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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你好,1979

  第62章 你好,1979

    與南方不同, 晴北的冬日別有一番熱鬧與精彩,冰麵上男女老少盡情享受著寒冬臘月的快樂。


    玩了一陣,大夥兒身子都暖和了, 幾個小孩子也不知道是被風吹得還是跑得太多,小臉紅通通的,一下一下地喘著粗氣。


    大軍剛滑著滑冰車回來, 站起來沒站穩,一屁股又摔了下去,他笑嗬地站起來,一開口說話就吐出一圈白氣, “好,真好玩。”


    陳葉雲看弟弟像是都要出汗了, 也笑了, 拿帕子給他擦了擦額頭, 接著轉頭看著郝少東,“我們回了不?”


    “再去個地方。”郝少東讓大軍拿著滑冰車和陀螺,自己抱著閨女領著幾人往前走。


    “姐夫, 我們去哪兒啊?”玲玲小跑了幾步走到他旁邊,看著眼前的一片樹林十分好奇。他們從那片熱鬧的湖泊冰麵離開一路走到了人煙稀少的地方。


    “想吃魚不?”郝少東側身低頭看著玲玲,看著小姑娘點了點頭又指指前頭,“我們去撈魚。”


    撈魚的小河在晴北城東以外一裏地,再繼續走下去就能到周邊的村裏了, 在城鄉交界處有條河,河裏魚多且肥美, 郝少東十來歲的時候就愛跟同伴們來這裏撈魚。


    顯然愛來這裏撈魚的不止郝少東一個,結成冰的河麵這會兒已經有不少窟窿, 不過又快凝結上了。


    “這兒真能撈到嗎?”大軍跟著蹲在姐夫旁邊, 看著姐夫拿出根鐵簽子, 選了個地方開始鑿。


    “呀~呀~”湘湘看著爹往冰麵上鑿窟窿有些興奮,想走過去看看,卻被她娘攔住了。


    “我們就站這兒看啊。”陳葉雲看著冰麵不多時就出現了個冰窟窿,她探身過去看了看,能看見下麵的潺潺流水,那是堅固的冰麵下還在流動的河水,別有一番滋味。


    “哎哎哎,真有魚!”大軍和玲玲同時叫了起來,兩人都看見窟窿裏有魚遊過,十分悠閑的樣子。


    郝少東把網兜扔了下去,自己拉著提線,等著魚兒往窟窿這裏遊過來。


    “噓。”大軍和玲玲眼睛也不眨的看著窟窿裏,擔心有點什麽聲響把魚給嚇跑了。陳葉雲瞧幾人的模樣就好笑,湘湘也掙紮著想要過去,她隻好牽著孩子往那邊再走了幾步。


    “哎呀哎呀,真有。”


    “好多魚啊!”


    等了一會兒,郝少東提線收網,果真網了一兜魚上來,看著得有七八條,大小各異,正活蹦亂跳的扭著身子。


    大軍自告奮勇提著網兜拎回家去了。


    因為沒帶桶,沒法把魚裝水裏帶回去,大軍一路上走得飛快,就擔心魚半路死了,一家人回了家,他趕緊找宋嫂要了桶加了水,把魚給倒了進去。


    離開水一陣子,那些魚有些蔫,等在水裏泡了會兒才逐漸找回活力。


    “去撈魚啦?”賀秀英見到廚房的魚就知道了,吩咐宋嫂今晚做魚吃,後頭幾天家裏人吃了好幾回蒸魚,烤魚,水煮魚,可謂是吃了個夠。


    在晴北的日子過得挺舒心,除了出門有些冷,其他也挑不出什麽毛病。大年三十那天,郝寶軍也沒再忙,一家人頭一回這麽團聚著吃了年夜飯,過了個開心年。


    身居高位,郝寶軍家裏菜色已經算是齊全了,宋嫂是本地人也回家過年去了,家裏人自己熱熱鬧鬧做了年夜飯。


    一尾清蒸魚,是留的郝少東撈起來的最大的一條魚做的,上桌前澆了辣椒碎和燒辣的油,土豆白菜蘿卜的大燉菜,粉條湯煮的肥美臘肉,大家還一起包了餃子,一共八十八個薄皮大餃子,有三個裏頭放了硬幣,就看誰運氣好能吃到,來年肯定一年都順利。結果陳葉雲一人吃到兩枚硬幣,郝少東吃到一枚。


