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9章 師兄的消息
這一場大雪接連下了數日,隨著日子一日日的過去,小李子卻並未有一絲一毫的消息傳來,楚槿顏心中日漸沉重,所幸在第七日的時候,一隻灰色戰鴿的到來,使得她心中大石稍稍落下。
“小灰呢?”楚槿顏自屋外跑了進來,未曾緩過勁兒來,便追著藝靈問道。與師兄之間通訊的戰鴿向來便是藝靈負責的,今日晨時,她如往日一般前來瞧瞧有無意外發生,卻不曾想意外沒有,意外之喜倒是來了。
前些年裏與師兄通信的小灰今日竟是撲棱著翅膀回來了。
從藝靈手裏接過那卷成一小卷的紙張,楚槿顏心頭滿是激動,她道:“我還以為小灰已然讓人吃了去,卻不曾想它竟是好端端的將師兄的消息帶了回來,藝靈,今日你需得好生喂養它一番才是啊。”
藝靈眼中也滿是欣喜,乍聞楚槿顏的話,便忙不迭點頭應允道:“奴婢曉得了。”
將那卷紙張展開,楚槿顏便忙不迭瞧了起來,卻見那卷紙張上滿溢著楚雲帆的不甘。她一目十行的看了下去,及至於末端,便將那紙一掌拍在了桌案之上,目色陰沉,將藝靈等人嚇了一跳,麵色惴惴,終不敢言。
竟是如此。誰能想到那一國的太子蕭鈺竟能偽裝至此,每日對著附屬於自己國家的君王卑躬屈膝,求得其信任,隻為在最後一刻,一舉奪得楚國國璽,掌握楚國大權。
孟得,竟就是蕭鈺。可隨即,楚槿顏眼中忽然又浮上一道疑慮。師兄的醫術是師傅親自傳授,便是比起師傅來,也無又不及,那蕭鈺易容之術怎能在師兄的眼皮子底下,瞞天過海了這般久?
疑慮頓生,可楚槿顏卻忽然想到了淩泠,她本是冷月,卻以淩泠的身份在她身邊待了這麽久,她自問醫術不遜於師兄,卻依舊未曾有所覺察。
當今世上,能有此番易容之術的,也便隻有師傅的換顏之術了,可除了她,師傅並未曾為旁人行著歡顏之術,如此看來,便也唯有一個可能……在這片廣袤無垠的天地中,有另外一人,與師傅一樣,身懷奇術,會行歡顏之術。
念及此,楚槿顏眸色又是一暗,心中隻覺一片陰霾,原先放下的大石又提了起來。
回過神來,她轉頭看向藝靈,便道:“你且回信問問師兄,如今他在何處?這普天之下,哪裏才是他的藏身之所?”
幾個藝本就是楚雲帆的下屬,那張卷紙藝靈幾個也都是瞧過的,眼下對於楚雲帆十分擔憂,自然十分掛念楚雲帆的行蹤。乍聞楚槿顏的話,藝靈當即便應聲,道:“奴婢這就去回信。”
卻不想才方踏出一步,便被楚槿顏遏製,她道:“且慢,你隻消回信要師兄小心著些便是,勿要多問師兄行蹤。”
藝靈心頭不解,楚槿顏也不做過多的解釋,衝著藝靈微微一笑,道:“隻管照著我的吩咐去做便可。”
藝靈再是不解,可見楚槿顏態度堅持,便也不再多問些什麽,朝前走了幾步,便去準備予以楚雲帆的回信了。
回去的路上,清秋終是忍不住開口問道:“娘娘,您為何不讓藝靈問問陛下的蹤跡?您心中如此掛念於他,此番好不容易有了陛下的消息,您為何……”
楚槿顏聞言,腳步不停,隻好整以暇的瞧了一眼清秋,見她一貫沉穩的眼中滿是不解,當即便笑道:“即便是人,若是被旁人抓了去,也會有禁不住嚴刑拷打或權財誘惑而將師兄的行蹤透露出去,更何況小灰不過是一隻戰鴿呢?便是它再是如何忠心,白紙黑字的寫在那處,旁人哪裏還有不明白的?”
說及此,楚槿顏忽而神秘一笑,道:“何況眼下又有什麽不好?我了解師兄至此,藝靈幾人更是跟了師兄這般久,便是我等也不曾知曉師兄的蹤跡,更惶論那些人呢?”
清秋聞言便是恍然大悟,她瞧著楚槿顏的眼中滿是佩服:“娘娘此舉,實在高也。”
楚槿顏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帶著清秋便一路回了自己的宮殿。
及至於屋中,蘇安安已在屋中等後,見其麵色凝重,楚槿顏便知必有大事發生,她瞥了一眼身後的清秋,待清秋會意,關好了門窗,出了門去,便幾步走向蘇安安,問道:“發生了何事?”
蘇安安站起身來,不似以往那般笑意融融,她道:“南疆之南出事了。”
此話落入楚槿顏的耳中,便是她如何穩重,都是麵色一變,她瞧向蘇安安的眼中滿是夾雜著不解的肅穆:“到底發生了何事?”
“今日,我受到飛鴿傳信,我在南疆的手下告訴我,前幾日有一夥黑衣人上了烏拉山,一把火,便將滿是綠植的烏拉山化作一片灰燼。”蘇安安站起身來,說著眼中便是一派的嚴肅頓了頓,她複又道:“聽聞,有一自北齊而去的男子,哭鬧著衝進了著了大火的烏拉山,便再未出來,想來那男子便是小李子了。”
聽聞烏拉山被燒了個精光,楚槿顏心中已是如遭雷擊,又聽蘇安安說小李子出了事,她心頭當即便泛起了陣陣茫然,眼前忽而出現了小李子那笑意晏晏的模樣,楚槿顏心頭便豁然泛起絲絲酸澀。
小李子,到底還是未能回來。
見楚槿顏這般模樣,蘇安安心裏也很不是滋味,本不願將心中剩餘的話告知,可若是不說,時事又不待人。這般矛盾著,蘇安安垂下頭來,麵上一派矛盾。
“還有什麽,一並告訴了我吧。”楚槿顏忽而平靜下來,瞧著蘇安安便道。
聞言,猶豫半晌,蘇安安到底還是動作了起來,隻見她從袖中掏出一個透明的瓷瓶,其中深色的液體晃動著,她將這瓶液體放在手心裏瞧了許久,終是下定決心,將此物遞了過去,道:“這是我已然配製好的解藥,若……若你能得到如幻,隻消將如幻加進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