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1章 當年往事
聽雨見著楚槿顏,麵上便揚起陣陣難以遏製的歡喜之色,他急切上前道:“娘娘,陛下不見了。”
楚槿顏聞言,眼眸之中便劃過絲絲的難以置信,她秀眉緊蹙,顯然想不明白才方見過的蕭臨風在這麽短的時間裏,拖著那虛弱的身子,獨自一人又去了哪裏。
藝芯心中時刻掛念著楚槿顏,眼下見她眼眶濕紅,便知她方才定是哭過的,她推開聽雨,擠上前來便道:“娘娘……”
瞧出藝芯眼裏的擔憂,楚槿顏心頭微暖,衝著她搖了搖頭,便將視線挪到了聽雨的身上,她道:“我走後,可有旁人去麵見過陛下?”
雖訝異於楚槿顏的自稱,可眼下分明不是計較這件事的時候,聽雨聞言便陷入了沉思,將楚槿顏走後的事一一回想了個遍,他的眼中忽而露出一道精光,他道:“寒枝曾來過。”
這話一出,屋內幾人便紛紛露出些許恍然大悟的神色,眼眸之中滿是凝重,思忖片刻,楚槿顏開口道:“隨我去躺太和宮吧。”
自四日前事變後,太後便被軟禁在了太和宮裏,蕭臨風因種種原因,到底未能對太後下手,眼下時局雖是明朗,可誰也不知道太後是否還藏著駭人的後手。寒枝是太後的貼身宮女,到了如今這般模樣,仍舊願意為了太後做事,便足以說明這件事。
蕭臨風體內混亂一片,隨時可能昏厥過去,假若他真的跟著寒枝去見了太後,因此落在了太後的手裏,那後果將是不堪設想的。
楚國將將獨立,那道聖旨雖在北齊人盡皆知,可卻到底未曾通達四國,在這個當口,蕭臨風絕不能出任何事。在心中給自己尋了一個借口,她便麵色肅穆,率先踏出腳步,一路朝著太和宮而去。
藝芯與聽雨二人麵麵相覷,也不知道方才楚槿顏是在同誰說話,可他二人對視一眼,便紛紛抬起腳步,跟在楚槿顏的身後,一路朝著太和宮而去。
而此時,太和宮裏,太後目光熠熠的看著麵前虛弱至極的男子,唇畔之上便不禁泛起絲絲嘲諷般的笑意,她道:“蕭臨風,你終究還是到哀家這裏來了。”
蕭臨風並未對太後的話做出過多的回應,他定定的瞧著麵前頹然一片,全沒了往日那雍容華貴,卻仍舊自持地位的太後,眉眼之中一片幽深,半晌,他開口道:“那番話,究竟是何意思?”
他拖著這虛弱無力的身子,來不及知會何謂聽雨一番,便直直的跑到了太和宮裏,原因無他,不過是寒枝那一句:“你當真以為那宋凝兒便是真相麽?”
往事如何,蕭臨風心中確信不已,雖他已然確定這一生,所愛之人唯有楚槿顏一人,可對於宋凝兒,他仍舊心存感激,她依舊是他心中那一方柔軟之地。
可現在,卻有人告訴他這段往事不過是一場陰謀詭計,他以為的真相,他感激的女子,卻是處心積慮要將他置於死地之人,他心中免不得陣陣焦急,顧不得其他,起身便到了太和宮裏,尋求一個真相。
太後聞言,麵上便勾勒出一個篤定的笑意,她好整以暇的瞧著麵前的蕭臨風道:“那番話是何意,你心中十分明白,不是麽?”
蕭臨風目光急劇收縮,隱約猜測到了事情的真相,可心中卻怎麽也不敢相信,他沉著眸子道:“當年那人,到底是誰?”
聽出蕭臨風的咬牙切齒,見他麵色蒼白一片,便是那兩片薄唇,也全然失了顏色,心中明白眼下這蕭臨風應當是到了極限,遂太後也不說旁的什麽話,收斂起麵上玩味的神色,昂起頭來,一雙隱有深意的眼眸便緊緊的瞧向了蕭臨風,她道:“哀家要瞧見青鳶與星玥平安離去。”
這便是要談條件了,蕭臨風嗤笑一聲,道:“你以為,憑你如今這般模樣,還有什麽資格與朕談條件?”
“就憑哀家知道,你苦尋的真相是什麽。”太後說著,周遭氣勢渾然一變,宛若她仍舊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太後娘娘,而非眼下的階下之囚。
他苦尋的真相?那便是他那段空白的記憶。心中有所異樣,可麵上卻仍舊是一副不屑的模樣,他道:“你以為你的手中抓到了一個有力的籌碼,可你可曾想過,這個籌碼於眼下的朕而言卻是一文不值。朕想知道什麽,朕自己會去調查清楚,你與朕爭鬥了如許多年,也該知道,朕平生,最是不願受人威脅。”
說到後麵,他的聲線冷厲,目光亦是森然,雖眼下他身子乏弱,可那周遭的氣勢也絲毫不落太後。
太後聞言便是一怔,這與她預料的局麵並不相同,在她的想象裏,蕭臨風應當十分焦急的派人放了青鳶二人,以求得過往真相。
蕭臨風瞧了一眼呆愣的太後,冷嗤一聲,便道:“若日後母後尋兒臣隻是為了這般無聊之事,還請母後免開金口。”說罷,便轉過身,緩緩朝外而去。
待他即將跨出屋門之時,太後才將將回過神來,她忙不迭開口道:“也罷,待你尋查不到真相之時,再回來尋哀家吧。”
在腦海中回想了一番,確認當年涉及此事之人除了自己,都已是魂歸故裏,太後心中稍安。
蕭臨風腳步微不可見的一頓,便頭也不回的朝著屋外而去。
及至於院子的外麵,他才放緩了步伐,一來是身子著實不適,走不得太快的路,而來便是此刻他心中思慮萬千,將往事一一回響,蕭臨風輕皺眉頭,心中難免有所疑慮。
當年那人若不是凝兒,又會是誰?
蕭臨風是無論如何也想不清楚這件事的,遂他也不再多想,暗暗在心中記下了此事,他便回了養心殿,進了屋子卻恰好對上何謂焦急的雙眼。
對於蕭臨風的到來,何謂欣喜若狂,他忙不迭快行幾步,到了蕭臨風的跟前,左右瞧了瞧他,見他並無一絲一毫的異樣,心中大定,便道:“陛下,方才您去了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