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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男女授受不親

   遭到母親嫌棄的晃兒,幾日之後,便褪去了紅通通皺巴巴的模樣。


    晃兒剛出生時是不會睜開眼的,等第三日才慢悠悠的睜開了眼睛。他乖巧極了,不常哭鬧,隻有餓了尿了才會哭啼上兩聲。


    剛出生的嬰孩,總是沒長開的,可晃兒則是個與眾不同的。


    老太妃逗弄搖床裏的晃兒半晌,反複看著睡著了的晃兒,小孩兒乖巧的在繈褓裏睡覺。她頗為肯定朝著玉照趙玄二人道:“晃兒眼縫長,定然是個眼睛大的,還有這鼻梁,老身見過許多個嬰兒,也沒見過哪家孩子一生來鼻梁就這般挺的。這都生得像陛下,日後是個俊俏小郎君沒跑了。”


    趙玄看了眼搖床裏沉睡的長子,溫聲道:“說不準,聽說有些孩子剛出生時像父親,長大了反倒像母親的。”


    他倒是有幾分盼著晃兒日後長得像寶兒,這般旁人才能知道他是寶兒的孩子,是寶兒與自己的孩子。


    玉照聽了眸光微動,朝著床前搖床裏睡得香甜的晃兒看了過去,搖床就被放置在玉照床邊,與床榻齊高,玉照不需費勁兒,便能看到她千辛萬苦生出來的孩子。


    她微微側身伸手過去搖床裏,充滿母性光輝的伸手摸了摸晃兒柔軟的胎發,晃兒似乎知道是母親在撫摸他,睡夢中無意識的小手小腳蹬了蹬,這便是她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孩子。


    隻能說實在是太過神奇,那個日日夜夜在她肚皮裏遊來遊去的小魚兒,如今變成了一個嬰孩,日後會在她與道長的愛護下茁壯成長,成為一個俊俏的少年郎。


    想想便覺得有意思。


    玉照年歲輕,身子的那些舊疾也都痊愈了,滿宮的太醫宮人寸步不離的照顧著她,恢複好的自然也快。


    她曾聽說許多人一生完孩子,肚皮就像一個西瓜一般,便是過了幾年,裝過孩子的肚皮都是鼓鼓的再也消不下來。


    甚至還有些時運不好的,肚皮上被撐出了一條條細紋,日後都得頂著那紋路過一輩子。


    阿容也說她生完孩子兩個月肚皮都不消下去。


    玉照初時恐慌了許久,唯恐自己也是這般,但老天似乎格外鍾愛玉照這個姑娘。


    晃兒甫一出世,當日玉照的肚腹便平了下去,產後至今也不過十來日,身材便恢複的差不多了,若非虧了氣血,要臥床靜養,她如今的腰肢纖細,與曾經並無兩樣。


    眼見外頭日光西斜,老太妃萬般不舍的放下了晃兒,就要告辭出宮去。


    穆從羲與王明懿再過五日便要成婚了,事兒都趕到了一塊去了。


    玉照還沒出月子,縱然萬分想親自前去參加舅舅喜宴,也沒法子過去。


    隻能派清寧送出一份重禮,如意、寶盆,丈高的珊瑚,還另外給王明懿送去禁庭造的各式頭麵,知曉她愛素雅,賜去了白餘匹綾羅綢緞,更將金銀材質都換成了白玉水晶材質。


    老太妃對即將入門的兒媳是極為滿意的,那孩子以往在江都時便時常出入江都王府與寶兒作伴,隻是那時她如何也沒想過竟然是這個成日與寶兒玩在一起的姑娘

    王氏女出身尊貴,王姑娘更是樣貌才情樣樣出挑,待人待事有分寸,要叫老太妃說,王姑娘做江都王妃都是自家兒子高攀。


    如今都要成婚了,便也沒什麽高攀低攀的說法,老太妃朝玉照道:“等他二人婚後頭日,我也方便帶她時常入宮見見晃兒。”


