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下跪2
第五十三章 下跪2
皇上看了看床上,見寧越女仍睡著,就小聲問到徐琳,“你家娘娘狀況可好?”
“回皇上,剛太醫說,娘娘中暑嚴重,一時怕是無法侍奉皇上了。”
皇上見徐琳所說和剛才張辛民所述一致,因此深信不疑,隨後麵帶憂色去到床邊,又快速坐下,然後掀起寧越女的褲腳至膝蓋以上。
見膝蓋處果然傷痕清晰,血跡可見,一時氣憤積聚,手不覺間放在了寧越女大腿上。此時,寧越女突然抖動了一下,皇上立刻移開手,回過頭看向寧越女,似若有所思,一陣子後才離去。
不久後傳來消息,說皇上惱怒淳貴人行事失儀,不知輕重。自即日起,淳貴人閉門思過,無召不得出。
半個時辰後,又有消息傳來,說是皇上鬆了口,淳貴人隻需當日閉門思過,任何人不得探視。
當晚,皇上前往寧越女寢宮。
“娘娘,皇上來了。”徐琳說到。
“告訴他我已經睡了,今晚不便侍寢。還有,就說我這幾天閉門修養,清靜有利於我早日恢複。”
徐琳聽罷去到門口,按照寧越女的意思回了皇上,皇上聽後根本不依,隨後說到,“寧兒,你是在怪朕嗎?”
寧越女回應到,“皇上,臣妾尚未痊愈,實在無法陪伴皇上。皇上今晚不如去其他姐姐那兒吧。”
皇上聽後氣上心頭,卻不忍離去,“你還是在怪朕。”頓了會兒後說到,“罷了,朕之苦心,你將來自會明了。你知道,朕隻想去你這裏,其他妃嬪那裏都不去。”
說完後,好一會兒沒了聲音,最後聽到皇上說了句,“回靜心殿!”
兩天後。
“娘娘一連幾天都不見皇上,接下來有何打算?”徐琳問到。
“我讓你打聽雙陵戰事,如何了?”寧越女一邊打扮,一邊隨意問到。
“不出娘娘所料,蘇和阿爾燦再次得勝而歸,一時風頭正盛,連皇上派去祝賀的大臣都不放在眼裏。依我看,這個蘇和阿爾燦是光鮮不了多久了。”
“為將者,最忌驕傲自滿,功高震主,蘇和阿爾燦此舉,無異於斷送了自己的前途。”寧越女說著將一隻精致的簪子插在頭上,又對著鏡子看了看。
“不過,淳貴人隻要一天不倒,我們就唯有看人家臉色。這總也低人一等的日子,斷不能一忍再忍。”寧越女說著,把胭脂抹在滑嫩的臉上。
“娘娘可有新的計?”徐琳問到。
“聽說皇上去姐姐那裏了?”寧越女好像沒聽見徐琳的話似的。
“對,這會兒或許還在劉貴人處。”
“娘娘打扮得如此花枝招展,莫不是……”徐琳驚喜道。
“走吧。”寧越女起身就往門外去,後麵徐琳笑著跟了上去。
劉貴人寢宮。
“姐姐。”寧越女好幾天沒去劉貴人這裏,因此分外親熱。臉上笑容燦爛,沒有半分之前中暑的跡象。
皇上見狀,輕咳一聲。
寧越女聞聲,立刻行禮道,“臣妾見過皇上。”言語中,仿佛方才沒看見皇上一般。
“平身吧。”
“臣妾有眼無珠,一時無視皇上,罪該萬死。”寧越女並不起身,而是如是說道。
“罷了,朕且信你,起來吧。”皇上語氣沉著,依然凝重有力。
“謝皇上。”說罷,寧越女才緩緩起身。
“聽聞妹妹前幾日中暑了,現在可好了?”劉貴人關心道。
寧越女瞧了瞧皇上,又笑著對劉貴人道,“沒事了,吃了張太醫的藥,不過幾天功夫就恢複如初了!”
