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死道
道是什麼？
雖說月出雲的武功皆是來自於系統，或者說是傳承自那個名叫長歌門的門派，然而從開始修鍊到現在，一路上所有的疑惑都是由傾城來解答，同樣，月出雲自然也是在傾城口中聽到過她對道的理解。
秋高氣爽的午後，起初回到鳳鳴閣的月出雲正是踏上開始修鍊的道路。從最基礎的劍法開始，都是由傾城親自指點。所說月出雲擁有太多的東西，以至於在他的修鍊道路中並沒有太多值得傾城去細微指點的，偶爾當月出雲遇到瓶頸，傾城才會出言指引。傾城口中從來沒有答案，她自是清楚自家徒弟的天賦，所以選擇讓月出雲自己去領會或許是一個更好方式。
如今的江湖中但凡是有些常識的人都知道，江湖中以天榜為尊，天榜之下，地榜便是江湖高手主要存在的地方。想要進入地榜只有一個辦法，那便是領悟道境。
「道是一種境界！」當日月出雲問起時傾城曾如是回答。
雖然月出雲自己對於道的存在也有一些猜測，可是想要完整描述卻依舊有些迷茫。按照傾城的解釋，所謂的道境，更多貼近自然，或者說是將自己融入自身周圍的環境，從而達到對周圍空間的掌控。
一如眼前的劍十二，雖然品竹曲的威力的確足以影響周圍的環境，可相比之下劍十二周圍的空間更加安靜。
掌控，那種感覺不像是月出雲此刻以笛音內力去影響，而是徹底掌控在手中。
音潮如海浪狂暴，可劍十二卻絲毫不為所動，冰冷的臉上愈發冷靜，手中長劍之上卻升起幾分詭異的生機。
是的，生機。一招向死而出的就劍法，其中竟然帶著幾分生機。然而這一劍的生卻並非為生而生，生只是殺的變數，這一劍的劍意，依舊是殺道劍意！
一劍挑起，如同帶動了周圍空間的分佈，音潮迎面碾壓而來，可面對這一劍，竟是如同一張白紙被這一劍隨意撕裂開來。
劍十二皺了皺眉，這一次他更加清楚的感受到音潮之中那股力量，可這股內力卻讓他心中愈發疑惑。
「威力的確堪比道境，可依舊還是差了一點，月小哥……莫非還在留手？」
音潮從身邊散去，劍十二隻是輕輕向前刺出一劍，方才震撼人心的音潮竟然便這樣被他劃開一道口子。
而且不要忘了，此刻月出雲的對手並非只有劍十二一個！
游燁白雖被月出雲的笛音劍氣逼退，可作為一個地榜高手怎麼可能這樣便束手無策。反手點扇，身影消失在月出雲眼前，下一秒，無盡的寒意從身後蔓延開來，月出雲不用感知都能猜到身後便是游燁白的殺招。
前有劍十二詭異的劍法，身後還有一個不弱於劍十二的地榜高手全力出招，月出雲心中苦笑，的確還是有些太託大了，眼前這兩個人隨便一個出去都是能令江湖中人聞之色變的存在，何況還是兩個人同時出手。
呼吸變得有些困難，周身的空氣似乎被這兩道殺機禁錮，這才是一個道境高手真正的實力，心念所及，周圍空間便隨心掌控。那種絕對的控制，完全不是月出雲以內力影響能夠相比的。
「劍二，往生！」
冰冷的聲音從耳畔響起，月出雲心中瞭然，這一劍雖名為往生，可實質卻是將生機留給出招之人。
「看樣子只能拼一把了。」
電光火石之間，月出雲腳下輕點，氣浪擴散的同時月出雲騰空而起，凌空七尺閃避二人招式的同時竟是如同打坐一般停滯在空中。感受著一前一後兩個地榜高手那如同化作實質的掌控，月出雲終於有些明白了當初傾城口中的道。
所謂的道，的確是一種境界，傾城說要融入周身的環境，其本質還是對於自然的領悟。
閉上雙目，哪怕下一秒極有可能被眼前二人中隨便一個人重傷，可月出雲還是選擇如此。在兩位道境高手的壓迫下踏入道境，這便是月出雲的最重要的目的。
「咚……」
空散的琴聲終於隨著琴弦被波動緩緩散開，劍十二手中的長劍微微有些停滯，而游燁白的動作同樣頓了片刻，哪怕這樣的停頓只有一瞬，可依舊讓二人心中升起幾分不安。
若有若無的寧靜出現在月出雲周身，劍十二收劍而回，因為他感覺得到，自己鎖定月出雲的劍氣竟是被此刻的寧靜徹底散去。
「燁白，退！」
劍十二如同想到了什麼，毫不猶豫出言提醒。不過游燁白實力自然毋庸置疑，所以沒等劍十二出聲便早已停下腳步，同時右腳點地，竟是生生化作殘影回到身後。
「這便是域的存在么？」月出雲感受著呼吸終於恢復了順暢，甚至對於周圍一切的感知都愈發清晰，嘴角終於緩緩升起笑意。
「京城之中師父與妖刀邪魂過招，邪魂曾提到域境二字。當初劍十二秦閬歌都未進入道境，可他們卻依舊可以領悟域的存在，想來便是這種對於周圍天地的掌控。即入道境，武學招式便同樣可以藉助天地之威，怪不得道境之下皆為螻蟻，原來是這樣。」
琴音一連七聲，月出雲心中愈發明悟，隨即忍不住道：「怪不得唯有施展天外飛仙的時候才能做到掌控周圍的勢，原本我以為是劍勢的緣故，如今想來卻是天外飛仙強行讓我進入偽道境，從而才能勉強掌控域。」
周遭愈發按靜，月出雲周圍的一切似乎都陷入一種死一般的寂靜。琴音回蕩沒有任何內力波動，也沒有琴音劍氣肆虐，然而僅僅是琴音便做到了這一切。
時間回到三年之前，八月十五，月圓中秋，劍十二曾經第一次感受到這樣的寂靜，那是屬於死亡的寂靜。天地雖有靜時，可想要如同此刻一般徹底陷入死寂，唯有一個辦法，那便是讓所有東西全部消亡。
所以劍十二方才感覺劍氣消散，根本不是月出雲擊散了他的劍氣，而是劍氣在靠近月出雲的瞬間，同樣失去了生機。
死道，萬物死，方成道。
月出雲豁然睜眼，眼中血光冰冷徹骨。
下一秒，腦海中系統提示聲如約傳來，自負的笑容更重新出現在月出雲嘴角。
ps：天地雖有靜時，可想要如同此刻一般徹底陷入死寂，唯有一個辦法……哈哈哈，下一句，大古變成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