    “哈哈哈,小雲這運氣好啊。”


    “你們小家是有福的。”


    一家人看了直說這小兩口明年肯定好。


    陳葉雲擦了擦硬幣,準備放起來,這可代表著她明年一年的運勢,郝少東看了也擦了擦自己的,一並給了她。


    “你的自己拿著呀。”她作勢要給人還回去。


    “你替我拿著唄,把著咱家的好運勢,可別跑了。”


    “行吧。”陳葉雲點點頭,好好地收了起來。


    零點,外頭又響起了劈裏啪啦的鞭炮聲,大軍和玲玲睡眼惺忪地醒來,陳葉雲懷裏的湘湘倒是睡得香,外頭那麽大動靜都沒吵醒她,大夥兒往外頭走,她抱著孩子走在後頭,看到郝少東拿著長杆子,杆子上繞著一串鞭炮正爆著。


    屋外是一群迎著新年的人,屋裏蠟燭搖曳,被冰燈罩著映出熠熠光輝。


    1979年伴著熱鬧的鞭炮聲終於是來了。


    年初一,大家都換上了新衣裳,高高興興起個大早,樓下客廳裏,一個個挨著給郝寶軍和賀秀英拜年。


    郝少東和陳葉雲先拜了年,接著是幾個小輩,那吉利話像是不要錢似的一個勁兒往外說,把賀秀英說得臉上笑開了花,就連一向嚴肅的郝寶軍也露出笑意。


    郝寶軍給孩子們都準備了紅包,給陳葉雲封了個二十塊的,兒媳第一回 上晴北來,他得表示,另外給大軍和玲玲一人兩塊錢,出手真是大方。


    大軍和玲玲把錢交給姐姐放著,壓歲錢少點他們就自己留著了,要是大了他們還擔心給掉了。


    堂弟郝寶林一家也來串門,大夥兒寒暄幾句,自從知道陳葉雲還是大學生,郝寶林媳婦兒對人更熱情了,這年頭大學生可不容易,她大院裏也有人想考呢,愣是考不上。


    最後是陳葉雲抱著湘湘給爺爺奶奶賀新年,孩子還說不了那麽多話,隻會笑著喊人,不過湘湘的一兩個字可是遠勝過旁人的千言萬語。


    郝寶軍和賀秀英念著再過兩個月就是湘湘兩歲的生日,於是給孫女包了個大紅包,整整四十塊,那紅包瞧著就很是厚實。湘湘哪知道什麽紅包啊,她小手拿著紅紙封翻來覆去地瞧瞧,還拿到嘴邊咬了咬,嗯,不好吃。


    “哈哈哈哈湘湘怎麽什麽都要咬一咬。”賀秀英把孫女抱進懷裏,揉揉她的臉蛋,“這個可不興咬啊,乖寶。”


    陳葉雲替孩子把紅包收著,看著她又爬到爺爺那兒去了。


    郝寶林孫子坐在旁邊椅子上,看著二爺爺穿著幹淨的黑褲子,被爬過去的湘湘踩了一腳,上頭立時就有了個鞋印子。他瞪圓了眼覺得這小丫頭要倒大黴了,二爺爺最討厭不幹淨,可沒人敢在他褲子上留鞋印。


    被罵一通是再正常不過的。


    可是,


    “湘湘,你踢著爺爺了。”陳葉雲見狀趕忙起身要去把湘湘抱回來,不過公公卻擺了擺手,笑著說無妨。


    “孩子好動是好事。”郝寶軍隨手撣了撣褲子,又把湘湘抱到腿上,輕聲細語和孫女說話,“湘湘是不是喜歡動?以後跟爺爺去騎馬好不好?”


    “呀。”湘湘不知道騎馬是什麽,她雙手亂舞著,十分興奮,今天她娘還往她臉上擦了香香的東西,她覺得自己可香了,隻一個勁兒把自己小臉揚起來。


    郝寶林孫子看著隻覺得驚奇,這小丫頭是不會挨罵的哎!

