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往事
「在A區的任務完成度如何？你找我的時候，正在研究所實驗室，有什麼事？」
清冷的聲音響在通訊器一頭。【零↑九△小↓說△網】
「嗤——任務已經完成，評定S，」男子反手撫了撫後背上外皮已經癒合的巨大傷口，奄奄一息被人撿回陰冷地下室的一幕歷歷在目，「沒什麼事情。」
頓了頓，話音一轉說道：「聽說，你們研究所最近新來一個小孩，體質很特殊？」
「嗯，他的基因完全適合營養液的基數光譜，可惜，是A區張家的外孫，不好進一步研究。」
「外孫？」
嗤笑聲再次響起，「張妙不是當年就被趕出A區，跟著一個從C區來的窮小子過日子，哪裡還和A區的張家有來往？」
「最近開始聯繫了。」
「哦？因為孩子的R基因疾病？」
「嗯，」聲線清冷的男子靜默半響，還是問道：「你這次任務對象是誰？」
「留白，有句話我不想對你說第二次，你管得太多了。」
「牽扯到我的病人，我不能不管。畢竟JJS研究所是我的地盤。」
「誒呦——」滿是痞氣的暗啞聲音陡然一揚，「就為了個女人，不食人間煙火的留白大神這是要下凡？」
「不是女人，是病人。【零↑九△小↓說△網】」
男子手中捏著一份報告，是一張新藥物測試合格報告和家屬遷移申請。
「遊戲倉的研發據我所知，已經進入最關鍵時刻，你的心思是不是應該放在那個小孩身上，而不是我的任務對象身上，況且，他也許就是突破口。」
「不止他，還有一個人的新藥物測試也合格了。」
「荒唐的計劃，真是令人瘋狂，人類的第二世界，呵——這殘破的世界，人類也就只能躲在意識世界了。」
暗啞嘲弄的話語，帶著一絲隱晦的陰暗。
「E區快撐不住了吧？」
平靜的語氣，透著無邊的冷意。
「D區和C區的隔離牆已經完全破譯，說起來，眼鏡娘俱樂部是你的手筆？」
「那個神秘的E區委託人是你？」
異口同聲的的話，令彼此聲音一頓，凝滯的氛圍瀰漫。
「嘖——我就說，」精瘦修長的黑衣男子收起光屏上的資料，一張瘦削蠟黃臉的女孩照片隨著光屏的消失而消失。
恍惚間，似乎腦海中那雙平靜無波，猶如死水的眸子依稀健在，他定定神說道：「季霖的人在隔離牆上的動作已經引起新任C區行政長官的注意，不要以為他還像季陽那個蠢貨一樣，那麼好糊弄。」
「我已經通知阿霖解決這件事情了，中間牽涉到一個消息販子，不太好處理。」
「包打聽？」
「嗯。」
「要不要我出手解決掉？免費幫你一次，如何？」
指尖摩挲著被扇紅的臉頰，一雙桃花眼中情緒不明。
「不需要，再說，你應該也沒時間管這些閑事，」對方靜了幾秒，開口道：「阿夜，你準備什麼時候回來？秦家，時日無多。」
「怎麼，秦耀惹你了？」
不答反問，情緒不露分毫，一如之前的每次，通訊器另一頭的男子，心下瞭然，冷峻的面上沉思一閃而逝，「二十年前的事情，樓雁賠上了整個樓家，如今，你是不是該收手？」
「收手？哈——」
話語從蒼白無血色的薄唇中溢出，背後沒有癒合的內傷隱隱作痛，「留白，你太天真了，樓雁配上整個樓家，是她的事情，現在她的兒子秦耀想要再賠上秦家更是他的事情，與我何干，從我被拖出秦家，丟到E區的一瞬，我已經不會再收手。」
八歲的男孩，被丟到血腥殘酷，暴力肆虐的E區，活下來的一刻，他就已經生存在地獄里了。
「你要是一點都不在意，這次去A區為何還要惹上樓雁？」清冷的嗓音一厲，「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昨天在A區的動作，萬一被發現，後果你清楚。」
「我當然清楚——」這不是後背還在隱隱作痛，樓雁那個女人，二十年來，一如既往的心狠手辣，可惜——
她愚蠢的兒子，是個不中用的腦殘。
想到骷髏墓地副本中血色遲暮的舉動，桃花眼中冰冷一片。
掛斷通訊，側躺的人影摸著光屏上女孩的臉，低低的聲線，猶如喃喃自語，「真是有緣至極，可惜，鼻涕蟲粘液的帳，一碼歸一碼。」
暗啞的話語，漸漸低不可聞，只傳來昏睡的呼吸聲。
「季教授。」
女子蒼白清麗的臉印在眼前的玻璃上。
「什麼事？」
季白快速關掉手中的通訊器，收好手中的報告，轉過頭的時候，清冷出眾的臉上掛著冰雪未消的情緒，一身白袍研究大褂，更襯得人膚色賽雪，姿容無雙，依舊是那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
定定神，收斂心頭的恍惚，女子直視對方冷冽的雙眸，堅定的說道：「我的新藥物測試報告相信季教授已經看過了，完全合格，那麼，教授是否該履行我們之前的約定，家屬遷移申請書可否簽下同意。」
「可以。」
精緻宛如傑作的下頷微動，他劍眉舒展幾分，一雙星目中冰雪漸退，白皙修長的指尖在光屏上滑動，動作一派清貴雅緻。
突然，他眉峰一蹙。
「怎麼了？」
女子緊張的問出聲，緊拽的雙手微微顫抖。
他喉間一動，同時關閉光屏，界面上新更新的D區身份認證信息暗下去消失，說道：「我在遊戲上先跟你妹妹見一面再說，你的身體狀況需要如實告訴她。」
「季教授，你同意了是嗎？」
女子一瞬不瞬的抬頭盯著他，眸中霧氣繚繞，長長的髮絲掃過蒼白的面容，就算是痛楚難當的治療過程，也不見得她有絲毫落淚，一個簡單的要求，竟讓眼前這個如空谷幽蘭般堅強的女子濕了黑眸。
他只覺得正視這對霧氣隱隱的黑眸，喉間的想說的話突然一梗。
垂眸放下剛才那條消息，說道：
「你先回觀察室，有進展通知你。」
「好，謝謝！」
較來之前瘦了幾圈的女子，笑顏舒展，不似以往淺淡禮貌的笑容，是滿心歡愉，發自內心的真實笑意，蒼白精緻的臉上紅暈頓顯，陰霾如雨後初霽般消散。
離開的步伐都輕鬆了幾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