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84章
她是拚盡了渾身的勁兒,王子塵被砸得渾身往後仰倒,腦門被碎瓷片割破了,淋漓地冒出鮮血來。
他瞳孔震了震,緩緩抬起手臂,擦了擦額上的血,仿佛不可置信的模樣,遲鈍道:“孟、孟兄,這是怎麽了?”
清嘉無奈回他:“你沒發現什麽不對勁麽?”
“你我被人算計,下了情藥,方才你理智都被蒙蔽了,差點要衝我撲向來,我是不得已,才下手砸你的。”
王子塵額頭上還殘留著碎瓷片,他沒有章法地胡亂一按,瓷片嵌入肌膚,更散發出十二分的痛,倒叫他真的清醒許多。
他雖行走江湖,但不是個輕浮浪蕩之人,當即道:“孟兄,將我捆在這床柱子上,捆緊些,莫讓我有掙脫的可能。”
他如今渾身滾燙無力的模樣,是沒力氣擺弄這些的,艱難地爬至床架邊,催促清嘉:“孟兄,你要快些,遲了我怕控製不住自己。”
清嘉何嚐不怕,她也中了藥的,怕極了二人一接近便貼在一起,但——
她思索片刻,仍毫不猶疑地爬向王子塵,並順手在地上拿了塊瓷片,在掌心狠狠一割,疼得嘶嘶倒吸氣,才敢去扯床幔。
此刻,清嘉視線其實都模糊了,全憑著一股氣行事,拿著碎布胡亂在王子塵身上捆。
隻是她動作越大,神思便越恍惚,最後竟不受控地往王子塵身上貼,還是手上的傷又叫布匹割開少許,痛感一襲,才恍然回神,跌跌撞撞往角落躲。
清嘉手上始終握著碎瓷,隻察覺自己一愣,便在手上割出一道傷。
都不知過了多久,她神思渙散至自己幾乎感知不到痛感,手上的傷疤隻覺得鈍鈍的,鼻端聞到鮮血的腥氣、耳畔是王子塵艱難的喘息聲,幾者交纏到一起,竟引發更多的興奮,她望向床邊癱倒的王子塵,腦海中似乎一直有人在低聲誘哄:去吧。
清嘉四肢白骸似有火燒,匯聚在頭頂以及下身,仿佛兩股巨大的力氣將自己撕扯開,頭頂赤火將人意識都蒸幹,身下的火把卻將人燒成熔漿,軟綿綿地趴在地上,無耐地去揭衣裳,渴望尋得一絲清涼。
但終究是徒勞。
就在清嘉覺得自己是條失水的魚,被折磨得都要去死時,門外似乎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如真似幻。
是有人來救她了麽?
朦朧中,清嘉感受到有人將自己摟了起來,寬大的手掌,沁涼的肌膚,她不由自主地低哼了幾聲,柔弱無骨地往涼快之處貼近。
“都出去!”
宋星然咬著牙,低聲嗬退扈從之人。
清嘉身上衣裙被她拽得淩亂,她沒了理智,動作便很粗魯,露出了大片光潔的肌膚,偏偏手腕上蜿蜒著雪線,觸目驚心地流淌在血色的肌膚,仿佛雪地上的芍藥,豔得近妖。
偏她身姿妖嬈,眸色迷離惺忪,是二人隱秘時才會出現的模樣,再一掃角落裏綁起的王子塵,宋星然很快判斷明晰——他的清嘉,是被人暗算下藥了。
自不可能叫旁人瞧見她這副勾人心魄的模樣,宋星然毫不猶疑,將外袍脫下,妥帖地將玲瓏的女體遮掩,然後才將人抱了起來。
清嘉自己挨了好些時候,一碰上宋星然便仿佛星火燎原,感知到藥效的作用成倍擴散,遊走在四肢百骸。
宋星然的軀體溫涼舒適,觸手仿佛軟玉,清嘉被他抱在懷中,仍覺得不夠,紅唇張闔,呢喃著:“好熱呀。”
不滿意地往他懷中鑽,順道還想將身上的袍子掙脫,原來是橫抱的姿態,在她的抵抗下寸步難行,隻好似抱著小兒一般,一掌托在她尾椎骨底下,一掌摟著她的後腰,才勉強將人“鉗製”住。
清嘉上身被她褪得隻剩下兜衣,稍一亂動她圓潤的肩便暴露在空氣中,宋星然哄她:“嘉嘉,你乖乖將衣裳穿好。”
清嘉嘟囔幾聲,摟著他的後頸,喉嚨仿佛幹渴,循著聲響去探索,對著他的唇印了下去,似汲水一般,想要吮出甘甜的水液來,卻越發幹咳。
宋星然本來也想躲,但美人熱情的香吻觸感太過美好,叫他不自覺沉溺,大腦沒來得及轉動時,已然與她熱烈地吻在一處。
待回過神來,自己領口的衣裳已被清嘉扒開了許多。
宋星然偏開頭,無奈地罵了聲不爭氣的自己,美人不滿地發出呼喚,湊在他耳廓上嬌滴滴地吹氣:“夫君、夫君,,”
宋星然便是沒被下藥,意誌力也要渙散了。
隻好咬著牙,點了清嘉的穴道。
清嘉隻覺得脖頸串來細微的麻,便失去了知覺。
