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51章
景芸好奇問了南安公主與陛下的真正關係。
墨王:“南安公主年幼時便與義父相識,兩人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義父被先帝派去邊疆駐守,然而那時公主已經有了義父的骨肉,義父無法回京,公主一氣之下就嫁給了安北候。”
景芸隻是隨口一問,沒想到竟然是真的,半天緩不過神,公主嫁給安北候之前,她也曾向父親求婚,父親沒有答應,不久後公主就與安北候定親了。
這件事若是被天下人知道,必定會引起極大的轟動,估計不少人都會猜測公主早就與敬王裏應外合,一起合謀奪取江山。
這應該就是陛下不對外公布蘇逸是他與南安公主孩子的原因吧,於他以及公主都非常不利,畢竟也許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陛下不想讓外人嘲笑他忙活半生,最後還是前朝的子嗣繼承大統。
不過說真的,墨王難道會甘心嗎?若是沒有蘇逸,他理所應當成為太子,最後卻輸在了血緣關係上。
景芸偷偷瞄了眼墨王,發現他神情如常,並沒有憎怨惱恨之意,該說他完全看開了,還是心計深沉讓人看不到他的內心。
那日蘇逸讓她不要靠近墨王,大抵就是怕墨王被逼急了對她動手。
“景小姐可是為本王感到不平?”像是看透景芸的所想,墨王眉梢微抬,綻放如冬日暖陽的笑容:“義父對本王有救命及養育之恩,我非常感激他,也會效忠他的一切決定。”
被看穿心思的景芸用低笑掩飾自己內心的千絲百緒,怎麽說呢,墨王現在所做的一切並不像他說的那般無欲無求。
即使是蘇逸,他也絲毫沒有掩蓋想要得到那個位置的野心,而本勝券在握的人,又怎麽願意放手。
景芸舉杯裝作什麽都不知道,敬墨王:\"墨王有如此心態,小女佩服不已。”
墨王舉杯:“景小姐過譽了,本王亦是向你學習,快刀斬斷過往一切,開始新的生活。”
快刀斬斷過去一切,腦海中浮現起那人的身影,說得容易,做起來很難,景芸心裏不承認,不過麵上還是裝作清風雲淡:“是啊,與其沉浸在過去,不如把眼光放遠一些,我相信屬於我的良緣一定會到來的。”
兩人舉杯交錯,相談甚歡。
酒過三旬,看著時辰已經不早,墨王卻沒有離開的意思,景芸剛準備說夜已深,就被他突然冒出的話驚到。
“不知景小姐可願意考慮一下本王?”
冷風從門的方向吹進來,順著衣領鑽入脖子,景芸沒來由打了個噴嚏,她剛才聽到了啥,墨王這是向她求親?
“墨王,你喝多了吧,正好我已經讓下人煮好了醒酒湯。”醒酒湯其實是景芸給自己備下的,不過她沒有覺得不舒服,倒是墨王開始胡言亂語了。
“本王沒有醉,景小姐可以慢慢考慮,隻希望你能給本王一個機會。”墨王眼神澄清,帶著微微期盼。
景芸眼睛左右移動,哪個喝醉的人會承認自己醉了,就算沒有醉得不清醒,她也不能給他這個機會,這不是亂套了嗎,想到自己變成蘇逸的大嫂,她的鼻子又癢了起來。
“這件事太大,我還要考慮一下。”景芸沒有立刻把話說絕,“夜已深,墨王明日還要忙公務,我就不多留你了。”
墨王並沒有為難景芸,道了一句“是本王唐突了”就起身離開。
看著徹底消失不見的人,景芸無力癱在椅子上,他果然對她有想法,不是男女之情的那種想法,她可不敢說自己人見人愛。
夏梅初聽到墨王說喜歡小姐,眼珠子瞪得差點跳出來,小姐以前可是連紈絝都嫌棄的主,難道逆生長散發出吸引方圓五裏異性的魅力?
這不可能,估計是對方眼盲心瞎。
第二天,景芸站在花園裏,看仆人掃地上的落葉,以及清理地上的雜草。
花園圍牆的另一邊就是墨王的院子,偶爾還能聽到對麵人的說話聲,據說昨晚墨王就宿在那邊,這也難怪剛來時對麵還是靜悄悄,現在多了不少聲響。
按理說她可以去對麵串門,送個回禮什麽的,可是見了麵就要給答複,實在難辦,景芸現在還想從他那裏打聽更多的事,若是直接拒絕,對方估計就不會理她了。
正在景芸為難之時,突然隔壁傳來一個熟悉的女聲,怎麽那麽像翠玉的聲音,她不是正在許州為楊老將軍守孝嗎?