“我這裏還有幾根上等人參,妹妹待會兒一並帶走吧。”
“既然如此,那妹妹就不客氣了。”寧越女和顏悅色道。
“這裏好像也沒朕什麽事,洪柏森,陪朕去禦書閣!”說罷,皇上生氣地離開。
“臣妾恭送皇上。”劉貴人行禮罷,見寧越女站著不動,因此納悶道,“妹妹是在和皇上賭氣?”
“妹妹豈敢?”寧越女笑道。
“難不成,還有你不敢的?”劉貴人同樣笑道。隨後認真道,“不過,皇上再怎樣也是九五之尊,宮中基本的禮節,妹妹還是要注意的。你們這樣也好,好事多磨吧,慢慢兒地,皇上也就離不開妹妹了。”
說著,劉貴人臉上露出莫名的微笑。
“姐姐想哪兒去了?”寧越女說著轉到一旁,似有些許生氣。
“我也是女子,你想什麽,我難道不能猜知一二?”劉貴人邊說邊看著寧越女的側臉,隨後道,“這後宮裏,姐姐幫不了你什麽,你多和皇上親近,姐姐也能欣慰很多。”
頓了會兒,劉貴人又道,“最近姐姐沒去看你,你不會在怪姐姐吧?”
寧越女又立刻轉身笑道,“姐姐可真是多慮,妹妹豈會怪姐姐?”說罷,寧越女拉著劉貴人的手道,“當初要不是姐姐救我,如今,恐怕……”
剛說到這裏,劉貴人就用手指擋住了寧越女的嘴,“人沒事就好了,過去的事,還提它作甚。”
三天後,禦書閣。
“這麽晚了,你還來。”
“臣妾特地前來請罪。”寧越女說得有模有樣,仿佛真是如此。
“你先起來吧。”
“皇上不原諒臣妾,臣妾不敢起身。”
“既然如此,你且說,何罪之有?”皇上無奈之下唯有如是道。
“臣妾那日故意冷落皇上,還佯裝不知,此其一;早日裏並未病重,卻刻意隱瞞,此其二;臣妾藐視君威,蔑視皇權,此其三。有此三者,臣妾萬死不足惜。”
見寧越女一本正經,皇上一時口中無話。
“皇上不說話,就是表示不原諒臣妾,既然如此,臣妾當長跪不起,願以此減輕皇上對臣妾的不滿。”
皇上別無他法,隻好親自下去寧越女身邊,然後緩緩將寧越女扶起。剛起身,寧越女頓覺膝蓋一陣疼痛,差點再次軟下去,好在皇上一把扶住。
“那日裏,你膝蓋受傷,方才又久跪不起,就不怕再傷了膝蓋。朕可不希望自己的愛妃是個殘廢。”皇上溫柔道,語氣中滿是寵溺之色。
“方才隻想著皇上能原諒臣妾任性,哪裏顧及這麽多。”寧越女看著皇上道。
寧越女被皇上扶著,一瘸一拐去到旁邊坐下。
“朕就知道,你那日打扮得花枝招展出現在劉貴人寢宮,就是算準了朕放不下你。你這招欲擒故縱,硬是把朕玩弄於股掌之中。”
“看來皇上仍然不原諒臣妾,那臣妾隻好……”話未說完,寧越女又要下跪,皇上趕忙製止並帶著愛意嗬斥道,“你這烈女子,難不成要朕給你賠不是才可罷休!”
寧越女聽罷,瞬間變了臉色,扭頭看向一旁,沉默不語。
“好了,是朕不好。”皇上終究敗下陣來,隨後拉著寧越女的手溫和道,“朕曾答應過你,絕不放過任何一個參與下毒之人。朕應允之事,未有不成者。”
“臣妾聽聞,蘇和阿爾燦居功自傲,遲遲不上交兵符,想來,皇上這幾日必為此勞心傷神吧。”
寧越女終於說話,皇上欣喜不已,隨後道,“愛妃可有良策?”
