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總有人要跳出來

  初來劍門關，傾城與鄭三娘自然得去拜會劍廬掌門，所以等月出雲下了馬車回到輪椅之後，周圍便早已沒了傾城與鄭三娘的身影，只留下狄泰與一路上照顧月出雲的丫鬟杏兒留在月出雲身邊。


  周圍都是來來往往的江湖中人，時不時便有幾個藍衣白衫的劍廬弟子來回走過。


  放眼江湖中，若說門派服侍最引人注目的，其一便是鳳鳴閣，鳳鳴閣的門派服飾皆是出自巧手裁縫之手，甚至閣中之人都有擅長設計之人。所以鳳鳴閣的門派服裝雖然說不上風華絕代，但卻都是為女子量身打造，縱然是月出雲以男兒身留在鳳鳴閣，如今這一身紅衣落在外人眼中也極為耀眼。


  至於這其二，便是青蓮書院。與鳳鳴閣截然不同的一點事，青蓮書院從來不收女弟子，門中弟子全為男子，要說門派服裝，卻是只穿儒衫。所以青蓮書院的弟子行走江湖大多都是書生意氣的打扮，可是誰若是因為外貌產生輕視，勢必會吃點苦頭。


  要說這第三，自然便是眼前的劍廬了。或許是常年避世不出的緣故，劍廬弟子的打扮多有些出塵氣息，門派衣著雖然以藍白為主調，但是每個人似乎都有自己的打扮，如同代表著每個人獨一無二的個性，向來都是飄逸無雙。


  當然，除了這些一眼在人群中便能看出來的劍廬弟子，劍門關已然聚集了不少江湖中人。按照鄭三娘所言，此番劍廬長老接任大典甚至驚動了塞上花海藥王谷，也不知道這次花海來人有會是誰

  閑來無事，出雲自然隨著狄泰四處轉轉，卻不料一路走來，周圍這些江湖中人的目光竟是全部落在了自己身上。看他們指指點點的樣子，似乎頗有些不屑於嘲諷。


  這一路走來，路上聊天最多的便是狄泰與月出雲二人，而狄泰顯然也是一個自來熟的性格，這麼多天時間早已與月出雲熟絡起來，所以見周圍江湖中人如此態度，當下心中有些不忿。


  「這些江湖中人當真瞎了眼，不說武功，單憑月先生的琴技便已是天下一絕，鳳鳴閣又不是以武功著稱於江湖，何必以此……」


  「他們怎麼想便讓他們怎麼想，我又不會憑空少了什麼，何必管他們的態度。」月出雲笑著打斷狄泰的話道，「如今他們即便稱我為鳳鳴閣第一廢物又能如何，我還不是我。」


  「這也便是月先生性子淡然，若是常人，恐怕至少也得劃下道來跟這些人過上幾招。「狄泰依舊有些不甘心說道。


  月出雲搖了搖頭，雖然並未說什麼，卻是將眼前這些人的衣著相貌全部記在心中，隨即岔開話題道：「何故要庸人自擾，這劍廬還未見到真面目便已感覺周圍氣溫驟降，聽說劍廬主峰常年積雪看來是真的了。泰迪啊，你可曾見過劍廬的雪山，我以前聽人說起過劍廬有座太虛峰，你聽過沒有。」


  狄泰聞言翻了翻白眼，泰迪什麼的，雖然不明白是什麼意思，但是眼前的少年如此明顯的調侃狄泰又怎麼可能聽不出來，只能一副蛋疼的樣子回道：「我說月先生，咱能不叫泰迪么，我叫狄泰！」


  「好吧好吧，泰迪就泰迪……呃，不對，狄泰！嗯，這次對了，主要是你這名字跟我以前認識的傢伙太相似了，忍不住就會叫成泰迪。也難怪，若是你的名字倒過來，或許也能改改你這懶散的性格。有多餘的精力就應該發泄嘛，畢竟還是年輕人，何必一副老年人的做派。」


