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你也愛吃榴槤？

  我冷笑了一下，對於周馭的這種話，即使是發自肺腑的，對我來說，也如雞肋。


  周馭看了我好久，接著說道，「我先走了。」


  我點了點頭。


  我的咖啡還沒有喝完，正好今天上班挺累的了，我想一個人安靜一下，就坐在這裡喝起咖啡來。


  這個帖子是誰發的呢？我覺得很大程度上應該是紅姐，因為這個秘密，除了她應該沒有人知道，畢竟這在當年，是祁總的頭等機密，不過如果是紅姐的話，根本就說不通，這是她死守在心裡的一個秘密，她要拿住自己丈夫的砝碼，她自己爆料了的話，手裡沒有任何砝碼了，所以現在祁勝春要和她離婚，從邏輯上來說，根本就說不通。


  還有，周馭的車是哪來的？

  一切都如此撲朔迷離，不去想了。


  因為過了年，我還沒有回家去住過，我和姜起山說了，今天晚上要回家去陪陪我媽，要不然我媽真該生氣了。


  姜起山答應了，說明天晚上祁勝春請我們吃飯，讓我們一起去。


  咦，祁勝春要請我們吃飯幹什麼？他現在是風口浪尖上的人物，肯定是有什麼事，自己無法解決，所以才找的姜起山，我只是他順道帶上的，畢竟是和姜起山在一起的人，不請我不禮貌。


  回到家，我媽沒有搭理我，一直在收拾東西，做飯，雖然不理我，但是我看得出來她氣鼓鼓的，我媽160，這兩年老了，身高有往回縮的跡象，我比她高了十公分，抱著她很容易。


  「媽，怎麼了？」我在她身後，攬住她的腰說道。


  「走吧，去找你男人吧，這裡已經不是你的家了。」我媽說道。


  我訕訕地笑笑，「媽你這是嫉妒了嗎？做父母的，都希望自己的女兒幸福啊。」


  「如果你嫁人了，我也希望你幸福，別老回家住，好好地和你老公過日子，可是你呢，你們在一起有一年了吧？什麼時候結婚？」我媽轉過身來問我。


  這話問得我啞口無言，我沒把姜起山跪得腿都紫了的事兒告訴我媽，只是說道，「過年的時候，他和他們家提了。」


  我媽若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他們家沒同意吧？」


  我低下了頭。


  我媽忽然覺得垂頭喪氣的，一下坐在了廚房門口的一把椅子上，「暖暖，媽希望你幸福，我也很喜歡姜起山，可是你們倆始終不是一個階層的人，這樣的愛情無異于飛蛾撲火，」接著我媽又無奈地環視四周，「我們家就是這樣子了，普通的工薪階層，在北京買不起一套房子，你離過婚，這是事實，如果我是男方家長，我也不會同意的。」


  我媽看了我一眼，問道，「你們在一起，他帶套了沒有？」


  我的臉一紅，我媽很少和我討論這種很私人的問題的，我都不知道怎麼回答了，搖了搖頭，從第一天開始，他就沒戴過，我不喜歡他戴，他也從未提及。


  我媽接著「哼」了一下，「不是說他多愛你嗎，連套都不肯戴，能有多愛你？」


  這話說的我臉紅心跳，「媽，我們倆想要孩子。」


  「孩子？」我媽冷笑了一句，「你們倆連婚都不結，就想要孩子，你幼稚不幼稚？我萬一要是回揚州，鄰居們問起你來，我怎麼說？未婚生子？一輩子當單身媽媽？你的臉還要不要了？你當年好歹也是考到北京的大學生，我和你爸都以你為榮的，你別自己作踐自己。」


  我媽說話怎麼這麼難聽啊？

  「你要是生了孩子了，他們家的人肯定不會給你帶的，連你都不承認，怎麼還會給你帶孩子。我也不給你帶。」我媽沒好氣地說道。


  「不給帶我們請阿姨。反正他有的是錢。」我沒好氣地說道。


  「你——」我媽要辯駁什麼，可是終究沒有說出來，大概實在沒有辦法了吧，說了一句，「你到時候孩子也給他生了，人家還要不要你啊？你不替自己考慮考慮出路？」我媽點了一下我的腦袋。


  我無話可說了，廚房裡一時陷入沉默。


  在結婚這個問題上，真是讓我為難啊，我也想結婚啊。


  我站在廚房的牆角了，雙手放在身後，整個人都訕訕的，然後鬼使神差地，我說了一句，「如果是喬詩語那樣的家庭，想必他們家是同意的。」


  接著，我的眼神無奈而感傷地看向前面，剛才我媽的角色轉換，「如果我是男方的家長，我也不會同意」，讓我的心徹底跌入低谷，連我媽都不會同意，姜起山的爸爸更加不會同意的。


