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71章
夜幕逐漸降臨,虞惟窩在被子裏,她抵著自己的下巴,看著窗戶外麵越來越暗的天空。
僅僅隻是一個白天的拉開距離,她的心中就已經變得空落落的了。
虞惟也不知道為什麽,明明幾個時辰前才剛見過謝劍白,她竟然現在就很想很想念他。
這個時間,其他忙完的女弟子們陸陸續續地回屋,坐在一旁笑著聊天。
一轉頭,就能看到虞惟將被子蒙在自己的頭頂,隻露出一張白淨的小臉,望天發呆的樣子。
“小惟怎麽心不在焉的?”有女修笑道,“是不是這段時間出門派吃了好多好吃的,回來之後不適應了?”
外門考核一年一次,寢舍也每年變動一次。如今與虞惟同寢的女修,有一半是最近幾個月才調來的新弟子,隻見過虞惟覺醒後的樣貌。
說話的這個女修,則是和虞惟認識一年多了,寢舍裏還剩下她這樣三四個相熟的女修,她們都看著她神奇的長大過程,所以哪怕虞惟如今身形氣質都和她們看起來差不多大,語氣上卻總是親昵得像是叫妹妹一樣。
她們的記憶還停留在虞惟貪嘴喜歡吃小零食的階段,卻不知道,她如今仍然貪嘴,隻不過貪欲的對象發生了變化。
借著女修的話,虞惟不由得想到了自己這段時間的仙城之旅,回想起她每天都和謝劍白親近的快樂時光,再想一會就能見到他了,她用被角捂著自己的嘴,忍不住偷偷笑了起來。
她的這副模樣,簡直和偷腥得逞的貓咪一模一樣。
女修們都善意地笑出聲。虞惟這樣的大美女,卻又有小動物般的直率坦誠,很難不讓人喜歡。
寧素儀也跟著笑,經曆過寧氏的那些糟心事後,她如今還能坐在這裏,聽著同僚們聊天談笑,看著她們打趣虞惟,一切都仿佛在夢中一樣,讓她心生滿足和感激。
她太高興,以至於忽視了虞惟細枝末節中的變化。
寢舍熄燈後,虞惟用被子蒙著頭,安靜地等待其他女修入睡。
外門弟子工作繁雜還要修煉,精力每天都會被消耗得一幹二淨,幾乎都能在一盞茶的時間裏睡著。
待到包括寧素儀在內的所有女修呼吸都變得平穩,虞惟才一點一點拽下被角,將自己的頭露出來。
她支起腦袋,在黑暗裏左右張望。貓族的天賦讓她在黑暗裏也能看清一切。
忽然間,一個悶響傳來,似乎是哪個弟子在轉身時撞到了床邊的桌子,虞惟被嚇得一震,又將頭縮回被窩裏,生怕被人發現自己還醒著。
她過去也會偶爾半夜溜出去玩,可是沒有一次像是今天這樣讓她緊張,在緊張之中……心裏似乎還有點癢癢的。那是刺激的滋味。
過了一會兒,確認屋中其他人都睡著了,虞惟用指尖輕輕地掀開被子,她變回白貓,悄無聲息地踩上桌子,又從桌麵踏上窗沿,離開寢舍。
它在月光下輕盈地前行著。不得不說,這次的出行它的身體確實被補好了不少,如今跑動起來速度更快,身體更輕盈。
很快,小貓妖便趕到了它和謝劍白之前結下孽緣的小樹林。
它站在樹杈上,向著地上跳,身體騰空,卻忽然被一隻手托住肚子,又給捧了回來。
熟悉的清冷氣息籠罩住了它,小貓咪變回年輕的姑娘,謝劍白手中很穩,牢牢地托住她的腰身。
“謝清——”
虞惟撒嬌地呼喚著,餘音像是小貓爪子一樣撓在謝劍白的心頭。她伸出手臂,摟住他的脖子,被謝劍白抱在懷裏。
她隻顧著貼貼了,卻不知道謝劍白心情複雜,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她的腰部。
謝清這個名字之前是為了隱匿身份,可是到了如今,就變得有些礙眼了。虞惟喚得越甜,謝劍白心裏越不是滋味。
他沒有多少想對策的時間,虞惟摟著他的脖頸,她的下巴抵著謝劍白的胸膛,眨著水潤的眼睛,聲音動聽地開口,“你今天有沒有想我呀?”
謝劍白隻是低頭對上她瞬間的目光,就忍不住側開臉,躲避虞惟的眼眸,然後輕輕頷首。
如果情感豐富有分數,那之前的謝劍白一定是負分,而虞惟是百分之百。謝劍白才剛剛解凍自己,便遇到熱情外向的小貓妖,實在有些超綱了。
他可以身體力行去吻她,卻很難招架住她的直率。虞惟毫無包袱隨口說出的那些情話,每一句都讓謝劍白害羞。
謝劍白以為自己的失態被藏得很好,高修為修士可以完全掌控自己的身體,就算他再窘迫,也不會從表麵上露出來。
他卻不知道——虞惟根本不用看他的偽裝,僅僅是從他氣息力量的變化,就能感受到謝劍白情緒的細微變化。
虞惟眨著水汪汪的眸子,無辜地問,“是每時每刻都在想我嗎?”