可是越聽越覺得像,景芸想要確定真假,招呼正在修剪枯枝的仆人,把木架子搬到牆腳,正好那裏有一棵伸到牆頭的杏樹,隻是枝丫不夠茂密。
景芸撿了根剛剛修剪下來的樹枝,慢慢爬上牆頭,接助樹葉小心翼翼探出腦袋。
對麵的花園比她家的更大,仆人匆匆走動往一個房間裏搬東西,像是剛搬家的樣子。
墨王真是費盡心思,看人家第二天就特意從王府搬到這裏住了,製造近水樓台。
景芸瞅了許久,就是沒看到翠玉的身影,難道剛才耳鳴聽錯了,不該呀,她還沒老到那種程度。
就在景芸打算放棄時,正在搬運東西的房間走出一個綠衣女子,她正像個女主人一樣指揮著下人幹活,待到她的正臉轉過來時,景芸連忙用力揉了揉眼睛。
那人分明就是楊翠玉,她怎麽住在墨王的院子裏,看她熟稔使喚下人的樣子,分明已經在那裏住了許久,兩人關係匪淺好。
景芸正認真思索著墨王與翠玉到底是什麽關係,肩膀被東西打了一下,景芸起初以為是風吹動樹枝,然而沒多久又被打了,惱怒轉身,正想罵哪個缺德鬼在戲弄她,就看到蘇逸那張俊美臉龐,嚇得景芸差點沒站穩。
“你在上麵做什麽?”
蘇逸,他怎麽來了,他不是被禁足了嗎?而且她家的狗怎麽不叫了呢?
景芸伸頭看向遠處,發現林木帶了好多狗狗喜歡吃的食物過來,那些狗子現在圍著他狼吞虎咽美食。
景芸鎮定往下走兩格,確定頭完全收回之後,用手中的樹枝擋住並不刺眼的陽光,然後裝模作樣看一旁的樹:“這棵杏樹長得忒差,我上來看看是不是長蟲子了,結果發現是它自個發育不良,趕明兒給它多施些肥,來年保準長得鬱鬱蔥蔥。”
蘇逸:“長得鬱鬱蔥蔥,然後爬到牆外去嗎?”
景芸:“若是長得好,興許是可以的。”
蘇逸:“下來!”
她就爬個梯子看樹而已,蘇逸生個什麽氣,活像自己的媳婦爬牆了。
景芸撅著屁股慢慢走下來,夏梅很識趣地上前扶住她,其實是怕太子生氣打她的主子,她已經做好擋在前麵保護主子的準備。
剛才太子帶著一群人闖進來,她攔都攔不住,然後他又看到主子趴在牆頭上,臉色瞬間變得鐵青,關鍵是主子被抓了個現著,還編了一堆糊弄人的話。
“你找我有什麽事?”風吹動景芸的鬢發,擋住了她的眼睛,景芸慢條斯理地把頭發撥到耳後。
“你為何要搬到這裏?我不是跟你說了,不要靠近墨王,你怎麽不聽話?”蘇逸臉色微慍。
“這裏位置極好,冬暖夏涼的,難道你還要我繼續窩在那個四處漏風的莊子?”景芸看了一眼蘇逸,發現他正在氣頭上,連忙把視線轉到一邊:“另外,我與墨王隻是朋友,不是你想的那樣。”
景芸扶著夏梅往正廳走去,兩人在這牆角說話,一會兒被隔壁聽到就不好。
“太子,來都來了,不如移步到花廳,喝口熱茶再走。”景芸伸手示意。
蘇逸沒有立刻回應她,而是盯著圍牆看,仿佛要把它盯出個洞來。
景芸由他繼續看,徑自帶著夏梅離開,她才搬過來兩天,他就知道了,想必早已派人盯著她的一舉一動,所以她也懶得解釋。
來到花廳門口,景芸看著已經把她的狗狗全數馴服的林木,心裏帶著可惜,以後不能關門放狗,少了不少樂趣。
喝完一盞茶,蘇逸總算看夠了,背著手一副大爺樣優哉遊哉走進來。
景芸眼睛向上翻,這是她家,可不是他的後花園,進出那麽隨意,完全沒有尊重她這個主人的意思。
夏梅立刻上前給他倒茶,然後利索離開。
蘇逸捏起茶盞,輕抿一口,眉頭皺了起來,然後放下不再碰它。
景芸看得心裏直樂,剛才她故意讓夏梅給他泡最苦澀的茶,對於不請自來的人,她可不會好好招待。
“既然茶已經喝過,太子貴人事忙,我就不打擾你了。”
“你還在怪我?”
“沒有,我哪敢怪你,你可是太子?”
“若我不是太子,隻是一個普通人呢?”
景芸嘴角的笑容頓住,很快又恢複如常:“你是誰,與我何幹,對了,你私自出府,就不怕隔壁那位舉報你?”
兩人是競爭的關係,應該會盯著各自的錯處,然後給對方添堵吧。
“無妨,我並不介意。”
果然還是那麽自信,景芸想到剛才見到的人,好心提個醒:“曾經心心念念說要嫁給你的翠玉小姐,現在就在隔壁,你不去探望下舊友?”
“我知道。”
原來他已經知道,就她不知道而已,還當做一個大秘密講出來,景芸討了個沒趣。
“廢太子劉熬是如何死的?”景芸想了想還是問了出來,她不相信外麵所說的事實,希望蘇逸能夠給她一句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