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剪彩
第一百五十九章 剪彩
唐穀夢的考試成績是在一個月之後出來的，全省第九名，成績不錯，出成績後的第二天，唐穀夢就被老師喊到了學校。
不少學校拋出了橄欖枝，給出的條件更是一個比一個誘人，讓唐穀夢有些犯難。
從老師的辦公室出來之後，唐穀夢就直接找上了席戎。
席戎看出來唐穀夢心情不好，放下手頭的事情，帶著唐穀夢去了一家甜品店。
兩人相對而坐，唐穀夢托著兩腮，幽怨的說道：“以前覺得考完就輕鬆了，但是真的考完才知道，一點都不輕鬆，報誌願更為難。我現在不知道要報哪個學校合適，是留在雲山市，還是去帝都。”
席戎摸了摸唐穀夢的發端，打趣道：“優秀的人才會有這樣的煩惱。”
唐穀夢丟了一個白眼過去：“我喊你出來，是讓你給我出主意的，不是讓你看我笑話的。”
席戎笑了笑，問道：“你為什麽想去帝都讀書？”
唐穀夢回道：“帝都是首都哎，全國發展的中心，好多學校都是全國最好的學校，有能去哪裏學習的機會，誰願意放棄。”
“那你為什麽要留在雲山市呢？”
唐穀夢應道：“我這三四年的時間都在雲山市學習生活，雲山市就像是我的家，我對這裏有些感情，而且之前因為比賽的事情，我去過帝都，總覺得和帝都有些格格不入，融不進去。”
“我讀書的時候，還要兼顧工廠和家裏大棚的事情，也不能走太遠，所以留在雲山市是最合適的。”
席戎點頭：“其實你已經有了答案，你更多的選擇是留在雲山市，為了責任和義務，放棄自己的一些自由。”
唐穀夢沒有答話，她不知道自己現在做出來的選擇，未來會不會後悔，但是眼下的選擇是沒有選擇。
席戎勸說了起來：“你可以換個角度想，帝都大學是全國最好的大學，如果去了帝都大學，不意外你能有一份很好的學習經曆。但是你要明白，你讀書的目的是什麽？”
“你現在的事業已經小有所成，大概率畢業之後，會回到工廠，繼續擴大你的事業板塊，而不會聽從國家的分配去其他的地方。這樣一來，好學校的加持對你的影響還大嗎？”
“如果隻是知識上的學習，我覺得雲山市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畢竟雲山大學的經濟學，也是屈居於帝都大學之下，全國排名第二。”
唐穀夢點頭，但還有一絲其他的擔心：“可是你是帝都人，總有一天是要回到帝都的，到時候我們兩個豈不是要分開。”
席戎有些驚訝，本來唐穀夢是因為自己的喜好而糾結，沒想到自己也會占一部分原因，這種被人記掛在心上的感覺好不錯。
席戎淡笑，回道：“雖然我是帝都出生的，但實際上我是在雲山市長大的，和你一樣，我對這座小城有著自己的感情。”
“我如果選擇回帝都，毫不意外，會受到家族的桎梏，我用了五年的時間，好不容易才擺脫了家族的控製，有了自由的空間，我才不願意回到帝都。所以你的擔心不存在。而且，我可以為了你，長久的留在雲山市。”
席戎的話取悅了唐穀夢，剛剛的憂慮一掃而光，唐穀夢也下定了決心。
當唐穀夢交上誌願的時候，老師還有些不解，不過好學生什麽時候都少不了發展的空間，老師也沒有多說。
不意外，唐穀夢在一個月後成功收到了雲山大學的錄取通知書。
與通知書一起的還有另外一件事，由唐穀夢出資，方穀城開辦的飯店正式開業了。
方穀城經過三年的認真學習，正式被批準出師，為了能夠順利開店，還特地寫了一份企劃書給到唐穀夢。
通知書市開業的早上收到了，打開匆匆看了一眼學校後，就眉目含笑的去了飯店。
飯店不小，足足有兩三百平米，整個飯店的裝修是唐穀夢一手設計的，配上飯店百年字號的名聲，很有特色。
