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葉輕雲腦海中一群草泥馬奔過。
他聽到了什麼，渣攻和他的星盜團……沒了？
也許是他的表情太過不敢相信，顧沉淵竟開口安慰:「人死不能復生，不要太難過。」
葉輕雲把臉埋到被子里，假裝自己心痛得無法說話，實際上在腦海里拚命呼叫道:【系統？系統你聽到了嗎，渣攻他沒了，沒了！】
系統以一種即將死機的聲音回復:【……聽到了。】
葉輕雲又問:【接下來要怎麼做，人都沒了，還要對著他的屍體一往情深嗎？】
系統這次停頓了很久，才說道:【請先保持悲痛欲絕的狀態，去確認蒲天是否真的死亡，如果真的死了……抱歉，我們還需要一點時間分析接下來的情況，但這不是您的問題，請你您不要擔心。】
葉輕雲大喜，他聽出來系統的言外之意，有可能他很快就不需要再扮演這該死的惡毒炮灰了！
聽到這種好消息，還要保持悲痛欲絕的狀態，這實在是有點難。
葉輕雲無聲的笑得身體直顫，努力的平復下心情，狠狠地揉搓眼睛，逼出兩滴眼淚，這才從被子里抬起臉，顫抖著嗓音說道:「不，我不相信，你一定是在騙我的！蒲天他一定不會有事，我要回去看看！」
葉輕雲跳下床，奪門而出。
在他身後，顧沉淵眼神愈加幽深。
為了那麼一個一無是處的東西，他竟然哭了。
早知道，就應該讓蒲天死得更慘一點。
――――
葉輕雲回到了之前星盜船停靠的地方。
星盜船還停在原地，艙門大開，從外面見不到任何一個看船的船員。
葉輕雲小心翼翼的走近，踏入其中。
一進到裡面，就看到橫七豎八的躺著一堆人，場面頗為血腥。
葉輕雲深吸一口氣，艱難的移動有些顫抖的腿，在人堆中穿梭，試圖找到蒲天的身影。
「這裡。」顧沉淵出聲道。
葉輕雲快步走過去，就見顧沉淵腳邊，一個身影臉朝地的躺在地面上。
葉輕雲看不到那個人的臉，第一眼看的就是那個人的衣著。
那個人穿著的衣服讓他眼熟，正是不久前假扮顧沉淵，要將他送給別人做為玩物的人穿著的衣服。
這……這是蒲天？
葉輕雲簡直要窒息了，他彎下腰，將那個人翻過身。
那個人的臉慢慢露出，是他熟悉的容顏。
真的是蒲天。
葉輕雲在這一刻心情極其複雜。
之前假扮顧沉淵的也是蒲天嗎？蒲天為什麼要突然加害於他？蒲天的死亡，是否也有被他束縛，動彈不得的原因？
【嘀――檢測到目標人物死亡！】
葉輕雲腦海中系統的聲音突然響起，系統急匆匆的說道:【宿主，我們經過緊急分析，現在得出以下安排:您先裝作不能接受這個事實，內心崩潰，開著小飛行器，去一個偏遠的星球遠離劇情。等過一段時間，調查完畢后，我們再告訴您最後結論。】
葉輕雲暗暗的鬆了一口氣。
遠離劇情，平靜生活，想幹什麼就幹什麼，這正是他所期待的。
不就是崩潰，他這就演！
顧沉淵看著葉輕雲的側臉，心念微動。
葉輕雲現在知道了蒲天是之前想要害他的那個人，總該不再為蒲天難過了。蒲天這個人，根本不值得他落淚。
不要哭了，他是那麼好的人，以後還會有更好的伴侶，蒲天就應該被他徹底遺忘。
然而下一刻，顧沉淵看見葉輕雲紅了眼眶。
「阿天，你怎麼會死……」葉輕雲捂住臉，身體痛苦的微微彎曲著，像是得知了一個無法承受的消息，「我不接受，我不接受！這一切一定都是假的，你一定還在某個地方活著，對不對？你等我，我現在就去找你！」
葉輕雲轉身，朝著星盜船里放置小型飛行器的地方奔跑而去。
他順利的來到那個地方，打開駕駛室的門坐上去，開啟飛行器，關閉敞開的門。
只要他飛出去，他就是個自由人了！去踏馬的劇情！
然而，在艙門關閉的前一秒，一個人跳進來，坐到了副駕駛上。
飛行器啟動，衝出星盜船，駛上高空。
葉輕雲看著顧沉淵:「……」
大哥，你過來幹什麼！有你在，還怎麼遠離劇情啊！
系統弱弱的說道:【宿主……安全起見，您暫時還是別在主角面前崩人設吧，我們已經承擔不起一崩再崩了qaq！】
葉輕雲表示理解，於是兇巴巴的對顧沉淵說道:「你跟我我幹什麼？」
顧沉淵還是沒什麼表情，淡淡道:「課，你還沒有講完。」
葉輕雲:「？」
「我男人都死了，你這個情敵，還讓我給你上課？」葉輕雲不可思議道。
「他不是你男人。」顧沉淵下意識開口反駁。
葉輕雲:「……」這是重點嗎？重點應該是他拒絕上課吧？
葉輕雲假裝很生氣:「你什麼意思，他人都沒了，你還要這樣嘲諷我？還要特意跟著我，讓我膈應？」