“臣妾素來聽聞蘇和阿爾燦狼子野心,身為居西族長老,卻四下散布獨立之言。此人包藏禍心,不如早日除去。”說罷,寧越女看向皇上,打量著他的細微表情。
皇上神色凝重,一會兒後說到,“如今他兵符在手,若與之硬拚,朕雖也有五層把握,但終究傷的是越國兵士,朕豈能忍心?”
見皇上愁眉不展,寧越女微笑著輕鬆道,“此兵符使用不足十年,意義微弱。皇上不如一道聖旨下去,撤去蘇和阿爾燦督軍職位,同時收繳兵符。”
“你倒是提醒了朕。此兵符製成不足十年,威懾力極低,就算蘇和阿爾燦憑借兵符帶兵攻我首都鮮讓,也怕是力不從心。”
“皇上言之有理。現下,皇上最擔心的,莫過於北境總督蘇察林會否和其子一條心,合兵謀反。”
“愛妃以為,蘇察林可信否?”
“蘇察林為人素來謙遜,其門下多是精忠報國之人,以此看來,當不會和蘇和阿爾燦同流合汙。”
“無論如何,蘇和阿爾燦也是其子。蘇察林雖為人忠義,卻也是個特別愛重子女之人。前幾日他還多番上表,讓朕不可專寵,應當雨露均沾。由此可見,此人倚老賣老,早已不複當年賢德之名,”
“臣妾失察,還請皇上恕罪。”寧越女言辭懇切道。
“你也是一心為了朕,為了越國,‘人非聖賢,孰能無過’。”
“天色已晚,臣妾也乏了,還請先行告退。”
“朕今夜可否去愛妃寢宮?”
“蘇察林說的對,皇上應當雨露均沾,所以,還是再過幾日吧。皇上還請保重龍體,早點歇息。”寧越女言辭誠懇,沒有絲毫做作撒嬌之態。
寧越女很快離去,留下皇上一人在禦書閣。
洪公公見寧越女獨自出來,因而急著問到,“娘娘這是還在和皇上置氣?”
“公公這是哪裏話?我何時同皇上置氣了?”寧越女若無其事道,隨後揚長而去,留下洪公公一頭霧水,自言自語道,“皇上這不是還得睡靜心殿!”
寧越女沒有著急回去,而是去了中正宮,同行的還有華怡妃的侍女阿離。
由於天色已晚,夜近子時。中正宮四處黑漆漆一片,偶爾能聽到風吹動樹葉的沙沙聲,又或者幾聲鳥鳴。
“站住,擅闖中正宮者,殺無赦!”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寧越女立刻明白,此人就是上次阻止她探視的宮女。
然而,今時不同往日,寧越女還沒說話,阿離已經出手。不到三招,對方已經暈倒在地。由於四周漆黑,對方並沒能看清寧越女和阿離的麵目。
兩人繼續向前,穿過茂密悠長的雜草叢,從而來到一個亮著幽光的房間。四周寂靜無聲,阿離敲了敲門。
好一會兒,門才終於打開。隨後,裏麵一個頭發亂蓬蓬,臉上布滿憂傷和落寞的淒慘女子出現在門口,並疑惑地看向眼前兩個身材婀娜的女子。
“娘娘!”阿離見華怡妃落寞至此,不禁哭喊出聲,聲音撕心裂肺,感人肺腑,寧越女不禁為之動容。
見這個女子哭喊著跪倒在自己身前,華怡妃仿佛想起了什麽,一會兒後終於說到,“阿離,你……你是阿離!”華怡妃聲音中帶著驚訝和極大的喜悅,仿佛重新看到了生命的一絲曙光。
“是我,我是阿離。”阿離拉著華怡妃的手,隨後讓華怡妃觸摸自己的臉。
華怡妃又看看旁邊的陌生女子,正疑惑著,寧越女開口道,“我們進去說吧”。
三人一同去到內室,寧越女立刻行禮道,“臣妾和風寧越女見過華怡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