臨近中午的時候，之前聯係好的舞獅團隊在飯店門口表演，吸引了一大批的行人圍觀。
飯店的門口還擺了一張桌子，有著店裏獨有的點心小吃，可供路人品嚐。
等到舞獅結束，剪彩儀式正式開始了。
相比於唐穀夢的淡定，方穀城就有些緊張，拿著剪刀的手不停的發抖。
彩帶斷裂的一刻，鞭炮聲響起，唐穀夢推了推方穀城，提醒了一下。
方穀城想起了正式，吆喝了起來：“百年老字號，重新開業，今天開業大酬賓，進店用戶全部五折。”
翠玉軒這個名字，就是當年，方家老祖宗開店的名字，到現在雲山市還有好幾家關於翠玉軒的鋪子，趁著這個名頭，確實不少人進了店裏。
生意很好，唐穀夢也不能作為賓客吃席了，忙前忙後，分擔著店裏的壓力。
“老板，你們這家，和拐過頭的那家萃玉軒是什麽關係啊？”
在開店之前，方穀城也是有過調查的，拐過街頭的那家萃玉軒的老板，據方留生說是他爸帶出來的徒弟，不過後來店關了，就讓那些徒弟各回各家了。
據說，本來萃玉軒的老板有要起的店名是翠玉軒，不過被方留生搶先一步注冊了名字，就為了這事，那老板還找上過方留生，要出錢買，但是被方留生拒絕了。
唐穀夢笑了笑應道：“都是百年老字號，可能五百年前是一家。”
如果按照師父追根溯祖，兩家店確實是同一家，不過唐穀夢話裏的意思沒人聽出來。客人隻當她是在開外笑，不過看著兩家不少的菜是相似的，那人也按照自己的喜好，點了不少。
目前廚房裏隻有方留生和方穀城兩個大廚，賠了幾個切菜員，此刻人一多，忙活的團團轉。
唐穀夢腳不著地。
等最後一桌客人走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了，坐在凳子上休息，唐穀夢癱了：“今天有折扣，所以生意比較火爆，如果後麵一周後還是這樣的情況，你就得考慮請人了。”
方穀城點頭，問起了方留生：“咱家這手藝真的不能外傳嗎？我看這生意繼續下去，我要忙死，也趕不及上菜。”
方留生摸了摸沒有幾根胡子的下巴：“也不是不能教徒弟，是不能把核心的手藝交給土地，你可以把招牌的幾個菜的做法留在自己的手裏，其他菜交給別人做。”
有了方留生的放話，方穀城放心盤算了起來。
正想要說自己的招人計劃，門外進了一個人。
進門的也不是別人，就是萃玉軒的老板，崔各洋。
崔各洋和方留生的年紀差不多，不過因為生活的條件好，看起來比方留生要年輕個十歲。
一看到方留生，崔各洋就客套的拉起了近乎：“師弟啊，你要來雲山市開店，也不和老哥我說一聲，好歹我也能照應一下。”
相比於崔各洋的熱情，方留生看起來就冷漠許多：“開飯店憑的是自己的手藝，我爹打小就教我，要堂堂正正的做人，不能搞歪門邪道的東西。”
被人說成是歪門邪道，誰心裏也不好受，崔各洋精明的眼睛裏一道暗光閃過：“師弟啊！當初師傅門下就我們幾個，現在也就剩下咱家了，能有個照應也不錯。”
方留生沒有說話，讓崔各洋多少有些下不了台，轉頭打量了一下店裏的情況，崔各洋說道：“當時候我去村裏請你出山的時候，你不是說過，你不打算離開村子嗎？”
崔各洋直接了當的問了起來，讓方留生多少有些掛不住。
當年崔各洋不知道從哪裏打聽到的消息，去了後莊，為的是兩件事，一是找方留生買商標，還拿出了一萬塊錢，當時候方家人除了方留生，其他人都心動了，車輪式的勸說，但都沒讓方留生鬆口。
另一件事，就是請方留生去自己的店裏當大廚，還開出了一個月一百五十塊錢的高薪。但也被方留生拒絕了。
方留生說自己不會出後莊的，才讓崔各洋打消了一些顧慮，在雲山市如火如荼的開店。
