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戰蝙蝠 再布局
暗影由虛變實，一隻巨型蝙蝠凌空，血色的翅膀配著烏黑的軀體，燃燒的雙眼中怒射著吞噬光明的黑焰，如風刃的長喙上泛起淡淡血霧。它身上的一點一滴，似乎都攜有無盡的死亡氣息，隨時會將大地生靈變成亡靈。
這隻血蝙蝠，與獨孤鶴軒早先見到的魔族狂將有很大不同。總的來說，氣勢與氣息完全不一樣。
以人族對魔族的認識，除了傳說中了解到的魔族領尊與狂將形態外，剩下的，根本無法辨認出什麼。早先的小霜花，此刻的血蝙蝠，均是如此。
血蝙蝠注視著地上的人族，對大青牛與大灰蛇根本視而不見。
獨孤鶴軒手執開天魔戟，笑道：「老牛，你先上去會會？」
哞~
大青牛低吼一聲，竟是後退了一步，牛尾使勁甩了幾圈。
「廢物！」
獨孤鶴軒十分失望，看了一眼小豬它們，更顯失望。這一次，仍得他打頭陣。忖度良久，邁步跨過那條無形界線，進入雲霧中。
霎那，血蝙蝠只是微一振翅，但見空中濃霧逆卷，兩道勁風橫掃地面。獨孤鶴軒有備而來，人戟合一，猶如一道青煙輕輕飄入雲霧。
血蝙蝠發出怒嘯聲，雙翅猛地收回，頓如一顆榴彈沖向進入屬於它領域的生靈。它攻擊的速度快，但攻擊目標準備的更充分。就在撞上時，突見一桿長戟迎面刺向蝙蝠的右眼。
原本變體成一團的蝙蝠，只在瞬間便探出風刃之喙，正面招架長戟。喙上發出的威勢波直接衝散人族修士的攻擊波，將人族遠遠彈開。
獨孤鶴軒手中的長戟差點脫手，發麻的虎口似被撕裂。心知無法力敵，便施展拖刀計，隨時準備撤離。可就在此時，雲霧中的地面上出現了一堆奇形怪狀的亡靈隊伍。
與此同時，小黃狗長嘯一聲，變成一條大黃狗，兇猛地衝進雲霧，沖向亡靈隊伍。
有鮮活生靈的靠近，亡靈隊伍頓時活躍起來，手中紛紛亮出骨杖，圍攻大黃狗。不過，這條狗太凶了，嘴撕爪拍，很快殺的亡靈隊伍大敗。不一會，天空中出現了一條白色骨蛇，嘴中噴出黑色火焰，噴向大黃狗。
嘶~
大灰蛇怒意實足，捲動灰霧，騰雲駕霧，向白色骨蛇衝去。兩條大蛇很快戰成一團。
濃霧中，亡靈隊伍陸續出現了強大的兵種，與大黃狗、小黑狼、小紅豬、大青牛等亂戰一團，不分勝負。
天空中兩大首領，卻是玩起了捉迷藏的遊戲。因為獨孤鶴軒確實打不贏血蝙蝠，只有被追著跑的分。然而，縱使施展平天步神通，亦難完全擺脫血蝙蝠的追擊。雖是無法擺脫，卻也保證自身安全無憂。
而在此時，山道最頂端，出現了十餘朵祥雲，注視著眼前的戰局。地面上，出現了幾個高大的身影，那是蠻族與妖族趕了過來。
獨孤鶴軒忙裡偷閒，瞅准一次機會，開天魔戟不偏不倚的砸在骨蛇巨尾上。處於大戰中的骨蛇突然失去平衡，猛地向下傾斜與搖擺。大灰蛇舞動巨尾，倒卷骨蛇，卻被血蝙蝠撞個正著，無比鋒利的風刃之喙直接刺進了蛇身。灰蛇一陣哀鳴，身子像是瞬間失去了力量支撐，向地上掉落。
電光火石間，開天魔戟兇狠地砸中了血蝙蝠的頭顱。
近乎同一瞬，骨蛇張著巨嘴吞向獨孤鶴軒。
獨孤鶴軒嘴中打出急促的呼哨聲，左手本能舉起，招架骨蛇，右手張開抓向大灰蛇。猛地長嘯一聲，雙手間頓有開天之力生出，整個人看似輕輕一蹦，已跳出濃霧。同時，竟將骨蛇與灰蛇同時帶出濃霧，丟在山道上。
骨蛇被拖動劃過的天空，好似被裂開了一般。那道裂縫上，冒著白色煙火。
血蝙蝠掙脫灰蛇身軀時，風刃之喙帶走了一堆肉。此刻，正滿意的俯視著，好似神靈俯視螻蟻。
獨孤鶴軒將骨蛇丟到山道上，顧不得許多，趕緊替灰蛇包紮傷口，傷口處不見一絲血色。灰蛇好像疼暈了過去一般，昏迷不醒，全身冰冷的猶如剛從成年玄冰中破殼而出。
老牛頭人庫珀說道：「它一半的血被吸走。需要大量的新鮮血液做補充，方可。若是晚了，道行可能會廢掉很多。」
獨孤鶴軒點了點頭，抬頭看向那條骨蛇，竟是一動不動。似乎，離開了劍域山脈另一邊的濃霧，這種不知如何衍生出來的亡靈生物，將會失去力量支撐，任人宰割。
聖虛上仙緩緩降落，陰沉的臉上帶有笑意，道：「沒想到，你親自栽培起來的這十個小傢伙，竟是克制魔族軍團最好的幫手。」
是的，小黃狗它們戰鬥時佔據上風，撤退時安然無恙。看上去最強的獨孤鶴軒、大灰蛇、大青牛，卻受到了很大的壓制。尤其是大灰蛇身遭重創。
獨孤鶴軒淡笑道：「你是上仙，要不你去會會那血蝙蝠？」