顧沉淵看著葉輕雲，沉默下來。
他當然要跟在葉輕雲身邊，不管是於理……或是於情。
於理，他需要葉輕雲的幫助，讓他能成功的製作出壓抑感情或者解除血脈束縛的藥物。
於情……是他自己不想離開。
當一個人在寒冷的世界中行走太久，突然遇到一團溫暖又明亮的火焰，總會想要在此停留一番，哪怕他知道自己早晚要走。
可現在葉輕雲不想留在他身邊。
這個事實讓顧沉淵皺起眉。
當然，他有很多方法將葉輕雲留下，他完全可以用武力鎮壓，讓葉輕雲繼續教他。
可他不想這麼做，他一點也不想對葉輕雲行使暴力。
顧沉淵看著葉輕雲的側臉，看他卷翹的睫毛，看他殷紅的唇，看他淺琥珀色的，帶著融融暖意的眼眸。
這樣的人，怎麼能用暴力。
誰敢對這個人用暴力，他不介意讓那個人也嘗嘗被暴力的滋味。
除開暴力，還有一個方法。
葉輕雲雖然嘴硬，但是心軟，他完全可以利用葉輕雲的善良，強行留在葉輕雲的身邊。
顧沉淵這麼想著，操控異能，在體內一攪，頓時吐出一口血。
葉輕雲看到顧沉淵突然吐血，頓時大驚:「你怎麼回事？」
「咳……」顧沉淵捂住嘴輕咳一聲，虛弱道，「之前那幾個敵對星盜團打過來的時候，我也在船上。他們人多勢眾，而且都很強，我也打不過他們，所以逃出來的時候……受了很重的傷。之前一直在忍，現在終於是忍不住了。」
顧沉淵說完，閉上眼，一臉蒼白，一動不動。
葉輕雲在心裡尖叫，表面上還是冷漠的問:「顧沉淵，你死了沒？」
顧沉淵沒有回應，還是一動不動。
葉輕雲抖著手去探顧沉淵的鼻息，發現還有呼吸，不由得大鬆一口氣。
還好還好，只是暈過去了――不會是沒暈，只是閉眼不想理他吧？
葉輕雲想了想，伸手捏住顧沉淵的臉頰:「喂，別裝死。」
顧沉淵依然一動不動。
看來是真的暈過去了。
葉輕雲鬆開手，急忙在小型飛行器里尋找備用藥品，可找遍了整個飛行器，也沒找到任何藥品。
這怎麼辦，萬一顧沉淵真的出什麼事……
再看看飛行器能源，已經所剩無幾，葉輕雲煩躁的捶了捶控制台，選擇最近的一個有生命的星球降落。
先在這裡給顧沉淵緊急救治一下，別讓人真的死了。
飛行器停穩，葉輕雲架起顧沉淵，走下飛行器。
葉輕雲記得離降落不遠的地方有一個村子，於是朝著那個方向走，沒過多久就走到了村子邊緣。
村門口有一個老人在坐著抽煙，葉輕雲走上前，開口向他詢問:「你好，請問……」
老人抬起頭，看見葉輕雲的臉，頓時瞪大眼睛，轉身就往村子裡面跑去。
葉輕雲:「？」
怎麼，他長得有那麼嚇人？
沒過多久，葉輕雲看到那個老人去而復返，身後跟著一大群人。
他們看著葉輕雲，眼裡是興奮的光，隨著他們的靠近，葉輕雲他們的說話聲。
那些人說話並不是用星際通用語，而是用的某種冷門地域語。但好在葉輕雲碰巧學過，所以還是聽懂了。
「真漂亮，神一定會喜歡的。」
「看來來年莊稼能有個好收成。」
「哦，之前我還擔心妮娜不夠好看，現在總算放心了。」
葉輕雲直覺不妙，開口詢問:「你們在說什麼？」
也許是葉輕雲看起來實在是太沒有威脅力，也太過於勢單力薄，那些人回答了葉輕雲的問題。
「馬上就到十年一次的神會，而每到這個時候，我們要把最美麗的年輕人，獻給我們的神。」領頭的一個男人看著葉輕雲，臉上是高興的笑，「本來這十年裡沒有太好的美人胚子，我們正發愁，就看到了你。呵，你很幸運，年輕人。」
「幸運？」葉輕雲頭都大了，「神？」
都星際年代了，怎麼還會有這麼落後的地方？
那些人七嘴八舌的回答葉輕雲:
「是啊，跟著神的人都是吃香喝辣，可比村子里的人過得要好得多了！」
「他們都不用幹活，皮膚比雪還要白！」
葉輕雲怎麼可能願意去，這一聽就有問題。他想了想，用一副高興又疑惑的表情說道:「真的嗎？那可太好了！對了，你們的那個神應該不要求純潔吧？」
那些人齊齊一愣。
葉輕雲指指昏迷的顧沉淵:「我之前和這傢伙，上過十幾次……幾次……一次床，應該沒關係吧？神不會在意吧？」
現場陷入詭異的沉默，過來了良久，有人問:「你們……是伴侶？」
看這反應，八成是不要他這種「不純潔」的人了。
葉輕云為了增加可信度，趁著顧沉淵昏迷著，硬著頭皮，大著膽子湊近顧沉淵的臉，在顧沉淵臉上親了一下，扭頭對那些村民笑道:「是啊，他是我老攻。」
裝昏迷的顧沉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