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理所應當
月光皎潔。
飄落地雪花里夾雜著冰冷的雨滴。
小藝伎藏在圍脖里露出的半張臉很白。
月、雨、白。
剛聽到她聲音的時候，高橋沒有想起她是誰。但是過了一剎那，他就想起來了她是誰。
自從他醒來，他就沒有與太多女性接觸過。他每天接觸的除了遊戲，就是大大小小的玩家們。偶爾遇到一個與自己有瓜葛的女性，也多半是向自己要簽名的小女孩。
小藝伎是個意外，是個他同情泛濫的心意外的產物。
「你還記得我嗎？」小藝伎邁著小小地碎步，移動到高橋身邊。
「記得。」高橋抬頭看著月光回答道，低頭看了一眼身邊的女孩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我……」小藝伎高橋的眼睛有些慌亂，他語無倫次的說道，「我……我……剛才……在街機廳……看到你了……就跟出來了……」
「你也玩街機？」高橋忽然有些好奇，在他看來藝伎與街機，彷彿就是兩個世界的產物。一個陽春白雪是官老爺商老爺們的娛樂項目，一個下里巴人，是普通百姓玩的東西。
說不上哪個更好，但一名藝伎喜歡玩街機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小藝伎搖了搖頭，她清涼的聲音異常的悅耳，「我不玩。我挺喜歡電子遊戲，但我不會玩。」
「哦？」高橋聽到這話，一下變得驚訝了起來。不玩遊戲的遊戲迷，事實上在以後的年代不在少數，大多數優酷通關黨，都能划入此範疇。
只是……
她實在又太超前了吧。
從某種程度上來講，高橋可能是這個世界上，第一個留下影像資料的視頻遊戲解說。
有他的影響在，有許多人沒有玩過遊戲，卻喜歡看他玩遊戲，也很有可能。
但是，此刻的高橋雖然看上去頭腦清醒，但好像卻並沒有想到這些。
「你就不想自己試試么？」高橋問道。
小藝伎遲疑了一下，有點躍躍欲試，又頗為沮喪的搖了搖頭，「我……怕我太笨，玩不好。」
儘管小藝伎此刻幾乎素顏，但月光與路燈的燈光卻不是那麼明亮，他不是很能看清小藝伎長長頭髮與高高圍脖間的表情。
「著急回家么？要不咱們去玩遊戲？」高橋說道。
「嗯……」小藝伎回答的聲音，真不比雪花飄落的聲音大多少。
高橋轉身拉住小藝伎的袖口，帶著她往回走。
樓後半步的小藝伎，看著高橋的側臉，猶豫了再猶豫。終於還是伸出了小手，牽住了高橋拽著他袖子的手。
入手冰涼。
小藝伎的手不大，也非常的柔軟，冰涼涼地就像是一塊冰鎮的果凍。雖說不至於柔弱無骨，但讓人握在手裡，真的會讓人心情愉悅。
高橋先是愣了一下，比小藝伎大了不少的手，握住了她的手。
小藝伎還是頭一次把手送到別的男人手中。高橋寬厚的手掌，不是很細膩，因為以前乾重活的緣故，有些老繭，顯得有些粗糲。
但，這火熱而寬厚的手掌，卻讓小藝伎感受到了心靈上的寧靜與依靠。
冰火兩重天。
兩人行走的速度不慢，遠近不同的路燈將兩個人至少扯出了六個影子。隨著位置的變化，這些影子的寬窄長短也一直在變化。
又來到了剛才的那家街機廳。
高橋握著小藝伎的手，大步走進了街機廳。
嘈雜吵鬧的街機廳一瞬間安靜了不少。
不少玩家紛紛抬起頭注視著高橋與被她牽著手的小藝伎。
「你想玩哪個？」高橋彷彿沒注意到周圍環境的異變問道。
「《魔法之塔》。」小藝伎說道。
「好。」高橋與她往裡走，走到《魔法之塔》街機前，等前一名玩家離開后，他迅速投入一枚硬幣，在他的引導下她坐上了《魔法之塔》前的椅子。
「別緊張。搖桿負責控制上下左右，按鍵負責對話和拾取道具。雖然你沒玩過，但都一定看過，不難，對吧。」高橋貼在小藝伎的耳邊說道。
小藝伎忽然覺得有些熱，她耳朵上生者一層細短的絨毛，高橋剛才在她耳邊低語，溫熱的呼吸，弄得她的耳朵有些癢。
摘下圍脖。
小藝伎輕輕鬆開高橋的手，握在圓圓的街機搖桿上。
「你不要走。」她有些得患得失，害怕高橋突然間消失。
「別怕，我在。嘗試動一下。」高橋看著她說道。
小藝伎回過頭，看著二十二寸的街機屏幕，輕輕撥動搖桿，屏幕里由馬賽克組成的勇者向前一步。
這種及時反饋操作的畫面，對於初次電子遊戲的玩家來說，是非常新奇的體驗。
小藝伎任憑搖桿彈回原位，盯著屏幕里的勇者不知道在想什麼。
「繼續呀。」高橋誘導著。
小藝伎就像是個未（和諧）經人（和諧）事的雛鳥，在高橋的引導下一點點探索。
與精靈對話。
殺掉第一個史萊姆。
取得第一把鑰匙。
獲得第一塊紅寶石。
無數個第一次在這短短的時間內發生。
不過，很可惜，她手裡的勇者還是死了。
「我要看你玩。」小藝伎看著倒在血泊里的勇者傷心了一會，對著高橋說道。
「好。」
小藝伎從椅子上下來，高橋坐在椅子上。
她貼在高橋的身邊，看著它投入一枚硬幣開始遊戲。
握上搖桿那一刻，高橋的氣質瞬間一變。就像是一把藏在劍鞘里的寶劍突然露出寒鋒。
雖然沒有無風自動的衣袖，但那種獨屬於高手的凜冽氣質，還是溢散了出來。
小藝伎看著高橋認真的側臉，不知不覺有些痴了。
她喜歡認真的男人。
可惜，她卻從未見過男人認真的模樣。
「開始吧。」
「好。」
高橋像是握高腳杯一樣的握著搖桿，搖桿的球球被她托在手裡。他的手速很快，原本慢節奏的《魔法之塔》，到了他的手裡，就變成了一款快節奏的遊戲。
彷彿快進一樣，劇情迅速的推進。而高橋的手下卻沒有發生一次失誤。
通關。
一幣通關。
對於高橋來說，這款遊戲由他製作，一幣通關，理所應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