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加州少年的喜愛
十月初的加州霧氣蒙蒙。
天氣轉涼，清晨的霧，到了中午還散不開。
因為晝夜溫差大，加州的水果很甜，很好吃。不過，就像中國的新（和諧）疆一樣，居住在這的人一天到晚總要增減衣服，適應天氣。
內勒今年十一歲，居住在加利福尼亞州，拉森縣，蘇珊維爾市。
最近一個月，加州流行起一種玩具。塑料材質，要裝電池，上方是一小塊微微有些綠色的屏幕，下面則是四個方向鍵和兩個圓圓的操作按鍵。
剛開始雜貨商店擺上的時候，不是很熱門。雖然與店裡的玩具一樣都是塑料材質，但卻不花花綠綠，一點都不吸引人。
然而，過了幾天，這個模樣樸素的玩具，卻不斷地有人來買，老老少少，多大年齡的都有。沒用多長時間，這些模樣奇怪的塑料玩具就全部賣出去了。
雜貨鋪的老闆好奇，仔細詢問，才知道原來這是一台所謂的電子遊戲機。
他還納悶，電子遊戲這玩意，好幾年前不就該埋土裡么？
來買的人，聽到老闆將這台機器和以前雅達利的垃圾扯在一起，有些不高興了。他故意讓老闆看，讓他看上面屏幕的地方。老闆順著買家手指的地方看，看到了一個個黑色的點點，一個個形狀各異的方塊，根據玩家的操作不停的下落。
「這東西很好玩么？」
「當然好玩了！」
老闆有些將信將疑，要知道，雜貨鋪里售賣的玩具。不管是本州產，還是美國產，亦或是國外進口，都是些粗製濫造、售價低廉的小玩意。精度很差，很粗糙，往往玩不了幾小時，就歇菜報廢了。
要不是老闆體格健壯，說不定有多少人來投訴質量問題呢！
像是眼前這種方塊機一樣的遊戲，他以前沒見過，也不感興趣，不過，既然買家都說好，他就多進點咯。
這玩意二十美元一個，進貨價十五美元，賣一個賺五美元，沒有理由不賺錢嘛。
內勒出去玩的時候，看到身邊的小朋友炫耀似的，拿著一個方塊機，在那按來按去。
他過去圍觀，看著眼熱，想借來玩玩，那名小夥伴卻甩都不甩他。內勒沒有生氣，他已經習慣了。
不是內勒性格孤僻，而是附近這些小夥伴總是不愛和他玩，慢慢地他也不去熱臉貼他們的冷屁股了。
不過，他也不算最不幸的，最不幸的那傢伙，雖然有人和他玩，可是誰都欺負他。上學的時候衣櫃里總被塞髒東西不說，內勒還聽說有人往他身上撒尿。
與其被那樣對待，還不如自己一個人玩。
至於，別人為什麼不理內勒。內勒大抵明白，大概就是因為自己測試總拿a吧。
在那些人看來，不拿e，不拿f就是錯誤，就不能和他們玩。
內勒回家與家長說自己不想好好考試了，也想拿e拿f，身為本地小律師的父親卻狠狠地罵了他一頓，說他要和那幫愚民一個樣子了。
想要以後過上好日子，不好好學習，成天就想著玩怎麼行。
你別看那些小子，現在一個個拿e拿f，好像很逍遙一樣。等著他們高中畢業，連大學都上不上，只配和那些黑（和諧）鬼在快餐店裡打工，生活在溫飽線上下，那就是人間地獄啊，我的孩子。
內勒沒有覺得在快餐店打工有什麼不好，不光能天天吃快餐，還能有小費拿。
不過，他很明智的沒有說出來，對父親有疑問是不會有好結果的。
家庭這樣，內勒自然不會有什麼零花錢。
原本父親就覺得他學習不努力，要是讓他知道自己想要錢買玩具，那就更糟糕了。
於是，內勒趁著假期，找了一份送報紙的工作。
給一家送一周報紙是一百美分，送二十家就是二十美元。