「我才不！」聖虛毫不猶豫的搖頭回絕，「玩猛鬥狠是你們年輕人的事，我都是老頭子了，用不著與年輕人搶風頭。再說了，那血蝙蝠的大限已經到了，何需我出手。」
「你的眼睛挺好使！」
獨孤鶴軒嘆了口氣，示意黃愍帶人將骨蛇抬起走，自己親自帶著灰蛇下山。
聖虛哈哈大笑，道：「喂，要不，把你的小蜈蚣與小螞蟻賣我一個，我也好防身用。看情況，這兩個小毒物的厲害，真的是讓人無法想象了。你看，那血蝙蝠的黑色軀體開始有綠色出現。」
獨孤鶴軒才沒理他，帶灰蛇回到營地后，取出少量黑龍血喂下。有了龍血的力量，灰蛇很快清醒過來，但全身仍然軟綿綿的。
「別裝可憐了，別盡想著喝我的龍血。趕緊把你收藏起來的寶貝拿出來，我給你取血補養。」
灰蛇吐了吐蛇芯，似是說道：我都這樣子了，你還坑我呀。
須臾，極不情願的擺動了下尾巴，頓有一大堆保存完整且新鮮的妖獸屍體落地，簡直成了一個小山丘。周圍站著很多人，可沒一人發現是從那兒抖露出來的。
絕仙堂與誅仙堂的人同時動手，採集大量新鮮的血液餵給灰蛇，灰蛇雙眼中漸漸有了血精與神氣。解剖下來的其它妖獸靈材，自然歸了獨孤鶴軒。
諾穆眯著眼，慢悠悠地說道：這可是真的不要臉了。
鰲擘、小楓葉、奕靂忍不住大笑。他們當然知道，灰蛇在進階前，可沒少吃獨孤鶴軒的靈材資源，且都不是凡品。獨孤鶴軒這回多少是有些公報私仇，乘蛇之危了。 薩滸老人道：血蝙蝠儼然進階成了近似狂將的境界。但是，它已遭到毒液暗算，我想三天後我們定可擊潰這支魔族大軍。
「但是，也意味著我們將踏上魔族控制的地域。這個挑戰，我們真的做好準備了？」獨孤鶴軒明白他的意思，但也有自己的擔心，頓了頓，道：「二位老前輩，你們是不是已經感受到了附近其他族人的氣息？這事對我排兵布陣很重要。」
兩位老人同時點了點頭，以示同意。
「看來，山那邊的濃霧中，有一個十分強大的魔族據點。只是不知是由那位狂將鎮守。若是血蝙蝠，我們可一戰而定，可若是其它，那可能造成的損失就難以估量了。我們一定要謹慎小心。」
聖虛道：「言之有理。很顯然，在那詭異的濃霧中，你身上的天帝魂石之力帶來的力量與威懾，那怕是涅槃境的人族修士，也比不上。所以，人族修士再多，並沒有什麼用處。如何推進，將取決於你的手段。」
獨孤鶴軒嘴一努，欲言又止。
聖虛繼續說道：「你也別罵我們是廢物。你師祖與師父來了，照樣沒用。」
嘶~
灰蛇發出低沉的鳴聲，緩緩騰空，軀體上有灰霧快速形成。這是它極快恢復的原因。
獨孤鶴軒摸了摸蛇頭，道：「龍血沒白費。好，今夜午時，我們殺過山那邊，一探究竟。」
「咦……你……這不可能吧。」
「要是真讓你們全部看透了，我還怎麼玩下去？」獨孤鶴軒玩味地看著一臉吃驚的聖虛上仙，聖虛可是絕對的聰明人，立即反應過來，失聲道：「你早在這灰蛇身上動了手腳？蛇血不可能，難道是蛇肉？你真是狠毒啊，夠絕！」
獨孤鶴軒笑著轉身離開，召集真仙盟、妖族與蠻族聚議於大廳，沉聲道：「今夜一戰，你們不用親自參與，所有兵力守住下山出口即可。不管是什麼樣的鬼怪禽獸，只要是衝出山脈的，一根格殺。這事，由笑佛等真君、真人親自坐鎮。山頂的入口，由妖族與蠻族把守。大戰之事，由我、諾穆王子、小楓葉、奕靂、鰲擘率領小黃、大蛇它們負責。」
笑佛道：「如此說來，你的目標是劍域山脈，而不是魔族咯？」
「對！」獨孤鶴軒斬釘截鐵，「如今，儘管我們可以順利翻過劍域山脈，但若不把山脈中的東西清剿一遍，那將給未來埋下什麼樣的隱患，將成為未知之數。
晚輩大膽揣測，若是順利，今夜的某個時分，山脈中的那種神秘之力會消失一段時間。這段時間，兩大堂的人全部進入山脈，好好地鋤犁一遍。
另外，我再次秘密調派征仙堂、鎮仙堂、屠仙堂、禮仙堂、斬仙堂、獸堂六大堂前來。他們會在今夜亥時前到達。他們不會與你們打照面，而是會盡量向山脈的兩端搜尋。
所以，大家要努力。能不留給謫仙盟一根野草，就不留。那群匹夫，簡直是一堆廢物。」
黃愍問道：「如此說來，鴻蒙……」
「鴻蒙界無憂。趁著五正與謫仙盟做夢與猶豫的機會，我們要加速推進。能搶多少是多少。如今世道，除了內部實力的提升外，其它都是浮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