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章 又被擺了一道
我站在原地，不知道怎麼回答。
「她是防著我的，怕我分她的錢！」周馭冷漠的聲音傳來，更加讓我不知道如何辯白。
「暖暖-——」婆婆很失望地看了我一眼，「我原本以為是周馭一個人的錯——」
她的話我很明白，畢竟周馭是她的親兒子，如今她兒子犯了這麼大的錯，她當然要為自己的兒子稍微掙點兒理了，一個巴掌拍不響，即使她人再好，現在也想在我身上找點兒錯。
人都有弱點，不是十全十美的。
我又一時語塞，所有的綢繆就要泡湯，我自己一套房，能賣一百萬，周馭至少要分掉我五十萬。
「媽，我和她現在已經無話可說了，你別逼她了，人家防著我，你還上趕著，這是幹什麼呢？自討沒趣嗎？我要搬出去，和南兒一起住！她懷了我的孩子，我很心疼，我已經想好了，什麼房子，車子，一切都是浮雲。她才是我的一切！」周馭的聲音很冷靜，這是他的真心話，不同於往日和我說話的虛情假意和虛與委蛇。
只有這一刻，我才覺得他像個真正的男人，卻早已不是我的男人。
我的背無力地靠在牆上，他當著我爸媽的面，當著他媽的面，如此直言不諱地說著對另一個女人的愛，竟然絲毫都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一年的夫妻算什麼？一年來真心實意地對他算什麼？
「你知不知道，翟向南曾經想要撞死我？她開著套牌車要撞死我，你就這麼護著她？」我實在忍不住了，拿著包走到周馭的面前，狠狠地打著他的頭。
我爸媽大概也覺得眼前的這個女婿簡直是朽木不可雕，媽媽無奈地搖了搖頭，爸爸則生氣地從沙發上站起來，「暖暖，離婚吧！」
這是我爸媽第一次和我說的離婚這個詞兒，曾經他們都覺得離婚是一件很不光彩的事情。
「知暖，不要往南兒的身上潑髒水，那樣只會降低你的素質，在我的眼裡，她清純又美好，不會做這樣的事情！」周馭口氣平靜，始終不看我。
我無力了，我實在不想和周馭辯解了，這麼理直氣壯地要和小三在一起，彷彿是我阻礙了他們倆的大好前程一樣，這樣狗血的情節大概也只有瓊瑤小說才有吧。
「離婚吧，周馭，夫妻財產平分！」當對一個人已經沒有絲毫信心的時候，錢財也變得那麼不重要，我發現我自己挺傻的。
處心積慮地要轉移財產，最終敵不過周馭冷漠的態度，說著另外一個女人的好，把我貶得一文不值。
哀莫大於心死。
房間里一時間安靜得嚇人，房間里只有媽媽的哭泣聲。
晚上，婆婆回到我們的房間，我早已心死，上床睡覺了，我木然地開口，「媽，你的退休手續辦好了。」
婆婆嘲諷的聲音，「那個姜總給辦的？」
我「嗯」了一聲，現在我已經不害怕婆婆對我怎麼看了，就像周馭根本不在乎我父母的評價一樣。
婆婆只是說了一句，「別人家的婚姻，都是兩個人往一處使勁兒，你們倆呢，各自另外找人！」
說完，便沒聲音了。
我知道，那晚，她沒有睡著，如我一樣，不過，我知道婆婆的事情，她是沒法往回辦的，因為她根本不知道姜起山是找誰辦理的，勁兒是從哪使的，自然也沒有渠道把這件事情給找回去，所以這件事，即使丟臉，也只能認了，我和姜起山的事情，沒有刻意瞞她，她可能也知道我和周馭過不下去了。
我和周馭的婚是離定了，這一輩子緣分已盡，算是我給婆婆做的一件好事吧。
對周馭，我已經沒有任何感覺，他愛去哪住，就去哪住，所以，第二天一早，他不在家了，我也不在意，晚上不回來，我也沒計較，反倒是我婆婆待不住了，晚上她對我說，覺得自己的兒子辦了有損門楣的事情，她也沒臉待在這裡了，想要回老家去，在北京也待了好長的時間了。
我答應了婆婆的要求，那一刻，我有一種樹倒彌孫散的感覺，我才二十二歲，不應該有這種遲暮的感覺的，可是自從跟了周馭，我一直像是活在風燭殘年裡。
第二天，我請了一天的假，給婆婆買了票，去火車站送她，繼續回公司上班。
鄭瑋中找到了我，說有一個出國學習的機會，新軟體的開發以及國際上新的研究編程的方向，問我去不去，我愣了，有一種天上掉餡餅的感覺，這麼好的機會，怎麼可能輪到我？公司里大把的編程方面的英才，怎麼都輪不到我這個不懂編程的人啊！
