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佳人再會
第五十四章 佳人再會
說罷，寧越女起身繼續道，“臣妾聽聞娘娘三年前受冤失子，心中很是不平。今日前來，實為娘娘申冤。”
“都這麽久了。那個賤人還日日派人盯著我，你們進得來，想必，她的手下已被解決了。這三年來，本宮受盡委屈，卻無時無刻不在考慮為腹中孩子複仇雪恨。”
華怡妃眼中含恨，麵色鐵血，隨後繼續道，“當年，他做的孽，如今，也是時候還了。”說到這裏，華怡妃感歎道，“可是，你不過是一個和風，如何能鬥得過貴人？想當年，本宮和她同為貴人，她也不曾把本宮放在眼裏。”
借著房間內的燭光，華怡妃的麵孔清晰可見。雖然多了歲月留下的哀傷，但依然具備美人兒的輪廓。隻是聲音有些沙啞，或是傷心過度所致。
寧越女聽罷，笑著輕鬆說道，“姐姐盡管放心。”寧越女一邊走一邊繼續分析道，“當年，淳貴人之所以如此跋扈，莫過於有他的父親蘇察林撐腰。現如今，她又多了一個川南巡撫的兄長作為後援。”
聽到這裏，華怡妃心中一顫，卻看著寧越女不慌不忙的神態，隨後又很快站定，聽寧越女逐字逐句道來。
“可正因如此，正所謂，”寧越女又緩緩坐下，“過猶不及。淳貴人仗著這兩個後盾，在宮中肆無忌憚，為所欲為。而我越國宮規深嚴，律法嚴明，”寧越女說著看向華怡妃，“皇上治下，豈容踐踏！”
說罷，寧越女又緩緩起身，邊走邊道，“淳貴人作繭自縛，此時若不趁機除去，更複何時？”
見寧越女言之有理，華怡妃激動道，“看來妹妹已有了對策。可是，本宮仍有疑慮。”
華怡妃剛說完，寧越女即說到，“娘娘在想，你我非親非故，我為何冒險幫你。”
華怡妃點了點頭。
“淳貴人在宮中放肆日久，早已讓宮中眾多妃嬪怨聲載道，”說著，寧越女輕輕拉起華怡妃的手笑道，“妹妹幫姐姐，也是幫自己。”寧越女微笑中布滿誠懇，華怡妃不覺已被打動。
寧越女說罷，又放開華怡妃的手，然後轉身，臉色已是嚴肅之態，說到，“其實我也可以告訴姐姐，”寧越女又立刻轉身看向一旁，臉色中隱藏幾分殺氣道，“淳貴人和我有不共戴天之仇，我和她，斷不可共存！”
聲音綿長有力，仿佛不斷在房間內回響。
華怡妃聽罷，深感這個寧和風不簡單，心中不禁佩服幾分。
寧越女轉而又來到華怡妃身前，拉著她的手微笑道，“姐姐失去孩子後，雖很少見皇上，但皇上仍掛念姐姐，將姐姐從貴人提升至怡妃。由此可見，在皇上心中，姐姐的地位是多麽的高！恐怕，妹妹也要望塵莫及。”
“當年，本宮也算傾國傾城。風華之儀，說句不謙虛的話，可冠絕後宮。此外，琴棋書畫，無不精通。就連香山軒的慕容若，也不得不對本宮禮讓有加。”
香山軒，又是這個地名！寧越女似乎想到了什麽，卻沒有清晰的印象。
看著華怡妃回首過去，寧越女仿佛看到了當年那個風華絕代、豔貌無雙的女子，感慨道，“怪不得皇上這般寵愛您。”同時心想，難怪淳貴人想千方百計除去您。
寧越女繼續道，“妹妹聽聞，皇上自從有了薰藝後，就很少去後宮了，可還是放不下您，後來還是和姐姐有了一個孩子。”
“皇上從小頗有天資，又勤於政事，不近女色。可那天，我剛剛沐浴出來，身上香味環繞，又隻裹著一條薄紗。不想，皇上竟然瞧見了。
皇上正值青春陽剛，一個好男兒哪裏受得了這樣誘惑，不論本宮如何掙紮反抗，終掙脫不了。誰知，這麽一次任性，竟種下禍根。不久後，本宮懷孕，朝野遍喜，六宮皆驚。
皇上興致突然，將本宮從和風升為貴人，更是引得宮中妃嬪各種眼紅怨恨。”
“想必，皇上自從那次和姐姐風花雪月後，就更加嚴於律己，斷不讓禍端重演。”寧越女回想起同寢時皇上的君子之風，不禁含笑如是道。
“那之後，皇上再不提讓本宮侍寢之事，每天下朝就會前往中正宮。可是，佳人不再，看到的不過是個絕望甚至瘋癲的廢人。漸漸地，皇上來的次數就少了，最後，甚至從不來中正宮了。”
聽聞至此，一旁的阿離恨恨道，“看皇上平日裏一副君子的樣子，未曾想，也不過是個道貌岸然的小人！”