    晃兒是陛下皇後嫡長子,身份自然貴不可言。


    隻是未免折壽,趙玄打算等滿月了再行昭告天下,以封太子。


    愛其子,則為之計深遠。


    玉照不僅自己成日晃兒晃兒的叫,還讓滿宮裏的人都叫他晃兒,這般才能壓著他。


    不叫老天知曉這孩子是父母的掌中寶,身份尊貴要早早收了回去。


    趙玄是這大齊禦極二十載的帝王,最是尊貴不過,嫡長子被人這般直呼小名,他倒是沒有任何反對之意。


    先皇也是如晃兒這般,出生時眾人愛重,便連名字都是十多歲才取的,十多歲前宮裏人不分尊卑,都喚先皇大郎。


    甚至到了如今,去問後宮裏那些老人,都有人不知先帝名諱,隻知他叫大郎的。


    暮色漸濃,皎潔月光傾灑在殿宇樓閣之間,朱紅鬥拱,彩繪飛簷,皆都隱入暮色。


    數十位宮女手持香燭,蓮步入內,撤去殿內燃燒殆盡的燭台,換為火光更為亮堂的臂高銀燭,罩上瀲灩閃著流光的水晶燈罩。


    內殿一排排燈燭傾泄著柔和光輝,如月華一般。


    錦帳半開,蜿蜒垂至地衣之上,玉照仰靠著軟枕,額上圍著一圈狐絨抹額,在燭光下襯的人臉盈白。瘦小的臉上,一雙眼睛眸光流轉,卷曲的羽睫似蝴蝶翅一般時急時緩的煽動著。


    玉照低頭聞了聞自己的頭發,總覺得有股子她不喜歡的味道,隻能皺起眉頭,看著趙玄的臉孔,提出要求來:“我想去沐浴,隨便洗一下就好。”


    才生完孩子十多日,如何能去沐浴?

    趙玄當然不同意。


    玉照嘟囔控訴道:“要真等上整整一個月,我早就髒死了。”


    趙玄慢慢抬起眼簾,隻那一刹那,整個內殿浮動的光暈都仿佛匯聚到了他身上,一張得天獨厚,舉世無雙的麵容,穿著一身素淡中衣,卻不掩他清冷端正之風姿。


    他骨節分明的指節點了點玉照的鼻尖,狹長鳳眸中閃過笑意:“不需一個月,太醫說若是恢複的好,二十日足矣。”


    二十日和一個月的區別大嗎?

    玉照覺得都一樣,隻是一個是髒,另一個是更髒。


    她是個愛幹淨的小姑娘,可不能髒。她指著自己披散著的頭發,竟然委屈起來:“二十日也髒!你看看我的頭發,總覺得不幹淨!要是不洗幹淨,到時候聞著難聞,晃兒都不喜歡我了!”


    趙玄無奈的如同順毛一般,愛憐的撫了撫她鬢角如雲的黑發,柔順清朗,哪兒髒了?


    “朕早上才給你仔細擦過,要是覺得不幹淨,再重新擦一遍便是。”


