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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我們,是朋友了嗎?

  第11章 我們,是朋友了嗎?

    光線從閃開的門縫鑽出來,地上有了一片狹小的光亮,時蘊的身影出現了光影中。


    時蘊試探性地站在門口往右邊看,透過窗的光灑在了周以綏的眉眼處,在極具的黑夜裏,極限誘惑。


    周以綏朝這邊看過來,然後離開了光。


    時蘊聽著踏踏的腳步聲離自己越來越近,他再次出現了光裏。


    “藥。”他抬起手,修長的手指彎曲,勾著藥袋,風輕輕拂過,在空中蕩了兩下。


    剛才她忘了拿回來,沒想到周以綏會一直等在這裏。


    時蘊接過來,遲疑地說道:“李順骨折——”


    “你覺得我做錯了?”周以綏藏在背後的手不受控地蜷起,燈從上麵掃下來,長睫擋著光,眼下一片陰影,看不清他的神情。


    “沒有。”時蘊垂著眼簾,說道,“謝謝。”


    也許是很久沒有人對她這麽好了,她有些貪戀。


    周以綏無聲地望著她,眼神深邃,“不用。”


    “隻是會不會——”話還沒說完,就傳來了小孩吵鬧的聲音,時蘊轉頭看向那個方向,像是從他家裏傳出來的。


    周以綏習以為常,嗤笑一聲,沒等她說完,整個人消失在黑暗裏。


    在周以綏走後的一會兒後,小孩哭鬧聲更大了,中間還夾雜著周父中氣十足的指責聲,在這個寂靜的夜晚異常刺耳。


    ——


    氣溫降至零下,外麵的窗子上一層薄薄的霜,到了中午,也不過三度。


    藥鋪的暖氣很足,時蘊坐在離暖氣片最近的椅子上,手背上紮著針,上麵的液體緩慢地滴著。


    靠在椅背上閉著眼睛的人淺睡,隱約聽見兩個男人交談的聲音,她慢慢睜開眼睛,一身深衣的周以綏不知道什麽時候來了。


    在她睜開眼睛的一瞬間周以綏就像是感應到一般朝她看過來。


    時蘊微微扯著笑,睡眼惺忪,道了聲:“早。”


    周以綏似乎沒想到她會跟自己打招呼,愣了片刻,回了聲早。


    “呦嗬,你倆還挺熟啊!”倚在裏門框上的石韋打趣道,還不忘攥著拳頭錘了下他的胳膊,被周以綏打了回去。


    “沒別的事了吧,我先走了。”


    “等下!”石韋翻了個白眼,“他老婆已經去醫院了,應該也就這幾天,你跟路迢說一聲,反正那邊的活也不多。”


    “嗯。”


    時蘊望著他離開,漸漸收回眼神,昨天隔壁吵了很久,她沒怎麽睡好,眼裏還有些血絲。


    石韋麻利地將別人的藥液配好,從時蘊走過來,將輸液管上麵的尖頭插入另一瓶褐色的液體中。


    因為今天來得早,所以輸完的時候正好到了中午,天大亮。


    時蘊按了按針眼的位置,掀開簾子抬眼就看到了筆直站在不遠處的周以綏。


    她不得不承認,周以綏的身形比她見過的任何人都好看。


    時蘊走近,空氣中有著淡淡的汽油味,周以綏大概剛從修理店過來。


    周以綏的身後是鎮上唯一的小超市,手裏提了個小袋子,裝著細長條的東西。


    看見時蘊也沒太多的意外,和她一前一後走著。


    兩個人同路,時蘊走快兩步跟上他,“這麽巧啊!”


    “嗯。”周以綏將手裏的袋子遞給她,裏麵是幾根灰撲撲的蠟燭,“最近電不太穩定,晚上用蠟燭頂上,上次趙奶奶把蠟燭都給我了,你把它帶回去。”


    時蘊手指勾著袋子攥住,“好。”


    天空一時間飄起了小雪,不大,粘在時蘊的發梢上,融化掉。


    像是變了一個小魔法,她還覺得挺有趣,情緒也表現在了臉上。


    相比而言,周以綏臉上原本的溫和瞬間消失了。


    “這麽喜歡?”看著時蘊玩的挺歡,腳步也輕快了許多,他有些不解。


    “你不喜歡?”時蘊狐疑地看著他,“你不覺得雪很好看嗎?”


    好吧,他不喜歡,時蘊想到。


    “可能是梅市不常下雪,人們對稀有的東西都格外偏愛不是嗎?”時蘊偏頭看向他,笑道。


    周以綏被那雙滿含笑意的眸子迷了眼,嗯了聲。


    時蘊突然想到昨天看的天氣預報,說道,“這幾天都有雪吧?好像還挺大的。”


    “嗯。”


    她不知道想到了什麽,低聲笑了下,見周以綏不解地看著自己,她解釋道:“我不知道為什麽看著你,突然想到了一種遊戲。”


    “遊戲?”


    “嗯。”時蘊嘴角勾起,“憤怒的小鳥。”


    她見周以綏臉瞬間黑了,抿嘴笑了笑,忽閃著靈動的杏眼,“你不覺得嗎?”


    “憤怒嗎?”周以綏似乎陷入了沉思,也是,從他和時蘊遇見那天開始,他好像就一直處於不好的狀態中。


    甚至說,他從他媽媽走的那天開始,就一直處於這種極致的黑暗中。


    “你不高興了?”時蘊仔細觀察著他的表情,小心翼翼地問道。


    “沒有。”跟平常差別不大的語氣,但聽在時蘊耳裏,還是聽出了一些難過。


    “我可能不怎麽會表達,但沒有惡意。”時蘊下意識抓住他的衣袖,眼底有些落寞,“我其實也是憤怒的小鳥。”


    是,她是想說這個,從知道媽媽去世跟爸爸有關的時候,她就成了這樣的人,什麽人都可以惹怒她,什麽事都讓她覺得惡心。


    她情緒起伏很大,為了不讓外婆擔心,就像再難過也會憋在心裏,裝的很累。


    一時間,她想了很多,在周以綏無聲地看著她的時候,時蘊抬頭看向他,眼神清明。


    “周以綏。”她望著那個平靜如水的眸子,喃喃道:“我們,是朋友了嗎?”


    “朋友?”周以綏複述著這兩個字,“也許是吧。”


    畢竟他們都是一樣的人。


    時蘊揚起略顯疲態的笑容,“那,很高興認識你?”


    她拉長尾音,曾經都沒見她這麽頻繁地笑過,周以綏輕撚著衣角,心裏竟然覺得還有點開心。


    “走吧。”


    雪片大了,兩個人在路上耽誤了很久,到家的時候頭上的雪都白了一片。


    萊織將暖爐打開,時蘊縮在裏麵取著暖,掀起眼簾看過去,周以綏將蠟燭放到桌子上,他好像很耐冷,坐在萊織身邊說著話。


    還沒說幾句,一個七八歲的小孩跑了進來,沒好臉地衝周以綏喊道:“我爸有事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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