謝劍白剛要繼續頷首,虞惟卻閉上了眼睛,一副自己什麽都看不到的樣子。
“嗯。”無奈,謝劍白開口回應。
“嗯是什麽意思呀,我聽不懂。”虞惟不放過他。
謝劍白的太陽穴陣陣作痛,他看到虞惟睫毛抖動著,眯著眼睛悄悄看他的樣子,卻隻生出對她束手無策的感覺。
他伸手摸過她的臉頰,無可奈何地重複道,“很想你。”
得到了這個答案,虞惟終於滿意了。
謝劍白淡然冰冷的力量隨著他的情緒而產生些微變化,虞惟就是喜歡看到他方寸大亂的樣子。
嘿嘿,欺負人可真有意思。
虞惟收緊手臂,謝劍白雙手握著她的腰,配合地彎下身。
她貼在他的耳邊,輕輕地說,“我也每時每刻,一直都在想你。”
氛圍不知不覺中產生變化,再次回過神的時候,虞惟的後背已經被抵在樹幹上。
謝劍白是怕了她這張嘴了,便用最原始直接的方式讓小貓妖安靜下來。
每次被親的時候,她才會暫時變乖一些。
虞惟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吸食謝劍白的血液了,她對他的欲/念如今終於找到了正確的發泄方式,她在接吻時汲取他的力量。
身體與精神上的雙重滿足,讓她總是很快變得懶洋洋的,從每一根頭發絲都透露出被撫順毛的舒服懶散。
虞惟很喜歡看謝劍白情動的樣子,平常如謫仙般清冷疏離的男人因為她而產生情緒波動,他吻她的時候總是透露著些強勢,那是謝劍白平日盡力忍耐強壓下的真實自我。
或許是這樣的夜晚,總是會給人一種秘而不宣的曖昧氛圍。
謝劍白從虞惟的身上汲取熱量,正如她喜歡他的冰涼。
和她在一起的時光,謝劍白越來越會放下其他所有的一切,不去想對錯,不去權衡利弊,忘記現實和所有的紛擾,僅僅是陷入最單純專注的情緒裏,依靠最本能的喜歡而做事。
他側過頭,高挺的鼻梁劃過虞惟的耳垂,惹得小貓妖縮了縮頭,輕輕笑出聲,用手去推他的胸膛。
謝劍白握住她柔軟的手指,他垂下頭,安靜地看著懷抱當中的虞惟。
在月光下,他的眼眸靜謐平和。他注視著她的目光那麽專注,就好像他的世界裏隻能看到她一個人。
虞惟卻在他安靜專注的目光中感受到一份炙熱,她莫名有些害羞,用手去捂謝劍白的眼睛。
遮住他的眼睛,卻更顯出手下男人的俊美,他高挺的鼻梁,形狀漂亮的薄唇,以及雕刻般的下頜線,就像是毫無瑕疵的藝術品。
哪怕謝劍白沒有那麽高的實力造詣,光憑這張臉,也足以被許多人頂禮膜拜。
男人的睫毛微微顫動,讓她的手心有些癢癢的。虞惟的心也跟著泛起漣漪,她拉近距離,蜻蜓點水般地輕吻謝劍白的臉頰和嘴唇,謝劍白一動未動,任用虞惟捂著他的眼睛親吻。
等到虞惟終於拿開手,謝劍白的睫毛抬起,他深邃的眼眸仍然像是之前那樣專注地注視著她。
誰又能想象得到,無情之人動了心,竟然會是這樣炙熱?
虞惟被他看得耳尖都紅了,她伸手推謝劍白的胸膛,害羞道,“不許這樣看我。”
不行,她得找個理由轉移注意力。
虞惟忽然想到一件事,她說,“你叫叫我。”
雖然有些疑惑,謝劍白還是按照她的要求開口喚道,“虞惟。”
就是這個!
“別人都叫我小名,怎麽就你稱呼我全名呀。”虞惟嘟囔道,“阿寧和承衍都從沒有叫過我大名。”
這件事其實虞惟之前就想問謝劍白了,隻不過謝劍白喚她名字的次數不多,次次都是全名,虞惟每次都想問他,每次事後都忘了。
隻不過以男人這般古板的性格,她確實也想不出他主動叫她小名的樣子。
果然,謝劍白劍眉微蹙,過了一會兒,他才輕聲道,“……小惟?”
對於一個浪漫絕緣體的劍修,好像光是念一個昵稱就已經過於甜膩。
偏偏虞惟還不滿意,“不行,小惟是阿寧叫我的。阿惟是承衍叫的,你不許和他們重樣,唔……我想想。”
虞惟的想法總是跳脫的,她一開始動起腦子,謝劍白就預感到不好。
很快,她似乎想到了什麽滿意的答案,開心地說,“以後你叫我惟惟吧,還沒有人這樣叫過我呢。”
如果不是修為高,謝劍白的耳尖恐怕都要紅了。
作者有話說:
我感覺我可能是青年癡呆,本來給作話想了一個梗,結果把正文複製到晉江的過程當中就給忘了……qaq那就給大家拜個早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