別以為送二十家輕鬆，訂戶分散，內勒天沒亮就出發，太陽高高升起還沒有送完。
估計，這也是內勒能夠這麼容易找到這份送報工作的原因。
工作第一天覺得新鮮沒有什麼，第三天就覺得有些枯燥無聊了。
第五天，內勒就開始覺得老爸說的沒錯，果然好好學習才是正途，不好好學習瞎混，以後確實生不如死。
工作一周后，拿到二十美元的內勒格外珍惜。這是他第一次拿這麼多錢，第一次拿自己辛苦勞動賺來的錢。
捏著二十美元到雜貨鋪，找那種塑料玩具的時候，卻沒有找到。老闆說賣沒了，還要過一段時間才能到貨。
內勒有些失望的低下了頭，馬上他又抬起頭，對老闆說道，那我要預定一個。
接下來的每一天，內勒都會來雜貨店點個卯，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成了這的童（和諧）工呢。
「泰森叔叔，今天遊戲機到了么？」內勒推開雜貨店的門，滿懷希冀的問道。
雜貨店老闆看著內勒每天乘興而來，掃興而歸，已經習慣了，不過，今天確實到貨了，他笑著伸出手，朝著裡頭指了指說道，「就在那邊，自己拿去吧。」
「真的？」內勒先是驚訝，然後三步兩步就往那邊竄了過去。
泰森老闆看著他莽撞的樣子，還想提醒一下他，別碰壞別的東西。不過，轉念一想他老爸是個律師，碰壞就碰壞，肯定能賠得起。
只不過，去要錢的時候可要小心點，被反咬一口，訛詐一筆錢就不划算了。
在美國，律師受敬畏是受敬畏，可是卻沒有人喜歡他們。
社會地位雖高，但卻與古代中國的訟棍差不多。事實上，美國人民認為律師都是律棍的也不少。
無論是誰，不管官司贏不贏，都要脫去一層皮。
「小心點」泰森說道。
內勒很聽話，老闆既然說了，他也就不跑了，慢步走到了擺放水力遊戲機的櫃檯前。拿起水力遊戲機，摸著塗了桐油的木頭，欣賞著玻璃裡面的圖案。
那天他看到的那台水力遊戲機，背面什麼都沒有。他以為這台也一樣，等他翻過去，卻看到一個大大紅色圖標，長方形框框里，寫著「wanhu」字樣的字母。
「wanhu」標誌下面是詳細的銘文，包括生產日期，生產地址。
看到「china」的時候，他有些納悶，這是哪？
內勒轉動雜貨店裡的地球儀，才發現它的產地，原來在遙遠的大洋彼岸。
「你很喜歡它？」泰森問道。
「嗯。」內勒點了點頭。
「你確定就要它了么？還有更好的哦！」泰森故作神秘地說道，他從櫃檯里拿出一個新的包裝盒。
律師家都有錢，泰森多嘴就是希望多賺點。
內勒雖然想要馬上就拿到方塊機，但是聽到店老闆那具有魅惑效果的口音，盯著掛著紅紅「wanhu」標誌的盒子，彷彿要穿透盒子一樣。
泰森臉上的微笑愈來愈濃了，上鉤了！
他拆開盒子，將裡面的機器拿出來，邊按電池邊說道，「這與你手裡的那台方塊機看著很像對吧！但是它卻有一個神奇的功能！」
昏暗的商店內，看不清方塊機的屏幕。
「啪！」老闆推動開關，方塊機的屏幕猛然亮起，不規則的燈光灑在屏幕上，
居然還有這樣的方塊機！？
「我要買！」內勒越看越愛，眼中冒出了炙熱的火苗。
「三十美元！」
「怎麼貴了十美元？」
「因為它能在黑暗中玩呀。你要不要？你不要我就賣給別人了！」
內勒咬咬牙，面色猙獰，「要！」
可是錢哪來？
他發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