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這麼很我？

  因為孩子的事情，所以家裡一直被一團陰雲籠罩著，我愁眉不展，心情像烏雲籠罩，隨便一點什麼，都會讓我歇斯底里。


  姜起山每日出去，然後回來就和我說情況如何。


  我心情始終不好。


  兩個孩子，就這麼一下子丟了，姚啟月讓我們找不到她的蹤跡。


  我甚至和我媽大吵了一架，忘了是為了什麼，可能是為了好多雞毛蒜皮的小事，我忘了，反正我的脾氣一下子就被激發出來了，我和她大吵，然後大哭，我媽接著就回揚州去了。


  我媽要走的時候，我已經後悔了，我本來想和我媽道歉的，可是沒有好意思開口，我媽一個人去的北京南站，坐高鐵走的。


  我沒去送，心裡很委屈。


  我有一種感覺，我孩子丟了，所有的人都要讓我著，即使姜起山也不例外，我隨時都可以和他們發脾氣，他們卻不能對我怎麼樣，否則我就大喊大叫，哭給她們看。


  孩子讓我變成了一個很脆弱的人。


  姜起山回來，問我媽去哪了，我說她回家去了，被我氣走了。


  他沒說什麼。


  發現我懷孕是一個月以後的事情，我很吃驚，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又會懷孕？不過是上次一次-——，而且我剛剛生完了兩個。


  我心裡很亂，我還惦記著承志和承希，而且，這個孩子並不是我和他愛的結晶，這是在我最仇恨他的時候懷上的這個孩子，我不想要。


  而且，我懷孕的事情，也不想告訴姜起山。


  如果他知道了，肯定會讓我把這個孩子生下來，這不是我心裡的想法，我不想要，我覺得生了這個孩子，是對承志和承希的背叛，為了這個孩子，我天天都睡不好覺，我本來因為那兩個孩子的事情，也睡不著，所以，我睡不著覺的時候，姜起山並沒有多想。


  他偶爾半夜會起來，看著我睡，撫摸我的頭髮，給我擦掉額上的汗，我有時候會情不自禁地抱住他，不過，這一切都發生在夢裡，只有在我陷在夢魘里的時候，若是尋常時刻，我是從來不會對姜起山這樣的，以前那個對他依戀依賴的林知暖早就不是我了。


  姜起山這時候也會抱住我，說到，「好好睡，好好睡，孩子會找到的。相信我。」


  我能聽到他的話，可我就是反應不過來，不知道自己這是在夢。


  偶爾姜起山夜裡會不在，他從來不告訴我去哪了，我明明心裡嫉妒得要命，可是我從來不問，任牙齒把嘴唇咬破，就是坐在沙發上，一個字都不說。


  我想去把這個孩子做了。


  這個孩子大概有三十七天了，我記得很清楚，因為從那以後，我們倆再也沒有過床第之事，他再也沒有要過我，所以肯定是那一天懷上的。


  我要打掉這個孩子的念頭和成釧說了，成釧很詫異，說像我這種剛剛做完月子又懷上孩子的人，還真是少數，不過，她問我懷孕的事情，姜起山知道嗎？


  我沒說話。


  成釧在電話里大驚小怪：「天哪？他還不知道？你自己去打了，你不怕他殺了你？」


  「殺了就殺了，反正我也不想活了。你到底陪不陪我去？」我最後問了一句。


  「去。」她回答。


  去流產總要找一個人陪著自己的，要不然，流完產身體虛弱，一個人肯定不行，我還是得讓她陪我去。


  我長吁了一口氣，以前想生孩子怎麼也懷不上，現在倒好，這個孩子來的可真不是時候。


  第二天，姜起山出去了，我和他說了，一會兒成釧要來接我陪我逛街，姜起山問我為什麼不開自己的車，我說我不想開，現在沒有心情，怕出事故。


  姜起山沒說什麼，我背著包去了樓下，成釧在等我。


  我的包里有我的醫保卡，還有衛生紙衛生巾什麼的。


  成釧看見我，說了一句，「瘦了。」


  我苦笑一下，孩子丟了我還能胖？那可真是沒有天理了。


  成釧說了一句，「還找沒到？」


  我搖了搖頭，沒有。


  成釧的車開得很慢，「這姚啟月也真是的，幹什麼不好，非要把你的孩子偷走，這不是惹火嗎？警察都知道是姚啟月乾的了，沒有措施嗎？這群警察是幹什麼吃的？」


  「姚啟月現在不是中國國籍，需要他國的引渡，而且，她現在人不在中國，遍地都是她的蹤跡，很不容易找，姜起山已經派了很多人在尋找，還有，姜起山現在會夜不歸宿！」最後這句話說出來，我才知道我有多心痛，原來先前的若無其事都是裝的。