寧越女聽罷，不覺心中驚嚇，立刻看了看周圍，隨後對阿離嚴肅道，“皇宮之中，豈可放肆！”
阿離意識到自己言語有失，因而道歉道，“是奴婢不好，言語無狀。”
華怡妃見狀說到，“今日暫且如此，你們還是先回去吧。本宮平日裏瘋瘋癲癲，還不至於讓淳貴人痛下殺手。改日你們商量好具體對策，再來不遲。”
寧越女想了想後，握著華怡妃的手關切道，“既然如此，姐姐且保重，妹妹改日再來看你。”
隨後，二人趁著夜色走小路離去。
“依我看，皇上不像那種人。這其中，應當有什麽誤會。”寧越女一邊說著話，一邊快步前行。
“星夜幽光處，佳人再會時。”
“誰！何人吟詩？”寧越女匆忙趕路，突然聽到有人說話，因此心中一驚。
阿離聽罷，立刻在黑夜中搜尋對方的位置。
“多日不見，你已然忘記本王了。”聲音和緩溫順，頗為熟悉。
“你是何人，裝神弄鬼！”阿離說著就要動手的樣子，寧越女卻立刻止住。
“來人可是七爺？”寧越女語氣委婉恭敬。
說罷，一個高高的男子緩緩從路邊的溪澗走去，黑暗中，沐著幽幽的月光，模樣也越發清晰。此時，正麵帶溫和的笑。
寧越女見罷，心中的慌亂反而平息了，隨後行禮道，“妾身見過七爺。”然後回身又道，“天色已晚，七爺為何在此？”
“記得你上次也同樣問本王這個問題，”七爺繼續道，“本王隨風，隨處皆在。”
寧越女看了看四周，見四下寂靜無人，才又心安一點。此時，七爺又道，“今夜，月光狡黠，實為難得。可願陪本王小坐片刻？”
說罷，七爺徐徐朝著溪澗而去，寧越女跟在身後，心想，反正四下無人，此處幽靜難尋，不如休息片刻。
溪澗流水潺潺，七爺靜坐在一個大石頭上，寧越女坐在相鄰的另一個石頭上，阿離則留在黑暗處看是否有人前來。
月光撒在流水上，夜間的波光別有一番風味。兩人靜靜坐著，像在感受某種特別的寧靜。
“王爺腰間別的木棒為何物？”
“你是說這個？”說著，七爺已經將物件取將下來，隨後在寧越女眼前晃了晃。
“上次怎不見王爺隨身帶著？”
“想是本王的風韻遮蔽了佳人的雙目，因而才看不著的。本王的扇子從不離身，何以會見不到？”七爺說著已經收回扇子，握在手中。
“王爺還是這般油腔滑調。”說著，寧越女故意把頭調向一側，卻又好奇地轉過頭道，“王爺說，這是一把扇子？”
七爺見寧越女麵帶疑惑，因此揮了下手，一把扇子立刻展開，卻把寧越女嚇得站了起來，再連退數步。
七爺見狀笑道，“宮中都言，皇兄尤為寵愛寧和風，卻不曾想到，竟這般膽怯。”七爺說罷用扇子隨意地扇著風。
“哪有人用利器做扇子的”，寧越女小聲嘀咕道。隨後繼續道，“本宮也沒想到，一向溫文爾雅的王爺，竟也會有暗器傍身。”說罷，寧越女已經再度坐下。
“這是前年，波斯進貢的東西，皇兄一高興，就把它賞給我了。據說，全國隻此一樣，絕無其二。”
“這麽神秘，可否給我看看。”寧越女別有興致道。
七爺隨即遞過扇子，同時說到，“一共十二枚利刃，若用掉了一枚，就再也沒有了。”
寧越女仔細瞧著扇子，其中隱藏的利刃在月光下綻放著寒光，想是由極特別的金屬精心打磨而成。
“十二枚利刃尤在，想必王爺一定特別愛惜此扇。”說著，寧越女已經雙手遞回折扇。
“送你了。”王爺卻隨意般說到。
寧越女感到難以置信，“如此貴重的折扇，妾身豈敢承受！王爺的美意妾身心領了，還請王爺收回吧。”
“時候差不多了，本王也要走了。”說罷，七爺獨自起身，然後向黑夜中走去，嘴上不忘念著，“星夜幽光處，佳人再會時。美哉！美哉！”
阿離已經來到身邊道，“王爺這是什麽意思？”
“文人雅客罷了，並無他意。”
寧越女隻好收起折扇，然後同阿離返回寢宮。
兩天後。永壽宮。
“臣妾見過太後。”寧越女笑著行禮，旁邊站著薰藝公主。
太後常待在寢宮，本就悶得慌，現在突然見到寧越女和小公主，一時喜上眉梢，快速走上前去說到，“平身！”隨後好好打量著薰藝公主，眼中的喜愛特別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