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對不起,把你當沙包了
第四章 對不起,把你當沙包了
車內空調溫暖,酒精促使她向溫暖的地方靠攏,往他懷裏鑽了鑽。
淡淡的檀木香縈繞在間,似是把酒氣衝淡了,女孩眉頭舒展。
暖橘色燈光下,男人脊背略微僵直,麵色陰沉,衣服上斑斑點點的黃棕色粉底,猛地一看像很不美好的排泄物……
“嗝——”
一個嗝打的酒氣熏天,檀木香也混合在一起。
前排許喬都忍不住皺眉,看向嚴重潔癖的男人,憑空生出冷意。
他降下車窗,呼呼的冷風鋪天蓋地的灌入她衣服裏,四肢百骸都冷的打顫。
這種刺骨的寒意,把她的回憶瞬間拉回三年前,抱著溫暖的物體不鬆手,軟糯的嗓音是被酒精熏陶過的沙啞:“爸爸……”
哽咽中帶著絲抽泣,眼淚落在他黑色馬甲上,浸出一團深色。
“爸爸,梔梔想你……梔梔好冷……”
車窗降到一半他手驀然僵住,頓了幾秒又關上。
他深眸底斂,閃過一抹不宜察覺的微光,神色淡然的道:“我不是你爸爸。”
“不是?不是嗎……”
她仰起頭,撞進一汪古水無波的暗眸,心咯噔下呼吸都慢了半拍,淚眼婆娑帶著迷離,緩緩笑道:“哦……”
“這不是陸政嘛……陸政,我老板……”
她盯著他,不管從口吻還是舉止上,都透著濃濃的輕佻意味。
“你不是去見未婚妻了嘛?難道……是她不要你了……”
“上司的事情別打聽。”
“不要拉倒,”她置若罔聞,摟緊了他的腰:“那我要行不行?陸政,我要你……”
許喬驚訝的睜大眼睛,主子的不喜形於色,還沒有人敢當著他麵喊他名諱,不禁為她擔心,另外,這妝容是真的難以言喻……
不知不覺中,男人深沉的眸中多了絲複雜難以捉摸的神色。
“你喝醉了。”寡淡的嗓音似是極力壓製的平靜。
“什麽喝醉……我清醒的很,”她輕笑,笑的眼淚都掉出來,笑的肩頭顫抖不止:
“我就是喝了酒,才能把這些話說出來。”
嬌柔的聲線仿佛從很遠地方傳來的歎息:“我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等我回國替爸爸報仇,重振支家,還了你的情後……我們就沒關係了……”
迷茫的無助感跟摔在雪地裏一模一樣。
聞言,男人脊背略微僵直,長眉微攏,岑薄的唇抿出一絲凜冽的弧度,眼底的複雜無人看懂。
“舍不得我?”
他低沉的嗓音極具磁性,不鹹不淡。
她腦子非常清醒,隻不過是酒精麻痹了大腦,將心之所向徹底暴露在明麵上。
“舍不得。”
真的舍不得,內心的陰暗麵很想現在抬頭吻過去,把他搶過來。
“你沒有未婚妻該多好……”
“要不你忘了她吧……”
她埋在他胸膛,即使知道這是錯,也不想改。
除非他掙脫,她就絕不鬆手。
陸政抬起她的小臉,眸內映著她髒兮兮的粉底,意味深長的開口:“梔梔,是你忘了。”
“什麽……”她耷拉著昏昏欲睡的腦袋,聽到的話似乎被一層無形的障礙蒙住,聽不真切。
隻有兩張唇瓣一張一合,粉嫩嫩的甚是好看,心之所向,她揪住他的領結和衣領往下拉,用力的抬頭迎上他的唇。
許喬倒吸了口冷氣,火速的把擋板升起來,畫麵太辣,他怕長針眼,怕被滅口。
女孩感受到他的僵硬,柔軟無骨的手像條毒蛇攀爬圈住他的脖頸,與他更加密切的貼合。
酒氣和煙草氣息碰撞,一把烈火在心中越燒越旺。
陸政眉頭隱忍的皺了皺。
女孩隻覺臉頰被涼意覆蓋,是他的玉扳指。
煙草氣息和檀木香急促的攻城略地,正當支梔暗喜得到他的回應時,鬆開了她。
這個吻戛然而止。
車也隨即停下,他沒有任何言語,動作行雲流水般把她抱到浴室。
“來人,”低沉的嗓音發出命令:“服侍小姐沐浴。”
女傭恭敬的垂首點頭,他也回了自己臥室,脫掉衣服隨意丟在沙發上。
陽台上,他隻穿了件單薄的黑襯衫,袖口捋到小臂,健碩的身材一覽無餘。
搭在圍欄上的手骨節分明,指間夾了根香煙,深冬的雪景襯得夜晚更加靜謐,煙雲淡薄籠上他晦暗的雙眸。
煙頭碾在圍欄上,從煙盒裏又抖出一根,夾在唇縫中,點煙時,他習慣性眼眸輕闔,打火機擦燃的幽藍色火焰在他臉龐跳躍一瞬。
火滅時,順手從唇中把煙拿下來,白煙從薄唇溢出,朦朧在他清冷的臉龐前。
他沉吟著,眉目低垂,額前的頭發擋住神情,昏暗的環境中分辨不出,隻周身籠罩的氣息變了。
“扣扣扣!”
他吐出煙雲,淡聲道:“進來。”
“少爺,小姐她不肯洗澡,說要……要見您。”
手夾著煙剛要遞到唇邊,頓了下,“不用管,你們忙你們的,讓她一個人待著。”
少爺性格冷淡,古堡裏的所有傭人都知道,不敢多言離開。
他凝眉望著遠處,直到煙燃盡,手指傳來灼熱感,才碾滅,抬腳大步流星離開。
……
浴室內七零八落著都是沐浴用品和衣服,洗手台上還殘留著卸妝留下的粉底,熱水一直放著,雲霧嫋繞。
女孩伏在浴缸邊沿,衝鋒衣褪下隻有短薄的吊帶,白皙的肌膚泛著水光,低垂著頭,黑發散落在浴缸。
“見我做什麽?”
女孩沒有回應,一動未動,似是睡著了。
他薄唇抿了抿,俯身把她抱到床上。
在他要喊女傭時被她一把拉過去,措不及防,被她壓在身下,胳膊肘抵著他的脖子,標準的擒拿格鬥術。
女孩瞪著並不清明的雙眼,強撐著迸發最後的倔強,“什麽人?”
陸政的眼底更深了,出手輕易的反客為主,一隻手就把她箍住,沉聲命令:“以後禁止玩那些遊戲。”
女孩愣了愣,眼神變得迷離恍惚,傻嗬嗬的笑道:“原來是陸政啊……”
“對不起哈,剛才把你當成沙包了……”
兩個酒窩襯得她含笑的桃花眼楚楚醉人,波光湧動,小虎牙也露出來,被熱氣蒸過的臉頰泛紅,白皙的吹彈可破。
他皺了皺眉頭,鬆開她,起身要走。
“謝謝你。”女孩軟糯的嗓音低低的說。
陸政腳頓住,“明天早上的航班,遲到沒人等你。”
她縮了縮,身上濕噠噠的衣物有點冷,低聲喃語:“今天是爸爸的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