    過年的晴北十分熱鬧,尤其是公園裏人山人海,晴北冬天的公園和其他地方不一樣,裏頭都是冰雕,陳葉雲幾人可沒見過,一路往裏走一路好奇。


    那些冰塊被雕成了各式模樣,有小動物有花花草草,瞧著栩栩如生的,他們伸手摸了摸,隻覺得好玩。公園裏竟然還有人拍照,一塊群山冰雕前立著個板子,說是拍照八毛錢。


    這還能有拍照的,眾人都感歎現在城裏的生意越來越時髦了。


    不過這價格是真挺貴,能買好幾斤豬肉,尋常人家是舍不得的,不過大過年的也有許多人花錢買個熱鬧,因此這生意也還是不賴。


    郝少東提議讓人給自己家裏拍張照,一家人還從沒拍過集體照呢。


    大軍和玲玲是頭一回拍照,兩人既興奮又緊張,手不是手,腳不腳地站在姐姐身邊,郝寶軍和賀秀英站在一起,賀秀英旁邊是郝少東一家人,湘湘被她爹抱著,小丫頭壓根不知道要幹嘛,還是一直樂嗬嗬笑著。


    拍照的師傅拿著相機捕捉下這家人的幸福瞬間。


    相機鏡頭裏,兩位長輩一個嚴肅一個慈祥,那年輕的小兩口一個帥氣一個漂亮,旁邊兩個小孩兒倒是有些拘謹,麵上表情也僵硬,笑成了皮笑肉不笑的模樣,裏頭笑得最開心的反倒是個一兩歲的小姑娘,眉眼彎彎,憨態可掬。


    “回頭讓人給我們洗兩張,我給你們寄過去一張。”賀秀英搶著給了錢,這可是有紀念價值的。


    大年初五,郝少東一家收拾著準備返程了,他們是上午的火車,郝寶軍這回親自送人去火車站,司機李叔開著吉普車,載著一家人。


    “你們回去好好歇著,這陣子是累了。”賀秀英握著兒媳婦的手親切說道,“念書是大事,可也別累著了,該吃的也別省著,多補補身子。”


    “我知道,娘,您放心,我吃得可多可好。”


    一旁的郝寶軍也和兒子說話,不過這兩人就沒那麽溫馨,“多找時間把湘湘帶回來看看,你,我是沒多想見,不過孫女,我是要看看的。”


    “瞧你說些什麽話。”賀秀英就煩他這個硬邦邦的性子,就不會說兩句舒心的話,明明盼著兒子回來,知道人定了回來的日子立馬讓宋嫂給收拾了屋子,比誰都積極,這會兒又說這種話。


    郝少東也知道他爹性子,一向如此,“我知道,空了就帶湘湘回來,這回回來她也玩得高興。”


    一家五口又踏上了綠皮火車,賀秀英給他們帶了不少特產,結結實實給裝了兩袋子走。郝寶軍和賀秀英在站台上看著他們上了火車,沒多久出現在臥鋪車廂的窗口。


    郝少東把窗戶往上一拉,陳葉雲抱著湘湘探出頭去,“爹娘,你們回吧,多注意身子。湘湘,跟爺爺奶奶道別。”


    說著話,她握著閨女的手臂朝窗外揮了揮手。


    湘湘這回在晴北待了快二十天也和爺爺奶奶熟了,她揮著肉乎的小手,又叫了聲,“爺,爺~奶~”


    “哎,乖啊。你們路上慢點兒,多顧著湘湘。”


    綠皮火車出發了,緩緩駛離站台,濃濃的白煙從車尾排出,帶著離別和思念的味道。


    *

    兩天一夜的旅程,一家人下了火車回到了熟悉的青峰市。


    火車站門口,勤務兵開著吉普車等在外頭,見到郝少東一家人回來,立馬開了車門過去迎著,“營長。”


    郝少東是去年年底升的副營,工資和補貼也升了一級,一個月差不多能有九十多元。


    湘湘還在睡,郝少東幹脆抱著閨女坐在副駕駛位置,後麵一排坐著陳葉雲三人。


    回了家屬院,大半個月不見的鄰居們都迎上來跟一家人說話。


    “你們一家人終於回來了。”一樓的趙雪梅和趙月聽到動靜出來一看,不是老熟人又是誰?兩人都上去跟陳葉雲說話,又看了看在睡覺的湘湘。


    “是啊,回來了。”陳葉雲許久沒見到她們也倍感親切,正說著話呢,二樓的黃麗珍也在走廊探出頭來,朝樓下喊話。


    “小雲,回來啦?”她正在屋裏準備晚飯,這下是先把手中的掛麵放下了,蹬蹬蹬往樓下趕。


    郝少東跟眾人打了招呼先把行李拎上去了,大軍就在樓下和白鬆林他們玩,一群孩子許久沒見到大軍,還親熱地勾肩搭背,讓他說說去晴北有什麽新鮮事兒。玲玲則是立馬跑上樓去找孟婉了。


