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8章 想不想配呢？
「我今天差點把翟向南給掐死，我好恨她。」我的雙手環住了姜起山的脖子。
「你很勇敢。」他說。
「我今天也丟了我最愛的人。」我又說。
他沒說話。
我不知道他抱著我走了多久，反正把我抱上車的時候，我已經睡著了，一直在車裡昏迷不醒，車裡的空調很溫暖，把冬日的所有寒冷摒除在外。
胃裡一陣難受，我從夢中醒來，哇地一下就吐了出來。
他停下車，拿餐巾紙給我擦乾淨了，「回家再換衣服。」
雪越來越大，他開得越來越慢，終於開到了地下車庫。
他又把我抱上樓，讓我去衛生間里洗澡，畢竟，吐了那麼多，可是我根本一點兒勁兒，也沒有反駁他的力氣。
他皺了皺眉，帶我去了洗手間，給我脫衣服，我沒有反駁，整個過程，我都坐在浴缸邊上，昏昏欲睡，他給我洗頭，洗澡，吹風，擦乾身上。
我迷糊的難受，攔腰抱住了他，頭貼在他的胸膛上。
他抱我上床，然後睡覺。
那一夜，在床上，我好像一直攀著他的脖子，喃喃地訴說周馭和翟向南的姦情，我的尷尬，然後睡著了。
第二天醒了的時候，他已經不在身邊。
我看了看身上，還穿著他的白色襯衣，我摸了一把頭髮，好柔順啊，我頭髮本來也不錯，用了他家裡這麼好的洗髮水，可以去拍洗髮水的廣告了，我懷疑我在這麼尷尬的時刻，竟然還有心情想這個，我也是服了，我想找我的衣服穿上的，可是沒找著。
我聽到隔壁有窸窸窣窣的聲音，我很好奇，走了出來，聲音是另外一個房間里傳出來的。
我走了過去，看到了彤彤，我記得我昨天晚上來的時候，沒看見彤彤啊，她是什麼時候來的？她正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呢，我走到了床邊，蹲了下來，問道，「彤彤，你什麼時候來的啊？」
「今天早晨，我媽媽去外地了，姜叔叔今天早晨接我來的！」彤彤說道，「林老師，你為什麼在姜叔叔家裡啊？」
彤彤的樣子好天真。
我一下臉紅，這怎麼解釋，喝酒，夜宿別的男人家，這可都不是什麼好事，我解釋道，「老師沒有工作了啊！」
「沒有工作？就是沒錢了嗎？沒錢讓姜叔叔養著你，我悄悄告訴你，姜叔叔很有錢喲！」彤彤小聲說道。
我忍俊不禁。
「彤彤，起來吃飯了。」姜起山的身影出現在彤彤的房間門口，真是羞死了，肯定彤彤剛才說的話她都聽到了。
我抬起手來，扶著我的左半邊臉，不想讓他看到我尷尬的樣子，更何況，我還這麼衣冠不整。
「老師，吃飯了！」彤彤叫我，我心想，姜起山怎麼不叫我呢？我也在彤彤的房間啊。
我趕緊站起來找衣服，可是哪兒都沒有啊，我問到姜起山，「我的衣服哪？」
「洗了。在洗衣機。」他說道。
「那我今天穿什麼呀？」我一邊坐在了凳子前，一邊問道。
「你這不是穿著嗎？」
我心想，他這是在開玩笑嗎？可是他也不是開玩笑的樣子啊，我渾身上下只穿著他的一件襯衣，大冬天的怎麼出門啊，既然他不想理我，我也不繼續問了，反正今天周六，不用上班，最多我在他家裡待到我的衣服幹了再走。
我拿起勺子，喝起粥來。
「考慮得怎麼樣了？」他坐在我對面，慢條斯理的問道，照樣的冷清態度。
「什麼？」我低著頭，問道，奇怪，以前覺得在他家裡，穿著他的襯衣，這事兒挺讓我羞愧的，現在怎麼半分羞愧都沒有了。
「做我的女人。」他的專註力還在吃飯上，彷彿說的是「今天天氣晴朗」這樣無關的話題。
我的臉陡然變紅，吃飯的動作定住，看了彤彤一眼，彤彤是孩子啊，他就不能考慮一下孩子的感受嗎？
「我——我覺得我配不上你。」天知道，我當時是怎麼想的，怎麼會說出這樣一句話。
他吃飯的手也停頓了一下，「你想不想配呢？」
我低下頭，心中慌亂，最終還是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自顧自地喝粥，看到我不說話，他也沒再問我。
「再給你三天時間考慮。」
「三天？」我抬起頭來問道。
「嫌長？」
「太短了，一周行嗎？」我在討價還價。
「五天，不能再長了。」他下了最後通牒。
五天就五天吧，說實話，我的情緒還沒有從周馭和翟向南這對狗男女的身上出來，我估計我一夜沒回，家裡早就亂成一鍋粥了。