  我媽很驚訝地望著我，接著問道，「你說什麼？你說什麼？」


  我看著我媽，她的眼神驚恐而可怖，彷彿看到了什麼鬼怪一樣，接著，她從板凳上站了起來，問了一句，「你見過喬詩語了？是不是見過了？」


  我媽使勁兒地搖晃著我的胳膊問道。


  「沒有，沒有，媽，沒有。」我慌忙說道。


  「撒謊！暖暖，我從小把你看到大，你什麼神情我不知道？在哪見的？她有沒有說過把你要回去的話？上次那個女孩兒呢？你的雙胞胎姐姐？」我媽搖晃著我的胳膊，問道。


  我媽的神情近乎癲狂，我不知道她為什麼每次一聽到喬詩語的名字，就這幅反映，讓我很害怕，上次看到秦淮燈影這幅畫的時候也是這樣的。


  而姚啟月，我已經好久沒有她的消息了，只知道她去了美國，剩下的，就不知道了。


  「媽，我沒有，我沒有！她根本就沒有搭理我，姚啟月見沒見到她，我不知道。」我的胳膊被我媽捏得好痛，我臉色蒼白，說道。


  我媽這才鬆開了我，口中喃喃地說道，「厲鬼！她是厲鬼！暖暖，你千萬不要回到她身邊，千萬不要。」


  我冷不丁地打了個寒顫，現在竟然還有厲鬼嗎？我媽是老師，沒有封建迷信的思想，她都嚇成這樣，當年是什麼情況，我都不能預料？至於她後面說的「不要回到她身邊」這很好理解，沒有那個養母願意看到自己養了二十幾年的孩子，又回到生母的身邊。


  「媽，媽！」我扶著我媽，進了卧室，我媽就一直直勾勾的眼睛望著前方。


  我想問問我媽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是看她的樣子，我應該是問不出來什麼的，所以，我就去做飯了。


  喬詩語，真的好神秘。


  第二天，姜起山帶著我去貴賓樓，祁總請客。


  一進門，便看到祁總的臉色不太好，這種情況下，他心情還能好了，那也是奇了。


  祁總和姜起山當年算是軟體場的對手，但是也難得地成了好朋友，我和姜起山進去以後，祁總多看我了幾眼，畢竟我和他之間錯綜複雜的關係，比如，翟向南曾是我我前夫的第二任妻子，比如邱長鶴當年和他的關係，當時我一隻腳就踏進了中澤軟體的大門，也踏進了我的身世之謎。


  有時候，我覺得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


  如果我一直教小朋友英語，可能就不會有這些事情，我不會遇到鄭煒中，也不會遇到祁勝春，和軟體行業隔行如隔山，可是，我大概還是和姜起山在一起的吧，他是軟體界的人，我的身世這些，我會知道嗎？


  冥冥之中，一直有一雙手在推著我們走向那個命定的真相。


  我和姜起山挨著。


  「當年的事情爆出來了，你知道吧？」祁勝春說道。


  「我知道。」姜起山語氣始終都很平靜。


  「也不知道誰多嘴，我這叛徒的名聲在軟體界算是打響了，我以後還要不要做人？」祁勝春自己幹了一杯酒，服務員小姐在上菜，我們根本就沒有人動筷子。


  「現在被人說出來了，是不是沒有做賊的感覺了？」姜起山問道。


  看起來，對這件事情，姜起山也是知道的，可他為什麼就不告訴我呢？

  「是沒有做賊的感覺了，現在人人喊打。」祁勝春沒好氣地說道。


  我都很餓了，看他們兩個，根本就沒有要吃飯的樣子，雖然這個話題，我很感興趣，可是我更餓，那種要餓暈了的感覺不是平常人能體會到的，我早晨在家裡吃得比較多，我媽做飯和姜起山不一樣，姜起山比較講究早飯吃好和對能量的供應，我媽則是「一定要多吃，吃飽了就好」，我早晨在家裡吃多了，中午沒吃飯，所以到這個點兒，我自然就餓暈了。


  「暖暖，餓了嗎？」姜起山看到我對著一桌子飯菜垂涎三尺的樣子，忍不住問道。


  我不好意思地對著他點了點頭。


  「你餓了就吃，別管我們。」他說道，「我和祁總還有很多話要說。」


  我的眼睛也看向祁總，他做出了一副「請便」的手勢。


  那我就不客氣了，我拿起筷子，就夾起菜來。


  畢竟餓了嘛，當然撿著能填飽肚子的菜了，竟然有一道榴槤披薩，我拿起刀叉就切了一塊，開始吃起來。


  大概我吃東西的樣子很狼狽吧，姜起山忍不住笑了起來。


  祁總也抬起頭來，忍不住說了一句，「你也愛吃榴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