    “是不是長胖了?好家夥,去趟晴北吃得挺好啊。”黃麗珍上下打量了陳葉雲一番,笑著打趣她。


    “吃得是挺好,感覺臉上肉都多了些。”陳葉雲想先把湘湘抱回屋裏睡覺,結果被趙月攔住。


    “就去我家裏睡唄,咱們好好聊聊。”說著就把人往自己屋裏帶。


    陳葉雲被一群人擁著走進了102趙月家裏。


    湘湘被放到趙月屋裏床上,陳葉雲把她的棉襖給脫了,蓋上了趙月家的被子,孩子在火車上玩了一陣,這會兒正睡得香。


    客廳裏,幾個女人坐在一起,趙月把過年買的糖和糕點拿出來,每種抓了一點兒放到果盤裏,擺在了桌上,又拿著暖水壺給她們倒了茶水。


    “來來來,坐下說話。”


    陳葉雲磕著瓜子,那瓜子炒得香,一磕起來就停不下來了,她跟眾人講了講在晴北的事兒,講得口幹舌燥的,又隻能灌茶水。


    “聽著還挺好玩的。”


    “還挺熱鬧啊,不過我們這兒也不賴嘛。”趙雪梅立馬跟陳葉雲說黃麗珍的糗事,“你是不知道年初一那天,黃大姐幹啥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趙雪梅銀鈴般地笑聲震撼著眾人的耳朵。


    “趙雪梅你!你別在這兒嘰嘰喳喳的,小雲剛回來,得歇歇。”黃麗珍癟了癟嘴,麵上有些羞赧,再一看旁邊,另外幾人也笑得合不攏嘴,這些人可真是!


    “怎麽了?”陳葉雲來了興致,忙問幾人,“珍姐幹嘛了?”


    “黃大姐她啊,嗚嗚嗚,”趙雪梅咧著大嘴笑嗬嗬就要說,結果被黃麗珍一把捂住嘴給堵了個嚴嚴實實。“她,嗚嗚,”


    被捂著嘴,趙雪梅發不出什麽完整的話,就聽到嗚嗚咽咽的聲音從黃麗珍指縫溜出來,眾人笑作一團,屋裏一時有震天的笑聲響起。


    董桂花從外頭回來進屋的時候就見著趙月屋裏一片混亂,趙雪梅和黃麗珍像是在幹架還是什麽的,兩人貼得可緊,手上互相拉扯著,其他幾人也不去勸勸反而在一旁笑得眼淚都快飆出來了。


    “咋啦咋啦?”兩人自個兒找了凳子坐下,十分著急,“好啊,你們也不等我,就自己高興起來了。”


    一通鬧騰後,眾人才歇了下來,趙雪梅和黃麗珍頭發都有些亂了,“黃麗珍,你手勁兒也太大了,平時吃多少東西啊,怪不得你家老曾比你還瘦。”


    “呸!我可苗條著,瞧瞧我這腰可細嘞。”


    陳葉雲聽著趙月在耳邊的輕聲細語,眼睛就瞄著黃麗珍笑容逐漸放大,“珍姐,這有什麽,不是難堪事兒啊。”


    不過這人說話的時候聲音裏都是笑意,聽在黃麗珍耳朵裏更“難受”。


    “好你個趙小月,還出賣我是吧?小心抓你去審判,你這是什麽行為?擱以前就是叛,國。”


    “珍姐,小雲是自己人,自己人不說二話啊哈哈哈哈哈。”


    黃麗珍也無所謂了,她重新回到座位上坐得端正,挺直腰板,揚著頭,不想搭理這群嘴碎的鄰居。


    原來年初一那天,家屬院裏沒回家探親的還是一起吃了飯,結果黃麗珍吃晚飯的時候多貪了幾口白酒,人就給醉了,嚷著先上二樓回屋睡覺去。


    她男人曾誌剛還在院裏桌上繼續吃飯喝酒,也沒管她。


    等幾個男人吃完飯各回各家,曾誌剛和二樓的孟凡超郭夢蓮一家,三樓的許銘辛倩一家上樓回去,黑漆漆的夜裏,幾人走到二樓樓梯口突然發現地上躺著個人,竟然是黃麗珍就躺地上給睡著了。


