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5章 虛歲三十五
我忽然明白了那種笑容的意思，即使她再不堪，可是他已經做好了接納她的準備。
我的眼睛忽然就濕潤了。
因為那一刻，我忽然看到了姜起山的真心。
眼前的一幕還在繼續。
「哥，對不起，對不起啊！我沒有辦法，我賺不到那麼多錢。」姚啟月哭得痛楚萬分。
「需要多少錢？」姚安南說道。
所以，姚安南還是妥協了。
姚啟月喜出望外，說道，「本來三百萬，現在我賺了六十萬，還剩二百四十萬就好了。」
「六十萬？我只給了你三十萬，還有三十萬，你是怎麼賺來的？」姚安南從姚啟月的口氣中嗅到了不一樣的味道，問了一句。
姚啟月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我去夜總會陪酒，我從小又不愛念書，高中都沒念完，就不想上了，找不著好工作！」
姚安南使勁兒屏住心裡的氣憤，「陪酒？你騙誰呢？誰陪酒一下子能賺到三十萬？除了陪酒還陪人上床了吧？」
姚啟月不說話了。
從上次姚安南收到姚啟月的那封快遞時緊張的模樣，我便知道姚安南喜歡姚啟月了，而且是很深的那種喜歡，現在看起來，的確姚安南是很喜歡姚啟月的。
聽到自己的女人曾經跟不同的男人上過床，想必他的心裡非常非常難受吧，他聲音低沉地說了一句，「你好自為之吧，錢我會幫你想辦法。」
接著，姚安南就走了，姚啟月還是跪在那裡，過了一會兒，站起身來，擦了擦眼淚，上樓去了。
我看了看錶，九點了，我必須要去姜起山家裡了，否則，他會看出來端倪了。
一路上我都在想姚啟月的事情，我的這個姐姐這十幾年裡究竟經歷了什麼？和這個霍東是怎麼認識的？
直到我敲門的那一刻，我才想起來，我忘了抱枕的事情，所以我是空著手去的姜起山家裡。
姜起山給我開門的時候，我暗罵了一聲，「糟了。」
「抱枕呢？」他看了我一眼，問道。
「我——忘了！」我輕聲說道。
他笑了一下，「進來。」
我便走了進去。
不過自從今天我見過姚啟月以後，我就感覺自己的身邊多了一個定時炸彈，她隨手都有可能勾引姜起山，而且，她的相貌和我一模一樣，這是先天的優勢，她風騷嫵媚，她因為身世而楚楚可憐，我是可憐她，可是這些在男人的眼裡，都變成了難能可貴的品質，他們會更愛她，喜歡她，鄭瑋中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而且，她有自己赤裸裸的目的，就是為了錢，這種不把感情看在眼裡的感情更是讓男人把控不住，會上趕著追她的，我心煩意亂，主動攀住了姜起山的脖子，在他面前開始撒嬌，我也要學習姚啟月。
姜起山微皺著眉頭看我，「你是暖暖沒錯吧？」
「是啊！」我答道。
「不要學那個女人，以前我不知道，不過現在，你們倆，我一眼能夠看得清。」他說道。
我當時還不了解他這話的意思，以為就是隨便說說而已，我了解到，是很久以後的事情了。
今天我晚上我在酒店門口看到的那一幕，我沒有告訴姜起山，關於姚啟月的隻言片語，我都不想讓他知道，有些人，就是從好奇開始的，我不能讓姜起山對她好奇。
第二天是周六，我醒的很晚，醒來的時候，姜起山已經不在床上，我穿著睡衣，散著頭髮，從卧室里出來，剛剛打開門就聽到一個人的說話聲，「起山，能不能借一百萬給我？」
竟然是姚安南的聲音，我想要撤回卧室，已經來不及，姚安南已經看見我了，所以，我訕笑了一下，便去洗手間換衣服的了，心裡還想著，姚安南肯定是為了姚啟月來借錢的，不過，這事兒我沒有告訴姜起山，所以，他還不知道。
「能告訴我原因嗎？堂堂的華語軟體總裁來我找借錢？你的錢呢？」姜起山坐在單人的沙發上，雙腿交疊，在抽煙，我走過去，把他的煙掐了，坐在了他旁邊。
姚安南也不知道我昨天晚上也跟蹤了姚啟月，所以，他編了個借口，對我來說真的挺弱智的，他說他想自己開辦一個公司，可是他的錢剛剛買了別墅，其他的錢都在股市裡拿不出來，所以，來姜起山這裡周轉周轉。