現在方留生違背了自己的諾言，開個店還起了個相似的名字，讓崔各洋有了危機感，這不一聽到消息，就火急火燎的趕了過來。
方留生淡淡的開口：“我是不打算自己開店，畢竟都這個年紀了，再幹也沒裏麵過頭了，老了老了，得好好想享清福。可我家徒弟不是個省心的，非要說要在雲山市闖出一片天，我這個當師傅的，總不能看著孩子碰牆，隻能出山幫幫忙了。”
崔各洋看向旁邊穿著和方留生一樣廚師服的方穀城，很有技巧的誇讚著：“小夥子膽量不錯，年輕人就應該有這樣的拚勁，這開店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你這是把家裏所有的錢都搭在上麵了吧。”
方穀城不是傻子，能看得出來，這個人不是什麽善茬，不客氣的回道：“做事總得有個好開頭，我的手藝，能讓這個飯店轉起來。”
崔各洋笑了笑：“你這孩子就是倔，你要是要說，我就讓你來我的店裏，給你開最好的工資，還能少承擔風險，多好的一件事。”
方穀城搭話道：“要不是這家店，我也認識不了崔老板啊，福禍相生，誰知道這是不是一件好事。”
方穀城拒絕了崔各洋的邀請，這讓崔各洋的心裏多少有點不舒服。
“小朋友就是有膽量，那就祝你生意興隆了。”
方留生看崔各洋的臉色沒有了之前進門時候的意氣風發，心情好了很多。
“年輕人的想法就是不一樣，你那店還是你來著？也該讓你家的孩子接手了。”
崔各洋被這話問的，臉上有些尷尬。
崔各洋家裏有兩個兒子，都已經到了成家立業的年紀。前幾年，崔各洋也是考慮到自己年紀大了，開始著手培養接班人，便把兩個人都安排了進來。
家裏的這個飯店有多掙錢，作為少東家，他們比誰都清楚，都想拿到崔各洋的繼承權。
為此，兩人明裏暗裏沒少鬥，還牽扯到大廚房，有很長一段時間，萃玉軒嗯生意跌了不少，流失了很多的客戶。
知道了這個消息的崔各洋緊急把兩個兒子召了回來，自己親自坐鎮，開除了一些心思不定的人後，生意才慢慢轉好。
這事附近的人都清楚，當成笑話來講，但是崔各洋那裏，就是很沒麵子的一件事，方留生現在這麽一說，崔各洋恨的牙癢。
不過麵上還是保持風度：“現在的年輕人吃不了苦頭，我還能動，等過兩年再說接班的事情吧，當年師傅要教你手藝的時候，你那時候不也是堅決不接受嗎，為了這事，師傅沒少跟我抱怨。還經常說，好在有我們這些徒弟，不然手藝就斷了傳承，百年之後沒臉見家裏的祖宗。”
崔各洋的話就是赤裸裸的炫耀，當年他確實是方家老祖名下最出色的弟子，經常被拿來做比較，說教方留生。
不過崔各洋確實忘了一件事，這麽多年以來，為什麽手藝人大部分都是一脈相承，很少有外人知道。
原因就是手藝人的規矩，核心的技術隻能有家裏人知道，所以就算方留生當年不爭氣，但是有些東西，也隻能方留生知道其他人卻是誰都不能沾手的。
崔各洋現在的洋洋得意，在方留生眼裏看到的就是笑話。
方留生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後，說道：“是啊，我爹要是看到他最好的徒弟有了這麽好的發展，估計都能笑醒了。”
崔各洋臉色一僵。
方留生不想和崔各洋扯閑話了：“師兄還有什麽事嗎？我們這剛開業，生意太好了，忙活了半天，累的很，沒什麽其他事，我們就去休息了。日後有時間了，再和師兄聊。”
崔各洋登門表麵是慶賀，實際是想打聽消息，早點做計劃，但是方留生回的圓滑，一點消息都沒有打聽出來，多少有些挫敗，別人已經下了逐客令，崔各洋也不好再留下來，起身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