鄭瑋中本來就是編程方面的專業人才，後來他是不安於做技術了，才從技術部離開，來了銷售部，為的是擴充自己的人脈，我知道鄭瑋中的野心，不過，他一步一步地走得很踏實，並不突兀，中澤軟體的池水是困不住鄭瑋中的，我一早就知道。
「給自己充電總是好的嘛，而且，你還這麼年輕，難道不想提升你自己嗎？」鄭瑋中看出了我的猶豫，說道。
若是往常，我肯定會拒絕的，可是，那一刻，我竟然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你想不想配呢？」這句話浮現在我的耳邊。
有一種衝動在我的胸腔，我想做更好的我，所以，我答應了，速度快的連鄭瑋中都覺得很驚訝，後來我才知道這個機會為什麼落到我頭上，本來這兩個名額一個是給鄭瑋中的，一個是給另外一個編程人員的，可是，因為鄭瑋中極力推薦我，而且，祁總對我有顧慮，暫時不想看到我，所以就把這個名額給我了。
這句話是後來魏姐告訴我的，我想他的顧慮可能是那天周馭來公司鬧，我和周馭的關係，讓他抹不開面子，而他有幾次看到了我和姜起山，又礙於姜起山，不好意思把我開了，所以，才讓我去美國的吧，魏姐說上次，公司裁員的那一次，祁總也是想到了什麼，才最終把我留下，大概想到的就是我和姜起山的關係吧。
既然決定要去了，當然要趕緊辦護照，我上學的時候就有護照，而且這次是出國學習，所以，簽證兩天就下來了，我一直在緊鑼密鼓地做出國前的準備，心裡非常忐忑，安排我走後爸媽的生活，讓他們千萬不要走遠了，菜市場在哪，超市在哪，給他們整理好了，我自己的東西整理好了，我和鄭瑋中上了飛機。
總之，這兩天好忙碌。
這次出國學習的機會是三個月，這幾天我一直沒有見到周馭，離婚證還沒來得及辦，來日方長，反正他既然不打算和我過了，錢也不要了，離婚就是一道手續的事兒，快的很。
我從未想過，在離婚這件事兒上，又被周馭擺了一道。
我和鄭瑋中很快到了波士頓，我們倆在一所研究所里學習，作為一個不懂編程的非專業人員，我來美國說，實話，挺可笑，好多美國的同行也覺得我出來是一個笑柄，其實祁總也不過想把我支開，所以，我來了美國，挺雞肋的。
那天，在研究所里，我看著鄭瑋中在操作電腦，他的手法也很熟練，手指敲鍵盤的樣子讓我想起了那個人，我記得我好像答應過那個人一件什麼事情，可是臨走的那幾天實在太忙，根本沒顧上，來了美國后，心思一直在學習上，也忘了。
別人可以看低我，我卻不可以看清我自己。
總有一天，我會逆流而上。
這麼賣命，也不過想靠那個人近一些。
那一刻，我忽然心裡有了一種衝動，我也想學編程，做了這麼久的翻譯工作，我懂的只是行業術語，具體的操作卻不懂，「鄭總監，我想學編程，可不可以教教我？」
鄭瑋中很驚訝地看著我，「你想學編程？這個很難的，不過也有很多女孩子學的很好，要常常熬夜。你這麼漂亮，完全可以靠臉吃飯了，編程這種事兒，還是交給我們這些糙老爺們兒吧！」
「我不怕！」我說道。
「真不怕？」
我點點頭，反正這三個月的時間，我也是閑人，不如把這段時間利用起來。
鄭瑋中開始從最基礎的內容教我，我學得很認真，可能因為我進入這個行業很久了，雖然沒有直接編程過，但對各種術語都瞭然於胸，所以，學習起來，比平常人快好多，連鄭瑋中都說我是可造之才，我沒日沒夜地學習，經常累成熊貓眼。
今年的春節，我是在美國過的，第一次在異國他鄉過年，感慨萬千，吃餃子的時候，我是和鄭瑋中在一起的，我們倆分住在兩個公寓，不過春節么，還是在一起過比較有意義。
餃子是我自己包的，不多，但夠我和鄭瑋中吃的，他買了好些啤酒，我們倆一邊吃餃子一邊喝啤酒，一邊看春晚，給我媽打過電話之後，心裡更加不是滋味。
鄭瑋中的眼睛也紅紅的，我知道，他想他媽了，畢竟魏醫生剛剛過世，而他又是魏醫生的獨子。
「我想我媽了！」那一刻，鄭瑋中從沒有過的脆弱在我面前爆發。
大概受到他情緒的感染，我也哭了，我想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