姜起山若有深意地看著姚安南，「真的不是為了那個女人來找我借錢？」
我的手哆嗦了一下子，姜起山是怎麼知道的？
「不-不是，起山，確實是我自己動了開公司這個念頭了，常寄人籬下也不是個事兒。」姚安南說道。
姜起山沒再說什麼，讓我去卧室的抽屜里拿一張支票出來，我便去了。
心裡想著，姚安南這次倒是挺正經的，也沒說「小媳婦兒」「你老公」什麼的，看起來是心裡有事兒，姜起山的支票就放在床頭櫃里，不過我從來沒有動過，這次我小心翼翼地打開，拿出一張支票，剛要走開，忽然，一張照片映入我的心頭，我又低頭看了看，姜起山不知道在參加什麼就會，是一個花園，他正端著酒和別人談笑風生，不過吸引我注意力的不是姜起山，而是一個虛化的背影。
那個背影，穿著一身黃底的碎花旗袍，不過因為是虛化的背景，所以她的樣子有幾分模糊，不過這個身影，真的好熟悉啊，在哪裡見過呢？這大概只是有錢人之間的一場誤會，他們不過是在酒會相逢的陌生人而已，所以我沒有放在心上。
我拿了支票，匆忙走了出去，一直聽著姜起山和姚安南說話，所以又把這事兒給忘了。
直到周一，我看到我的辦公桌上擺著的那本《花開》雜誌，我才想起來，那張照片上的人是廖蘭，她一向喜歡穿旗袍，眉里眼裡都是化不開的風情。
我這才恍然大悟，上流社會的人，聚在一起很正常的，今天工作忙，又把這事兒忘了。
直到有一個周一，姚安南告訴我《花開》雜誌要做一起軟體的專訪，他遴選了我們單位的幾個同事，配合採訪，他說我是才貌雙全的編程工程師，並且最近他有要把我升為項目經理的意向，所以，我當然要參加採訪了。
我們提前一天都換好了衣服，我穿了一身白襯衣，上面飄著一條小領帶，很正式，但是呢，娃娃領，長發披肩，可能看起來真的不是一個編程工程師的模樣，和大學生差不多。
只是我沒想到的是，這次採訪的人竟然是《花開》雜誌社的社長——廖蘭。
這很讓我吃驚，沒聽說過社長親自採訪人的。
而且，廖蘭指定的採訪對象還是我，她對姚安南的說辭也很得體，「美女工程師嘛，當然也得由美女來採訪了，林小姐年紀輕輕，就已經有了這番成就，隨便找一個人來採訪，實在對不起林小姐的身份啊！」
廖蘭果然如我媽所說，是八面玲瓏，她不是很高，大概比我矮七八公分，身材是屬於很有型的那種，該有的都有了，該沒有的贅肉，一絲也沒有，我一度懷疑她臉上打了玻尿酸，光滑得如同一個小姑娘。
為了迎合她社長的身份，也可能因為的身份，所以，姚安南特意給我們倆開了一間小會議室。
我一進去，廖蘭就上下打量著我，她還沒有開錄音筆，「早就聽說林小姐是天一總裁姜起山的女朋友，如今看來，姜總的眼光果然是不錯的。」
我一聽這話，就樂滋滋的，女人果然都是八卦的，還沒開始採訪呢，就開始聊天了，而且，她用的措辭是「女朋友」，這很讓我欣喜。
「廖小姐也很漂亮。」我逢迎著。
她笑了笑，笑容很動人，「來說一說林小姐的故事吧，我記得林小姐是通過一次大賽進入的華語，當初學編程也是為了姜總，就不怕被人說是上趕著嗎？女孩子的名聲很重要的。」
我不知道此時她開沒開錄音筆，也不知道這次採訪的主題是要談論我們公司的軟體，還是談論私人問題，只是覺得記者提出的問題，受訪者都要回答的，所以，我說道，「當初沒想過過這個問題，而且，我學的時候，他也不知道我是為了他，大賽的時候，我就是藉由這個平台說出來而已，怕以後後悔。」
廖蘭笑了笑，「我聽說女大三，抱金磚，而且，姜總的母親已經在他六歲的時候過世了，這樣的男人應該很容易有戀母情結吧，難道林小姐就沒有擔心過這個問題嗎？」
姜起山有戀母情結嗎？我一點都沒有發現啊，他獨立自主，對我寵溺有加，從不在我面前撒嬌，這樣的一個男人，怎麼會有戀母情結呢？
這個問題，我想了好久，後來，我鬼使神差地問了廖蘭一句，「請問廖小姐，怎麼多大？」
明明知道反問記者這種問題是非常不禮貌的，可我沒控制住，還是問了。
「虛歲三十五！」
正好比姜起山大了三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