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以心為題 花魁首秀
同樣是清平王，月出雲早先在王府中見過清平王，當時的君澈如同一個喜好琴藝的儒雅男子，而今天的清平王卻多了幾分皇家的威壓，即便依舊笑顏面對眾人，可在場所有人卻依舊感覺到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或者說這才是君澈本來的樣子，月出雲環視旁邊其他人，見大多數人臉上都有惶恐之色，心中卻對眼前的君澈生出幾分認同與親切，能與這樣的人做朋友一定是一件很開心的事情。
「不必多禮。」
清平王只是輕聲說了四個字，便在侍衛環繞之下來到一旁的亭台之中坐下，繼而才接著說道：「今日是樂師大賽初試的日子，諸位能來此參加樂師大賽，都是給本王面子，本王也便不說其他多餘的話，如今諸事皆備，想來大家都對今晚的初試迫不及待了。那麼接下來本王便公布今晚初試的題目！」
在場所有人全都正襟危坐，屏息凝神認真聽著清平王即將公布的提莫，卻不料清平王突然一笑，目光遙遙看向不遠處的樂師之中，隨即收回目光道：「大家都知道樂師大賽的初試其實是琴師之試，比的是琴師的創作實力，本來按照往屆的規矩，比試的題目都要符合應景兩個字。但是前不久本王曾見過以為琴道高手，他曾言曲由心生琴道即心道，本王聞之茅塞頓開。然，這畢竟是一家之言，故此本王想知道在場諸位大家對於琴道即心道有怎樣的理解，所以本王今日要公布的題目不想依照慣例應景，單取一個心字，在場諸位以心為題，作曲一較高下，不知諸位大家意下如何。」
月出雲聽完清平王的講話，頓時明白清平王說的是自己，於是笑著搖搖頭，可其他人卻一臉愕然。要知道每年的琴師之試都選應景之題，所以每個人心中都有大概的猜測，甚至已經預備了不少曲子。可如今清平王這樣突然改變風格，頓時讓他們的準備全部變成了無用功。
舞台之後用來休息的高樓之中，正好可以讓每個人一間房間用來創作只用。題目公布之後，琴師們便很自然被接引進入各自的房間之中。秦閬歌跟葉筱筱有些擔心的看向月出雲，然而月出雲只是給了二人一個放心的眼神，隨即毫不猶豫轉身走開。
「葉姑娘，看月兄弟成竹在胸的樣子，我們似乎用不著擔心他。等下便是你要上台，不知道葉姑娘準備用哪首曲。」秦閬歌看葉筱筱的目光有些擔心，如同開解一般笑道。
葉筱筱搖了搖頭，情緒竟是莫明有些低沉，只是道：「我也知道他自是不會輸給別人……算了，應該是我想多了，我只是擔心若是沒有出雲的琴聲相助，我能否奏出這首曲子其中的意境。」
「什麼曲，莫不是今天一整天月兄弟新給你的曲子？」秦閬歌聞言好奇問道。
「自然不是，今天出雲一整天都在給我講故事，什麼東方姑娘郭二小姐的，說若是能將這首歌唱出這二人的感覺，拿第一自然不用擔心。」葉筱筱有些失落說道。
「那你可明白等下該怎麼做？」
葉筱筱搖頭，嘆道：「出雲曾言這首歌被兩個人唱過，一個叫緋村柯北將這首歌唱出了東方姑娘的霸氣，一個叫雙笙的小姑娘將這首歌唱出了郭二小姐的靈秀。」
秦閬歌頓時有些擔心，可是想說什麼卻聽清平王身邊的太監已經宣布初試開始，接下來便是花魁們上場的時間。
因為葉筱筱到京城的時間比較晚，所以順序自然排在後面，按照這樣的順序，京城百花樓的如燕姑娘跟洛州夕歌姑娘還有南疆曲小蝶都在葉筱筱之前，這才讓葉筱筱心情平靜了些。
如燕本來就在京城，又作為上一屆樂師大賽的魁首，自然是第一個出場，而她表演的曲子，正是上一屆奪冠時的曲目，曲名《綉書丹青》。
以綉為書，誰家綉娘穿針引線靜待良人歸來，思緒幽幽，恍然之間才發現手中綉帕之上已然多出幾行曾幾何時留下來的詩詞。
借絲代思，然而這首曲雖然立意在別離，卻並未唱出半分憂思，反而多了幾分期許，因為這首歌描寫的根本不是離別，而是待字閨中的少女待嫁時的喜悅。
容貌、名氣、才華，這三樣似乎都集中在了舞台上的如燕身上，只見她手指輕輕劃過琴弦，繼而如同沉浸在琴曲之中一般微微抬起頭，雙目含情盈盈朝著場下看去，竟是讓全場發出一陣歡呼，隨即嘴角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
「好厲害，不知夕歌姑娘等下如何應對……」
秦閬歌的聲音傳來，一旁的葉筱筱聞言咬了咬牙，心中升起將這貨吊起來打的衝動。不過秦閬歌並未等多久，因為不久之後夕歌便翩然上台。不同於入眼，夕歌竟然還是帶著她的助理團隊。雖然主要的琴師此刻還在創作中，但是這些人還是可以上場的，所以眾人當即便見夕歌安靜坐在中央，身前一架青玉瑤琴，旁邊的丫鬟各自手持竹笛長簫。
不說歌詞，但從旋律來說，有多重樂器配合的效果便不是單一的琴聲能相比的。所以當曲聲傳來的瞬間，便引得場下眾人瘋狂歡呼。
如果說如燕給人的感覺多了幾分風塵氣息，那麼夕歌便是書香門第的代表，歌曲雖然平淡，沒有那麼露骨的字眼，但純粹的音樂卻同樣吸引在場所有的目光，甚至連高台之上舉著酒杯的傾城也不由得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師妹，看樣子你那弟子遇到對手了。」書棋安靜坐在一旁問道。
傾城聞言搖頭，毫不在意道：「雖然別出心裁，但這些丫鬟的實力太差，根本沒辦法與我徒弟相比。雖然這一次上場的是也葉筱筱，但這姑娘也有幾分本事，即便比不上我徒弟也不是這群丫鬟可以相比的。而且我敢肯定我徒弟作的曲自然要比他們高明多了！」
書棋翻了翻白眼，心道合著就你家徒弟最厲害是吧，隨即沉默不語，只是將眼前的糕點賭氣般塞進口中。
一炷香的時間說長也長說短也短，最起碼對於現場觀眾來說時間過得飛快。如燕、夕歌、曲小蝶，被月出雲點名的對手全都表演完畢，自然輪到葉筱筱。
隨著葉筱筱的腳步，場上的眾人再一次安靜了下來，就連清平王跟高台上的傾城也露出了期待的眼神。
深吸一口氣，葉筱筱眼中終於閃過堅定的神采，素手毫不停留在琴弦上劃過，琴聲附和，竟是帶起幾分江湖的氣息。
天公爵微傾
灑下一壺酒
化人間多少
天命風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