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8章 爸爸生氣了
我不知道楊希娜究竟煩我哪裡，以前雖然對我不好，但態度好歹是客氣的，比現在好很多。
我低垂著臉，對鄭瑋中說道，「走吧。」
我們倆就走了出去。
明月在天，夜風郎朗，我和鄭瑋中走在路上，孤男寡女的有點兒尷尬，如果我現在走開，又顯得有些太刻意了，總之我各種不安，我說道，「要不然我請你去吃夜宵吧，我今天發了七萬塊錢的獎金，值得慶祝一下，另外，今天晚上謝謝你的解圍，把一場撕逼大戰生生地化了風花雪月。」
「如果我說的是真的呢？」鄭瑋中雙臂放在身後，慢慢地踱著步子。
是啊，如果是真的，我該不該接受呢？
正好碰見路邊有一家西貝，西貝在北京算得上是中檔以上的餐廳，這裡的菜做的非常乾淨，而且就餐環境非常好，最重要的，很熱鬧，我對鄭瑋中說道，「不選地方了，老天爺已經替我們選了，就在這裡吧。」
鄭瑋中很爽快地答應了，我們倆點了麵皮，功夫魚，黃米年糕，還有西貝的拿手菜莜面，還有好多羊肉串，本來吃夜宵，也少不了擼串的，現在都快十一點了，西貝的生意還是很好，周圍很嘈雜，多少減少了我的尷尬，我以為鄭瑋中會問起今天晚上的事情的，可是他一句沒問，只是說了一句，「你怎麼得罪楊希娜了？」
我搖搖頭，「不知道啊。」
今天晚上因為要準備比賽，所以我幾乎沒吃飯，到了現在，我是真的餓了，中間我去了一趟洗手間，洗了手回來的時候，聽到了一個聲音，「楊總，這次的事情如果成了，給您個人的回扣大概是百分之十，一千萬的項目，百分之十就是一百萬啊。」
這個聲音一下子鑽入了我的耳朵，我怎麼會不知道這個人是誰？
曾經同床共枕，曾經對他掏心掏肺，卻被他無情地欺騙，被他騙的家底兒都不留，以為他和那個賤人早就離開北京了，想不到，他竟然還在這裡，看起來，乾的應該還是他的老本行。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啊，我當時恨得牙根痒痒，我緊緊地握著拳頭，躲在牆壁的另外一側，多少次我都想站出來，把周馭揪出來，可是我忍住了，他把我的錢弄走了這件事，警察都管不了，何況是我！我要忍，一定要忍。
我悄悄尾隨周馭和那位姓楊的來到了他們的包間門口，他們隨手把門關上，但是還留了一條縫隙，我側眼看過去，這一圈人我都不認識，不過有一個人，看起來很面熟，我想了想，終於想起來了，我曾經在天一和這個人有過一面之緣，當時天一召開反盜版反抄襲的大會，我曾經見過這個人，可是姓甚名誰我想不起來，印象中，他給過我名片。
而周馭的身邊，坐著那個女人，翟向南，我一看見她，手掌就緊緊地握著，已經流完產了，又開始化妝了，臉上還是光彩照人，估計這樣的女人是很招男人喜歡的。
怕周馭察覺到我在，我趕緊閃開了，因為我和鄭瑋中的位置比較隱蔽，我吃得又慢，一直到周馭那一桌子人都吃完離開，我悄悄地指著那些人對鄭瑋中說，「總監，那些人里，有你認識的人嗎？」
鄭瑋中看了一眼，「洛熙的季總，認識。哎，那個人不是周馭嗎？」
鄭瑋中的頭驚訝地朝著周馭的方向看去，我並沒有反應。
第二天，我給洛熙打了個電話，找他們銷售部的周馭，前台小姐很禮貌地說道，「周總監不在，我們的副總監在。」
我不過試探一下，果然周馭在這家公司當銷售。
「請問你們的副總監叫什麼名字？」我問道。
「翟向南。」那頭禮貌的回應。
呵，原來是女強男弱，現在好，翟向南為了自己的男人，竟然屈尊當了副總監了。
好，我就讓這對狗男女付出代價。
下班的時候，我正在收拾包，手機響起來，竟然是姜起山打來的，我猶豫了片刻，接了起來。
手機里，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傳來，「林老師，你有空嗎？」
竟然是彤彤呢，她很少用姜起山的手機給我打電話的，我的聲音也忍不住變了柔軟，「在啊，怎麼了，彤彤？」
「老師，我惹我爸爸生氣了，你能來勸勸我爸爸嗎？」她說道。