  「經常嗎？」姚啟月問道。


  「不，就是偶爾。」


  「或許他有事呢，比如公司的事情，還有找孩子-——，你沒有問過他嗎？」她問。


  「沒有，我懶得問，也怕問了，傷了自己的心。」


  「說不定他就是等著你問呢？」


  我不回答了，我現在沒有心思，除了孩子的事情，我什麼都沒有心思。


  我不想提姚啟月，姚啟月現在還是行蹤不定，姜起山告訴我的，我越來越煩聽到她的消息，姜起山每次和我說起她，我也總是兩句話不到就聽煩了，我現在只想找到我的孩子，其他的，我都不關心。


  尤其聽到「姚啟月」這三個字，我就渾身難受，恨不得要殺人，我不排除我如果見到姚啟月我會殺了她的可能性。


  果然，成釧不說話了，車開得始終很慢，我以為她是因為顧及到我懷孕了，可是根本不是。


  我剛剛要去檢查，就看見姜起山站在那裡，成釧說了一句，「我先走了，你們兩個慢慢聊。」


  看起來是今天上午成釧告訴姜起山我懷孕的事情了，所以，她的車才開得那麼慢，就是為了給姜起山時間，讓他攔住我。


  姜起山就那麼看著我，良久以後，他說了一句，「這麼恨我？現在連我的孩子都不肯要？」


  我口中嘀咕了一句，「就是恨你。」


  其實我知道我恨的根本就不是姜起山，我恨姚啟月，不過，那天姜起山也間接地推動了孩子被抱走的事實，所以，我恨他，而且，我身邊找不到一個發泄的出口，我把所有的憤恨都放在了姜起山的身上。


  這對他不公平，可是，我沒有辦法。


  他走了過來，拉起我的手，「走，回家。」


  我一下子掙脫了他的鉗制，說了一句，「這個孩子我不要。」


  「為什麼不要？」他怒吼了一句，「因為是我的孩子所以不要嗎？」


  嚇了我一跳，想必醫院裡其他的人也被他嚇到了，因為旁人的目光都朝著姜起山看過來。


  我的口氣軟了一下，「不是！因為那兩個孩子丟了，我如果現在再懷一個孩子，我覺得對不起承志和承希，我-——」


  「那你有沒有想過，或許有了這個孩子，你對他們兩個的思念會減少很多呢？」姜起山的口氣也軟了很多，「你以為我不思念他們倆嗎？」


  我沒說話，眼淚掉了下來，打濕了我的衣襟，也許姜起山說的對，有了這個孩子，我就忙起來了，而且，這個孩子也是他的，或多或少地會打消我對那兩個孩子的思念之情，可是，這個孩子始終都不是他們倆啊。


  看到我可憐兮兮的樣子，姜起山拉起了我的手，走出了醫院的病房大門，上了車。


  我感覺到滿心滿心的全都是委屈，我在掉眼淚，我也想知道前幾天姜起山去哪了，姜起山不說話，我也不說話。


  良久之後，我還是沒有憋住，問了一句，「你前幾日不在家，去哪了？」


  「你說什麼？」因為我說話的聲音很小，所以姜起山沒聽見。


  我捏著自己的衣角，重新問了一句，「你前幾天不在，去哪了？」


  姜起山的口氣緩和了很多，我也聽到了他口氣中含著的笑意，「我去哪，你關心嗎？你現在全副精力不都放在孩子身上嗎？」


  不回答就算了，我的頭轉向窗外，看著車外的車水馬龍，「不說就算了！」


  「我前兩天去天津了，在碼頭守了一夜，再往前幾天，因為公安的一個命令，我去和他們一起去談論案子的結果了，只要姚啟月稍微有動靜，我就能知道，孩子當然也會很快有消息。」他說到，很淡然的模樣。


  我原來以為他沒做什麼，想不到做了這麼多，我還以為他讓某個女人給勾住了，留宿在別人家裡了。


  我沒說話，又嘀咕了一句，「誰信？」


  「不信？以為我在哪個女人家裡留宿了？」他問道。


  我沒理他，可是我覺得我心裡現在有淺淺的陽光灑下來，驅散了長久以來我心裡的霧霾，我本來以為我和姜起山這一輩子都不會柳暗花明了，我和他之間，會因為孩子的事情，而有長長久久的誤會和糾紛，可是這一刻，我覺得我錯了。


  只要他在找，我就相信孩子肯定能夠找到的，這個孩子，既然他要，我也不想打掉了，也許他說的對，有了孩子，我會減輕對另外兩個孩子的思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