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我恨你
我開著車，看著北京的車水馬龍。
不過才幾年的時間，北京就有了這麼大的變化了，想起以前和周馭住過的地下室，我忽然想去看看了，我開車去了天通苑，在我們所住的那個單元門口停了下來，地下室里還有人，不知道他們的命運是否如我一樣？
我苦笑了一下子？
如果能夠把我的孩子還給我，我情願再回去住地下室。
孩子真的是母親的命根子啊，為了孩子，寧可什麼都不要了。
我現在就在想，如果有人給我找回孩子，讓我當牛做馬都行。
眼淚又打濕了我的眼眶，好想念那兩個小小的可人兒，你們現在好嗎？
我沒有進去地下室，只在外面看了一眼，然後就往家走，我覺得我今天睡飽了覺，皮膚挺好的，很有精神，整個人都煥發著光彩，可能因為年輕吧，所以，效果非常明顯，因為我前段時間休息得太差了。
回到西三環的時候，已經半夜兩點了，我把車開到了地下室。
剛剛熄了引擎，我抬起頭來，看到地下車庫，我對面有一輛車，姜起山就在車上坐著，他的車子似乎要走，可是看到我回來了，他又熄滅了引擎，我忽然想到我的手機在成釧家的時候就沒有電了，我睡了一下午也沒有人打擾我。
姜起山的眼光看著我，那種眼神，冷靜，卻能夠把人吞沒，無端地讓我看了害怕。
我忽然間想起來，我應該找一個借口的，現在已經半夜快三點了，我無論怎麼怨恨他，可是深夜不歸，這要如何解釋？
我深吸了一口氣，從車上走了下來。
初春了，我穿了薄呢短裙，腳上穿了一雙長靴，裙子和靴子之間是一截穿著黑色絲襪的小腿，，身上是一件紅色羊毛開衫，頭髮沒梳，就在腦後披散著，我天天在家，好久都沒有收拾自己，今天出去，隨便找了一身衣服，穿在身上了。
我沒和姜起山說話，無力地拿著車鑰匙自己往家走，我不知道他是剛回來還是剛剛要出去。
我已經和他沒有共同語言，在孩子這個問題上，我一直怪他。
雖然我知道姚啟月處心積慮地要拐走孩子，即使不是那個時間，她另外也會找一個時間的，可是偏偏在那個時間，他吻了我，這成了壓倒我心理防線的最後一根稻草。
我的高跟鞋敲打著地面，噠噠的聲音，我知道他在後面看著我。
我開了門，我媽還沒有睡覺，我媽著急地說道，「你去哪了，起山去找你的了！」
原來他是剛剛要出去。
「我看見他了，我手機沒電了！媽你也早點睡吧。」我說道，接著走進了卧室，拿出充電器來充電。
我坐在卧室的床上，剛沖了點電，打開了手機，上面有二十多個未接電話，都是姜起山的，還有的是我媽的，不過我那時候睡得很好，就算沒睡覺，我也沒聽見。
姜起山走了進來，我假裝沒有看見他，把手機關上就要睡覺。
我氣鼓鼓地把被子蓋在了身上，閉著眼睛。
我的被子就掀開，下巴被他捏住了，痛得我睜開了眼睛。
我皺眉看著他，他坐在我的身邊，臉色陰沉，問我，「去哪了？穿成這樣去見誰了？」
我本來就對他一肚子怨氣，而且，他捏著我的下巴，我說不出來話。
我只是拚命地往旁邊一歪頭，不想和他去對視。
大概我這副樣子惹怒了他，又或者是我自從孩子丟了以來，他惹怒了我，我也惹怒了他。
「我今天只是隨便找了一身衣服，並沒有特意。」
我懶得解釋。
「隨便？不過也對，你隨便穿穿，就挺勾人的。今天去見誰了？」
「不說話嗎？」他問。
我閉了閉眼睛，這下徹底把他激怒了。
我怒了，我真的怒了，我狂躁地從床上坐了起來，把一個枕頭扔到了他的身上，「姜起山，你見過哪個母親剛剛丟了自己的孩子，就出去偷人的？我就算是要偷，也要等以後，找一個你看不見的時間，你意想不到的地點，我深更半夜回來，生怕你不知道嗎？」
我大哭了起來。
他不說話，伸手關了旁邊的檯燈，接著，這個人，他開始在羞辱我。
他的吻一如先前時候的暴風驟雨，讓我窒息，我在捶打著他的背。
可是我說不出話來，我想說，我剛做完了月子還不到兩個月。
他並沒有給我說話的機會，給了我最深層的疼痛。
那種許久都不曾有過的經歷，讓我低吼了一聲，他在我耳邊，又低聲問了一句，「感覺如何？」