她脫力地歪倒在宋星然肩膀,殘存的意識趨勢著身體往宋星然的懷抱中撞去,宋星然抱著她,還能感受到自家妻子不大老實、萬分激動的身體狀態,竟遊神地想,是江湖上哪一號烈藥,他也是頭一回見識。
扈從都在門外守著,以宋諒為首,也隻有他,才敢眼疾手快地將王子塵拖了出來,然後結結實實地打暈捆住。
宋星然掃了眼王子塵,他臉色白得發蒼,腦袋上傷痕矚目,雖被敲暈了,渾身也是在抖。
這副模樣。
若自己遲來了一點,這後果真是,,想都不敢想。
他淡漠道:“找個疾醫瞧瞧,實在不行便尋幾個女人與他瀉火。”
這話,宋星然雖壓低著聲音,但在前頭的小侍衛還是聽見了,偷偷瞥了一眼,隻見國公爺外袍褪了,密不透風地罩著個女子。
他倉惶地一瞬,隻見露出的一截小腿,瑩白似玉,在大人懷中晃晃蕩蕩,足上的繡鞋鬆鬆垮垮懸著,他在心中默念了一個數字,便有個繡鞋“咻”聲墜在地上,他眼神急忙錯開,不敢再看那位身形嫋娜的女子,隻訥訥地盯著那隻豔麗的繡鞋,直至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催促他離開,他才如夢初醒一般。
清嘉被宋星然帶回了家,火急火燎地請了大夫。
明大夫捋著胡須,憂心忡忡:“這藥性很烈,如今又全然發作了,毋論是下針或用藥,都無法全然紓解,還得大人,,”
他話未說完,戛然而止後,附上了尷尬的幾聲咳嗽。
宋星然當然知道他話裏何意,他倒不介意,隻是這破藥也不知出處是何,眼見隨著時間流逝,穴道漸漸被衝開,清嘉雙眸雖還閉著,彎眉卻倒蹙,紅唇中不時吟出幾聲難耐地哼,似貓兒一般。
宋星然拍了拍清嘉麵頰,她便自然而然地貼近,在他掌心處蹭了蹭,仿佛隱秘的催促。
“她似乎難過,這藥會不會對她身體造成傷害?”
明大夫挑眉,很認真地思忖一陣,又抓著清嘉的手腕看了許久的脈,才說:“實不相瞞,老夫也辨不出這藥出自何方,但夫人的脈象虛浮,是大大的虧損之態,隻怕今夜將藥性散出來後,於髒腑都會有害,隻能往後細細將養。”
宋星然聽罷,更是牙根都要咬碎。
是誰這般狠辣,要害他的清嘉?
他腦海中浮現出了四五個名字,還未來得及深思,便被清嘉哼唧破碎的幾句“夫君”打亂。
她雙睫顫顫,顯然將要蘇醒。
宋星然將清嘉抱了起來,點頭同明大夫說了句告辭。
二人才踏入“和風院”清嘉便睜著迷蒙的杏眼,攀著宋星然的脖頸,毫無章法地去親他,她已全被藥性驅使,甚至說不出完整的話,隻混沌瞧見他的清俊的輪廓,難受得咽咽嗚嗚地掉下金豆子。
宋星然心疼地去哄,身體力行地去安撫清嘉。
他身體的渴望雖輕而易舉被清嘉挑起,但腦子卻始終記得明大夫的囑咐,生怕用勁兒太過,對她身體不好,咬著後槽牙,聲線悶啞:“嘉,,不急。”
直至月落歸林、晨光微曦,明大夫掐著時間,叫個小童子前來送藥。
那懵懂無知小童子提著藥盒,瞧見窗紗上隱約映著兩道影子,一道高大些的,將纖細那個摟在懷中,她脖頸纖細,似天鵝般高高仰起,拋灑出一道優美的弧線,足底繃得很直,仿佛受了巨大的刺激。
他掠過窗台,在門邊叩了叩:“國公爺,太師父叫我來給夫人送藥。”
他心底又疑惑:病了麽?仿佛不似啊?
小童子的清脆的話音傳入屋內,清嘉也聽見了,摟著宋星然,失神地顫了良久,低聲道:“夫君,,”
她麵上餘韻尚存,紅粉霏霏,似乎浸在朦朧的水澤中,媚得驚人。
宋星然將她額上濡濕的碎發輕柔拂開,想她此刻藥效大約散了七八成,將人摟回了床榻上,門口有個小小的影子倒映出來,宋星然此刻脊骨也有些酥麻,渾身漲漲的不欲挪動,卻也要披衣起身去取藥。
小童子終於等到門咯吱一聲打開,忙將藥盒遞了過去:“還是溫熱的,病人需得趕緊喝。”
宋星然碰碰他腦袋,道了聲謝。
小童子完成任務,蹦蹦跳跳地離開了。
宋星然回房時,他取藥的短暫時刻,床褥衣裳都被她胡亂拂開,床上赫然一條歪歪扭扭的美人蛇,雪膚、烏發、紅唇,一瞧便是能吸人精氣的那種。
宋星然輕柔地將她摟住,親了親她水潤的唇:“不舒服麽?”
清嘉聲音低弱,卻九轉十八彎地回了一句:“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