「你怎麼惹他生氣的啊？」印象中，我曾經惹過姜起山生氣了幾回，不過，彤彤倒是從來沒有，他對彤彤從來就沒有脾氣，這是怎麼了？彤彤竟然私自打電話給求救。
「反正一句話兩句話，說不清楚！林老師你來吧，我是偷著用我爸爸的手機給你打的電話，他一個人坐在自己的卧室抽煙呢，林老師，你今天晚上就在這裡爸爸的家裡住吧，我今天晚上在這裡住，你陪我。」她說道。
我想了想，「嗯」了一聲。
到姜起山家的時候，是下午的六點十五，彤彤給我開的門，剛進他的家門，正好姜起山從自己的卧室里出來，看到我，問了一句，「你怎麼來了？」
我仔細地觀察他的表情，眉目之間確實有幾分陰鬱，好像有什麼很不開心的事情，我說，「彤彤說她讓你生氣了，讓我來勸勸你，究竟是為了什麼呀？」
我小心翼翼地低著頭，探究著他的神情。
「沒什麼！」姜起山坐在了沙發上，隨手拿起一根煙要抽，我忙從他的手裡奪過來，「你上次不是答應了，要少抽點煙的嗎？」我埋怨道。
彤彤也說，「爸爸最近抽煙抽得是越來越厲害了，老師你快管管他。」
「姚星彤同學，說話要負責任，我今天為什麼和你生氣？」姜起山問道，一條腿搭在另外一條腿上，在很正經地和彤彤說話。
我坐在沙發的另外一側，彤彤爬在我的身上，我攬著她，她小心翼翼地看著姜起山的表情，「因為我今天下午說，那個叔叔比爸爸好。」
「哪個叔叔？」我不明白，繼續追問。
「就是上次啊，上次把我帶出學校的那個叔叔，他的動作啊，各方面啊，都讓我覺得很親切，比-——比爸爸親切許多，爸爸聽到這句話就生氣了！」彤彤說道。
我忍不住笑笑，「父女倆為這事兒生氣啊？不過彤彤，那個叔叔很危險的，私自把你帶出學校，害我和你姜叔叔著急，而且，你就見了他一面，怎麼就覺得他親切呢？姜叔叔天天接送你上學放學，你也叫過姜叔叔爸爸了，你這麼說，姜叔叔得有多傷心啊。」
彤彤不說話了，低下了頭，不過看得出來，她對我說的話，還是不大服氣的。
既然來了，我也有點事兒想求姜起山，順便問道，「姜總，您認識不認識洛熙軟體的季總啊？」
「認識，怎麼了？」姜起山還保持著剛才的姿勢，不過氣比剛才小了許多。
「他和一位楊總最近有一筆生意上的來往，大概有一千多萬，您知道嗎？」我又問。
「知道。辦公軟體的輸出業務，這些都是低端軟體。」姜起山把彤彤抱過去，不得不說，雖然姜起山很愛彤彤，可是，他抱孩子的姿勢確實不怎麼像樣，我雖然直覺感到姜起山是認識彤彤的這位叔叔的，可是我搞不清楚他們之間究竟有什麼樣的瓜葛和淵源，有些問題，我不能夠貿然問起。
「太好了！」我說道，「改天能不能帶我見見這位楊總？」
姜起山狐疑的眼光打量著我，半天問道，「一個鄭瑋中還不夠？」
我的臉刷地紅了，他是什麼意思嗎？那天大賽上發生的事情，鄭瑋中是為了替我解圍，所以才造成了這樣的誤會，只有我心底知道，我真正想靠近的那個人是誰，「我又不是外圍女，幹嘛這樣說我？」我的聲音很低沉。
他冷笑一聲，「說吧，你要幹什麼？」
「有一點兒私事，就是想見見這位楊總。」對於一個敢拿三百萬萬回扣的人，我當然想見見了，看看究竟誰給了他這一身膽子。
「改天吧。他總想請我吃飯，被我回絕了好多次了！既然是林小姐的要求，就勉強同意吧。」他站了起來，說話的口氣也是漫不經心。
「謝謝姜總。哦，對了，您的女朋友好了嗎？我上次只把一束花給她放到病房，一句話也沒說，我覺得挺過意不去的。」我說道。
「好了，應該出院了！」姜起山回答得很不耐煩，眉宇之間已經表現出來了。
我一看，便知道這不是說話的好時候，便去了廚房做飯了，切了一個西紅柿，冰箱里還有一盤醬牛肉，我又做了個湯，一頓飯做好了，我招呼一大一小兩個人來吃。
吃飯的時候，我說了一句，「姜總，你是不是認識彤彤的那位叔叔啊？」
「認識。」姜起山說道，看了彤彤一眼，「一會兒我把因果說給你聽。」
我點了點頭，看起來是要背著彤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