後便來了這未央宮,可誰知直到此刻也未能見到楚雲汐。宮中上下哪怕是太和宮裏也有他的眼線,可他竟無法得知楚雲汐的去向。
檀雪咬了咬牙道:“奴婢不知。”心中卻在焦急的哀求著:“娘娘,您快回來。”
蕭臨風也不動氣,端起茶棧泯了一口才道:“你是汐妃身旁的大宮女,可如今,未央宮上下竟無人知曉汐妃去了哪裏。若汐妃無恙,也便罷了,可若汐妃落在歹人手裏,你可知會發生怎樣的事?此番,你如此失職,可知該當何罪啊?”
檀雪語塞,垂頭不語,麵上滿是惶恐。
正當檀雪惴惴不安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之時,楚槿顏仿若聽到了她內心的哀求,從門外踏了進來。
“臣妾不過難得早起一日,想起還未曾見過這北齊皇宮全部的樣貌,索性便出去走了走,哪知卻被一座宮殿吸去了目光,一時貪玩,回來的晚了些。陛下何必與臣妾的幾個宮女計較呢?”
楚槿顏從門外施施然的走了進來,眉目間宛若滿含情誼,淺笑若曦,一時間竟令蕭臨風看呆了眼。
趁著蕭臨風驚豔呆滯的時刻,楚槿顏將手負於背後,朝著檀雪甩了甩手,示意她們速速離開。
檀雪看懂了楚槿顏的手勢,趕緊悄悄的拉著清秋和六個藝幾人,快速地朝外走去。
待到蕭臨風回過神來後,他麵前除了楚槿顏便隻小陶子一人,他無奈的勾了勾唇角,揮揮手,也讓小太桃子離了去。
屋內隻餘下楚槿顏正撲扇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無辜的望著蕭臨風。
“愛妃現在可能告訴朕,你方才去了哪裏了?”蕭臨風看向楚槿顏的眼神裏,目光複雜,隱有深意。
楚槿顏眨眨眼道:“臣妾方才被一處宮殿迷了眼,一時貪玩,這才誤了時間呀。”
“哼。”蕭臨風冷哼一聲,似對此話毫不滿意:“那愛妃可否告訴朕,吸引住愛妃的,是哪一處的宮殿?”
“便是儲秀宮還往後些,太和宮不到些的那座無名宮殿呀。”楚槿顏又怎麽會打無準備的仗,當下眨眨眼回答,心中卻冷笑著看著蕭臨風瞬變的臉色。
蕭臨風啊蕭臨風,不知你可曾記得,當年在那處宮殿中發生的所有事情?
蕭臨風怎會不記得當初在那宮中發生了何事,那食之蝕骨的味道,他至今難以忘懷,可佳人終究已因自己而逝。
良久,他才沙啞了喉嚨問:“你可知,那是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