我咬著牙，沒說話，額上卻是大汗小流。
「你也知道痛？那你知道我的痛嗎？」
我根本沒想到今天晚上他這樣對我，我知道他恨我，可是我也恨他。
我恨他當時吻我吻得不是時候。
我抬起拳頭來要落在姜起山的身上，可是手卻被他捉住。
他並沒有放鬆身下的動作。
我疼痛難耐，哽咽著說，「放了我，放了我！」
姜起山看到我的眼神有些渙散，終於停下了身下的動作，然後我一直愣愣地看著天花板，我本來想大哭一場的，可是，我媽在，我終究沒有。
我覺得下身有些疼，去了洗手間，到了裡面才發現，我的下身竟然輕微地出血了，雖然只是血跡，可是足以讓我恨透了那個人。
我拿著衛生紙，站在衛生間的玻璃鏡前面。
姜起山也跟了進來，「怎麼了？」
他問。
我把沾有血跡的衛生紙扔到了紙簍里，冷眼看著他，說了一句，「我恨你！」
然後，我就走出了衛生間。
他長久地都沒有出來。
我上了床，低聲哭泣，心想自己此生命運不濟，如同喬詩語一樣，我覺得我和喬詩語這一輩子的命運好像啊，都是生了雙胞胎，都離開了姓姜的男人，孩子和自己分崩離析。
我看到姜起山，就想起我的兩個孩子，其實我有一種預感，我感覺我和他，也離分手不遠了。
姜起山從洗手間里走了出來，接著伏在我身上，開始吻我，深深淺淺的吻落在我身上，他一直在喃喃細語，他說的什麼，我並不清楚，也根本就不想去探究。
第二日，我起床的時候，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姜起山已經坐在沙發上了，他在抽煙。
家裡連嬰兒房都布置好了，看著這個溫馨的家，氣氛卻如此陰鬱，我反感頓生，如果不是為了要找到孩子，我甚至都萌生了要輕生的念頭，可是我知道，我的孩子們沒有沉入茫茫人海，他們就在姚啟月的手裡。
我只要找到姚啟月就好。
姜起山看了我一眼，「你醒了？」
我沒搭理他，徑自要往外走。
「孩子被姚啟月帶到日本了，並且，她早就偽造好了各種的手續，把這兩個孩子當成了她的養子了！」姜起山說道。
我一聽腦子就炸了，姚啟月算什麼東西，把我的孩子帶去了日本，她根本就沒有這個資格。
我忽然間大叫了一聲，我捂著耳朵，對著姜起山說道，「給我買票，我要去日本！」
姜起山看了我一眼，「能不能冷靜點兒？」
「姜起山，那是我親生的孩子，我知道了他們的消息，我怎麼可能冷靜得下來？你冷靜，你坐在沙發上抽煙，你冷靜，你冷靜到-——你冷靜到像昨天晚上那樣對我？」我恨恨地說道，我都能夠體會出我當時的表情來。
他掐滅了煙，把煙蒂放到煙灰缸里，慢慢地走向我，冷冷地看著我，接著擲地有聲地說了一句，「昨天晚上的事情，對不起！不過孩子的事情，我說了，不許去！」
我就這樣愣愣地看著他，他轉身就走。
我在後面，跟著他，使勁地捶打著他的背，「我的孩子在日本，你為什麼不讓我去，你為什麼不讓我去啊？」
我的聲音慢慢地放低，有一種很絕望的感覺。
我慢慢地變得無力，他轉過身來，對著我說，「林知暖，那是你的孩子，也同樣是我的孩子，你不要自己難過就以為所有的人都在看笑話，我的孩子丟了，我也心疼！姚啟月去日本只是一個煙霧彈，她走遍了許多的地方，可是在哪裡都沒有駐足，她明知道我會查到她，所以她在和我捉迷藏。」
我的身子無力地癱軟下去，看起來一切都無望了，我喃喃地說了一句，「他們沒有奶，走過了那麼多地方，會不會餓瘦了？會不會面黃肌瘦了？嗯？起山？」
我歇斯底里地抓住姜起山的肩膀，無助地問道，希望他能夠給我一個很肯定的答覆。
姜起山看著我的樣子，口氣很溫柔地說了一句，「不會的，他們會很健康。」
我接著就抱住了姜起山，哇哇地大哭了起來。
姜起山在拍著我的背，湊在我耳邊說了一句，「乖乖的，聽話，情況沒有你想得那麼遭。孩子不會有事，他們只是短暫地和我們分離了。」
我哭著點了點頭。
姜起山拍了拍我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