  「合著月先生你這年輕人不把自己算在裡面？」狄泰聞言反問。


  月出雲攤開雙手，目光示意狄泰看向自己雙腿，然後送給他一個挑釁的眼神。


  「靠！」狄泰笑罵，然後伸出右手朝月出雲比比中指，這個動作也是從月出雲這裡雪來的。


  「我說月先生喲，我只是金錢幫一個小小的夥計，說的難聽點便是一個關係戶，若不是送了鄭三娘些許小東西，或許在金錢幫都待不下去，又怎麼可能到過劍廬這種地方。更何況太虛峰那都是劍君閉關的場所，若不是劍廬中人，誰又能上去？」


  月出雲聞言低頭思索，隨即突然抬起頭似笑非笑道：「我想上太虛峰一趟。」


  「上太虛峰！」


  狄泰發出一聲小聲的驚呼，隨即連忙問道：「月先生你又不是劍廬弟子，怎麼可能能上太虛峰？」


  「我說能上去自然便能上去，況且我又不是說現在上去，不急，不急。」


  狄泰見他胸有成竹的樣子，雖然依舊懷疑這話的真實性，但心中卻已是信了三分。然而這樣的話的確太有些聳人聽聞，連狄泰都有七分懷疑，其他人自然更加不信了。


  「哈哈哈，我聽到了什麼，堂堂鳳鳴閣第一廢物，竟然還想上太虛峰，莫非他以為他已是天榜宗師不成？」


  嘲諷之聲肆無忌憚，顯然不怕月出雲聽到，或者說這話本就是說給月出雲聽得。狄泰抬起頭，眼中怒色一閃而逝，而月出雲卻只是面色微變，隨即回頭朝著身後推輪椅的杏兒道：「杏兒，這邊的風景也看的差不多了，我們去那邊看看。」


  杏兒秀目瞪得老大，完全沒想到面對這樣的嘲諷月出雲竟然選擇了退縮，當即有些焦急道：「月少爺……」


  月出雲微笑搖頭，可方才那出聲之人卻似乎並不想就這樣罷休的樣子，當即便聽他接著說道「怎麼牛皮吹破了便要走了？也不看看自己的模樣。」


  月出雲終於回過頭，臉上的笑意絲毫不減。


  說話的人身材要比常人魁梧一些，所以說話自然中氣十足，這一嗓子出來，當即引得周圍的人紛紛側目。劍門關內本是一個小鎮子，如今全部都是江湖中人，自然有不少跑過來看熱鬧，而人群之中當即便有人出聲應道：「原來是嶺南霸劍門的佟大師，久仰大名，不過大師莫要忘了後生可畏這句話，要知曉這位月先生哪是什麼鳳鳴閣第一廢物，當日在京城之中可是以琴聲殺人，乃是當世年輕一輩為數不多的高手呢。」


  這幾句話看似在細數月出雲以前的本事，實則是極為露骨的嘲諷，月出雲仔細看了一眼人群，見那說話之人的衣著有些眼熟，心中當即有了些猜測。


  誰料那嶺南的大師聞言並不作罷，更是愈發不屑，狠狠朝月出雲這邊啐了一口，這才接著道：「哼？他算那門子的高手，若是一個坐在輪椅上動都動不了的人都能算高手，那我們是什麼天榜宗師么？」


  「佟大師慎言，畢竟這位月先生也是鳳鳴閣的高徒……」


  「鳳鳴閣又如何，莫非鳳鳴閣便能仗著自己的實力堵上老夫的嘴不成？門中弟子是廢物，莫非還不讓人說，都說鳳鳴閣中都是精修琴道的大家，什麼時候變得如此仗勢欺人了？」


  那佟大師說著語氣中竟是生出不少惋惜之感，引得周圍一群江湖中人長吁短嘆。然而月出雲心中卻是冷笑，這群人原來竟是這樣的打算，看來對方後面肯定有人，所以月出雲當下準備不動聲色看看這佟大師到底是誰家養的狗，卻不料不遠處傳來一聲清脆的聲音。


  「誰說月小哥是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