    曾誌剛想把她叫醒喊回屋,結果人還翻了個身,拍了男人一下,讓他別打擾自己睡覺。


    第二天醒來,黃麗珍哪還記得這事兒,是聽著院裏人說了才知道的,這下一張臉都給丟光了,尤其是一向跟自己不對付的趙雪梅,用這事兒足足笑話了她三天。


    回回見麵就問她,那樓道口地上睡著咯不咯?

    “行了行了,快別笑話珍姐了。”


    “珍姐說了,以後絕對不喝那破酒了,太害人了!”


    “對了,郭姐和辛倩呢?”陳葉雲瞧了瞧,一直沒見著兩人。


    “兩人去思思那兒了。”董桂花這才想起來陳葉雲還不知道呢,“思思上個月月底生了個大胖小子!”


    “真的呀?這麽快就生了!”陳葉雲前陣子一直上學,記憶裏是聽說李思思懷孕的事兒,她也沒太記住日子,就她剛懷孕的時候拿著雞蛋和紅糖去送了禮。沒想到這就生了。“趕明兒我也得去看看她。”


    “哎,不過她跟宋光明哎,”黃麗珍說起這事兒還歎了口氣。


    “怎麽了?”陳葉雲聽她語氣,感覺有些不對勁。


    “宋光明不是參加了兩回高考嘛,都沒考上。要我說,他都跟思思結婚了就安生過日子唄,還費那勁兒幹嘛。前頭還總說自己學習好,不還是考不上嘛,我跟思思碰見幾回,聽她那意思,宋光明為了這事兒受了打擊,尤其是看著以前同一批的知青不少考回城了,或者幹脆招工走了,他有些眼熱。”


    “那他能回去不?帶著思思和孩子一塊兒走?”陳葉雲想了想,要是一家人回大城市去,日子說不準更好呢。


    趙雪梅一拍大腿,更是激動,“就是回不去!人去知青點打聽了,結了婚的不能回城,不然宋光明早使勁回去了。”


    “反正思思生之前我去看她,聽那意思兩人還有些磕磕絆絆的。”


    陳葉雲倒是沒想到還有這麽一出,她前陣子還和張翠青通了信,下鄉插隊多年,她回了城之後當真是如魚得水,雖說沒見到人,可兩頁信紙上那些字仿佛都是跳動的,彰顯著寫信的人嶄新的精神麵貌,恍如重生。


    要說宋光明沒有點羨慕嫉妒是不可能的,就連有些不如他的知青都找了各種方法回城了,反倒是他,卻隻能困在農場,回不去了。許是心理鬱結無法排解,這人還愛上了喝酒,沒事兒就去打半斤散裝白酒,借酒澆愁。


    “咱們農場知青是不是走得差不多了?”


    “隻要是沒成家的,走得七七八八了,那是啥辦法都使,上個月還有個知青大冬天的穿著件短袖在外頭站著呢,還真給他整出病了,拿著病曆單子病退回城了。”


    趙月倒挺樂觀,“不過現在思思孩子都生下來了,宋光明怎麽也得收了心思吧,就好好過唄,想那些做啥?不是白白給自己添煩惱嘛。”


    可她話剛落下,院裏就傳來一陣吵嚷聲,鬧哄哄地,仔細一聽像是郭夢蓮和辛倩的聲音。


    “夢蓮,小倩,快進屋!”趙雪梅朝外頭喊了一嗓子,“瞧瞧誰回來了。”


    “哎呀,小雲回了啊!”兩人聽到聲兒往趙月屋裏趕,說話還有些喘,“你們知道不,出事兒了!”


    “怎麽了?”陳葉雲許久不見二人,笑著打了招呼又問,“你們不是剛去看了思思?”


    “就是思思家裏,宋光明說要跟思思離婚回城!”


    “什麽?”眾人立馬站了起來,臉上都是詫異神色。


    作者有話說:


    更新了版本,看到評論區的金元寶了哈哈哈哈,好可愛呀!


    晚上好,尊貴的金元寶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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