「周馭媽的事情解決了，按照正常的退休工資發。」看我不說話，姜起山換了話題。
我就奇怪了，以前他都說是「你婆婆」，現在怎麼換成了「周馭媽」了。
我點了點頭，可是這讓我如何和我婆婆說呢？她已經知道了姜起山的存在，上次姜起山也和她說過要解決這回事兒，即使我不說，我婆婆早晚也會知道的。
等衣服干真是一個難捱的過程啊，好在彤彤在，緩解了很多的尷尬，姜起山今天也閑得很，一直陪著彤彤在玩，彤彤跑的過程中不小心把衣服劃破了一點，姜起山剛要把衣服扔掉。
我看了特別可惜，「幹嘛扔掉啊？」
我把衣服拿了過來，仔細地看劃破的地方，是在她的右前襟，我仔細比對著這處殘破，想著怎麼修復，我問道姜起山，「你們家裡有針線嗎？」
不過我猜該是沒有的，一個大男人的家，怎麼會有針線這種女紅的東西，他這種檔次的人根本就用不著縫補衣服，再說他一個大男人，更用不著了。
「有。」他脫口而出，「在你客房的抽屜里。」
我當時目瞪口呆的樣子，連彤彤都看出來了，可是我什麼都沒問。
不過心裡的感覺卻騙不了我，我明明明明挺——嫉妒！
我去了自己住的客房，翻開了抽屜，是一個很精緻的女紅盒子呢，藍白紅相見的景泰藍，絕對不是世面上見到了兩塊錢的針線包，裡面的針線都很別緻，針竟然是鍍金的。
一看就知道是你女人用的。
針線？誰買的？
正在我琢磨的空兒，我看見了那隻禮品盒，上次在成釧家看到的那隻禮品盒，我就知道成釧已經送給他了，我很好奇，打開了，裡面兩隻袖扣，整整齊齊地擺著，袖扣的樣式和我給周馭買的一模一樣，也不知道姜起山戴過沒有。
難道這裡面的針線也是成釧買的？空姐一般都會做點縫補的活兒，因為這是空乘人員必須的。
成釧曾經說過，「起山，起山——」
把針線給拿了出來，我有些心不在焉的，線是五顏六色，我用這些線在彤彤的衣服上綉了一隻奔跑的小鹿，小鹿仰著頭，一隻腳抬著，身上的花紋也栩栩如生，不過為了綉這隻鹿，我花了整整一小時的時間。
這期間，爺倆一直玩得挺好的。
「彤彤看看漂亮嗎？」我把衣服展開，問道彤彤。
彤彤簡直嘆為觀止，說道，「林老師，你好厲害啊，你比我們的美術老師還厲害，真的好漂亮啊。」
我摸了摸她的頭。
「想不到你還會這些。」姜起山看了一眼，也說道。
看到他，我心裡的那種不是滋味又濃了一些，我去陽台看了一下我的衣服，好在今天太陽不錯，已經幹得差不多了，我去客房，換好了衣服，就準備離開了，一臉的不高興。
「林老師，你要走了？」彤彤問道。
「嗯，老師家裡還有事兒，我先走了！」我心不在焉地說道。
「你林老師吃醋了！」姜起山補了一句。
「你——」我瞪著姜起山，說不出話來，我咬了咬唇，他開玩笑，我卻感受不到半分的笑意，有一種受了欺凌的感覺，我走了。
回到家，果然早就亂成了一團。
周馭跪在客廳里，我婆婆正在扇他的頭，「混小子，你這個混小子，我們家前世做了什麼孽啊，你這樣在外面搞女人，還搞出孩子來，你讓我在親家面前怎麼做人啊？」
我站在門口，看到了這一幕，在姜起山家如沐春風的時候，我就想到了。
爸媽坐在旁邊的沙發上，媽媽在抹眼淚，誰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幸福啊？我爸媽當然也希望了。
「你對得起暖暖嗎？暖暖這麼好的孩子，人長得漂亮，又本分，去哪裡找？你找那個狐狸精幹什麼？還曾經當過別人的情人，你眼睛瞎了嗎？」婆婆在罵著周馭。
想必昨天在公司里那麼大的動靜，現在估計全家人都知道了，我猜昨天周馭去了公司，公司里的同事還在討論這件花邊新聞。
「媽，我想搬出去住！」周馭背對著我，他還沒有看到我已經回來。
爸爸看我進來，問了我一句，「暖暖，房子拆遷的事兒是不是有消息了？今天新房的規劃主任給我打電話，說我們選三個戶型，還說你已經去辦了登記了，這是怎麼回事兒？」
我一愣，心裡想著，真是百密一疏啊，去揚州的時候，我已經和居委會主任說了，千萬不要告訴我爸媽，原來新房子那邊也會給爸爸打電話的，我沒有想到爸當著周馭的面問起了新房子那邊的事兒，我處心積慮謀划的不是全都要泡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