    玉照有些羞人的不說話了,趙玄便當了真,換人取來了艾草熬煮過的水,裏頭添了許多藥材熬煮的,顏色深暗,彌漫著一股聞著舒坦的藥物清香。


    趙玄極有耐心,連她一頭頭發的發絲都仔仔細細擦拭了一便,頭皮輕鬆了一圈,玉照都不好再說什麽了。


    擦拭幹淨過後,確實比起沐浴也不差多少。


    玉照躺在床榻上打起了盹兒,眯著眼睛眼看就要睡去,趙玄見狀放下了撒金床幔,俯身將薄被蓋往她身上。


    玉照還沒睡著,這會兒也忘了其他事,甚至忘了自己已經是母親的事兒,隻以為還是與道長二人相對的日子,察覺到他湊近立刻伸出雙臂摟過他的肩頸。


    將腦袋埋在他懷裏,趙玄垂眸摸了摸她的黑發,便打算陪她入睡。


    可如此甜蜜時候總有人來橫插一腳。


    搖床裏的小小嬰孩,睡得香甜,卻忽然啼哭了起來。


    說他乖,哭起來嗓門還十分嘹亮。


    玉照驚醒,推開了趙玄翻身過去看搖床裏的晃兒。


    趙玄沉了臉下床走至搖床邊將晃兒抱起來。


    “晃兒,晃兒這是怎麽了?”玉照伸手想要從趙玄手裏接過孩子。


    趙玄將晃兒的小臉蛋漏給她看:“你看著便好,出了月子再抱。他這是餓了。”


    語罷就掀開內殿珠簾,立刻有乳母上前小心翼翼的接過往側殿去了。


    玉照眼兒巴巴的盯著乳母抱著兒子走遠,才放回目光。


    她鼓著嘴,心裏忽然有了一個想法,眼神溜溜轉了一圈,故意問道:“晃兒吃的飽嗎?”


    趙玄不禁升起了一絲心酸來,自從兒子出生後,寶兒太過厚此薄彼,甚至連眼神都全程跟著那個小兒,自己連她半分注意都分不來。


    他垂眸掩蓋住眼中情緒,抿唇道:“有乳母去喂他,二十個還不夠他吃不成?”


    玉照看了他一眼,睫毛閃了閃,悶悶的不說話了。


    這副欲說還休的模樣,趙玄頓時麵色冷清,語氣有些微妙道:“不可。”


    玉照生氣起來,瞪著眼大聲反問:“我還沒說話,你知道我說什麽?為何不行?!”


    “自然由著乳母喂,哪有母親喂的道理?”


    玉照眸光與趙玄在半空遇上,黑白分明的眸子忽然霧蒙蒙的,


    “就喂一次好不好,我胸口疼的厲害”


    趙玄聞言眸光輕飄飄落在玉照豐盈的胸口,沒說話。


    玉照從哀求到唯我獨尊的氣勢,不過轉眼功夫,她不甘示弱揚起下巴:“我自己的孩子!才不用你同意!我想喂就喂!快將晃兒抱過來。”


    趙玄麵容有些僵硬,低聲沙啞道:“男女授受不親”


    玉照一臉驚訝,連話都忘了說。


    怔忪許久才反應過來趙玄說的是什麽意思。


    她:“”


    才出生的嬰兒吃口母親的奶水便是男女授受不親?

    玉照氣鼓鼓的冷笑了聲,奮力將他推了出去,又將簾幔壓在床褥底下,整個人霸占了一張床,明擺著不準他進來。


    趙玄立在床畔孤零零的站了會兒,才轉身出去把晃兒抱了回來。


    清咳了聲,扯開了簾幔,有些氣悶的將小兒放到了玉照手邊。


    玉照睜開了眼睛,當下便興致衝衝的解開了領口衣襟,露出一片雪白豐盈的肌膚,卻動作忽然一頓,抬眸見趙玄麵無表情的看著她,似乎打算目睹全程。


    她頓時臉頰耳邊染上一片紅霞,支支吾吾地扭過身子,遮遮掩掩道:“你你轉過去好不好嘛”


    趙玄麵上雲淡風輕,隻是耳尖微紅,將晃兒抱了起來放在她身前,“你還沒出月子,不能抱他,朕來抱著晃兒。”


    玉照無奈,隻好頂著趙玄的眸光,動作生澀的給晃兒喂了第一頓母乳


    玉照含笑又害羞的麵孔映入趙玄眼簾,顏色嬌豔的使得周身一切都失了顏色,小姑娘已經掙開了他的手臂,在學著如何做一個母親了。


    他看了半晌沒有出聲,心裏被異樣的情緒填滿。


    滿足與慶幸。


    想到往後餘生日日夜夜有她相伴身側,他便覺得這人世間勝過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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