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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是你又如何?

  第六十四章 是你又如何?

    “臣妾隻是念及薰藝中毒一事,否則,也不想讓皇上為難啊,關於此事,還請皇上定奪吧,無論怎樣的決定,臣妾都理解支持。”說罷,寧越女伸出手去,然後握著皇上的手。


    皇上愁顏略微舒展,寬慰些許,將自己的手覆蓋在寧越女的手上,眼神深處,似在感恩於寧越女的深明大義和體貼入微。


    寧越女麵容依然溫和,卻多了一分遺憾,道,“隻是,淳貴人毒殺臣妾不要緊,但臣妾一直視薰藝為親生女兒……”說著,寧越女妝容已散,竟嗚咽哭出了聲,後麵的話已無法成行,卻已然明了。


    寧越女繼續哭著,又從皇上那裏抽回手,隨後盡力用手掩麵,以免讓旁人看了笑話。


    情真意切,真情所在,眾人已無法分辨真假,包括皇上在內,也不得不傷感萬分。皇上伸出手去,本想撫摸寧越女的臉頰,卻在觸及的刹那收回了手,又蜷縮成團,隨後又覺不妥,因而散開拳頭,如此反複,終沒有說一個字。


    “皇上,奴婢鬥膽為我家娘娘鳴不平,為公主和太後鳴不平,還請皇上做主!”說罷,徐琳已經跪在地上,麵目堅定。


    隨後,碎花也順意跪下道,“奴婢請皇上做主。”


    房間內越發壓抑,鴉雀無聲,唯有寧越女悲痛的哭聲清晰可聞,卻反而增加了房間裏的壓抑和煩悶。


    正值此時,房間外太監大聲傳,“潘怡妃到!”


    很快,一個國色天香的女子走進房間,隨後有禮有節地施了禮,像一個大家閨秀一般。


    皇上正左右為難,胸中煩悶無處訴說,因而不耐煩道,“你來此作甚?”


    “臣妾聽聞修竹居出了事,又說葛貴人揭發淳貴人蓄意謀害我大越國公主殿下,想來茲事體大,不由得趕來一察究竟,不想,皇上卻早早到了這裏。”潘怡妃聲音一如從前,無異於後宮管理的典範。


    “如此說來,今日,這後宮是要變天了。”皇上語氣越發凝重,眾人聽罷不覺心中一驚。


    皇上複看著葛貴人,神色嚴肅道,“你告訴過多少人,有關此事?”


    “臣妾並未告訴他人,隻是……隻是宮中的宮女太監罷了。”葛貴人麵目憂懼,說罷即垂下了頭。


    “宮女太監!據朕所知,你宮中宮女太監不下二十人,”皇上語氣再次加重,隨後更是憤憤道,“你告訴他們,是想讓整個六宮都知曉得一清二楚嗎?”


    葛貴人聽罷,神色再度恐慌了幾分,顯得有些慌不擇路,一時無言以對。


    寧越女漸漸平息了哭聲,聲音微弱道,“皇上,”隨後含情目般看著皇上道,“臣妾想來,姐姐也隻是為了薰藝公主抱不平,為了六宮被淳貴人侮辱的姐妹鳴冤罷了,還請皇上諒解!”


    寧越女方才一哭,妝容已去大半,又因悲傷所致,臉色有些慘白,讓皇上一時無心責罰葛貴人,轉而和緩道,“罷了,朕姑且不追究你的衝動,你們都起來吧。”


    “謝皇上。”潘怡妃和葛貴人一同謝恩,隨後起身,又分立兩旁。


    此時,恰巧洪公公走進來,又小心翼翼道,“皇上,淳貴人來了。”說罷,洪公公緩緩退出去。


    寧越女見皇上這般受累於那位,臉上淺笑幾分,卻看不出任何意味。


    眾人聽聞淳貴人來此,多為之吃驚。別人唯恐避之不及,偏偏這個女人要反其道而行之,真是不怕死麽?

    洪公公剛退出去不久,一個容貌清秀芳豔的女子走進房間,要是唯獨看她那雙眼睛,必會以為是何方傾城佳人。


    “臣妾千流娜拉氏蘇和娜,叩見皇上。”


    本以為隻有淳貴人一人,不料。


    “臣妾馮尋樂叩見皇上,願皇上萬福金安。”


    聽罷,寧越女心想,原來淳貴人不姓蘇,難怪,她本是居西族人,並非中原人,當然不會姓蘇了。


    “平身吧。”皇上鎮定而視,雙眼微眯,看不出心中如何想法。


    “臣妾聽聞有人蓄意構陷臣妾,所以立馬趕來,希望皇上能為臣妾主持公道。”蘇和娜說著就下跪在地,臉上恭恭敬敬,仿佛確有其事。


    寧越女和葛貴人都是一驚,相視一看後又移開目光。寧越女不先說話,隻是用手巾擦著剩餘的淚水,同時留心皇上如何回答。


    皇上並不深感驚訝,隻是淡淡道,“如此說法,有何憑據?”


    “皇上,臣妾那日親眼看到寧聽雨和葛貴人相聊甚歡,隨後二人一同去到葛貴人宮中。那日不久,一向同寧聽雨不和的葛貴人,今日就到修竹居聯手寧越女告發娘娘,這一切未免太巧合了。”


    寧越女隻是看著馮明意,並沒有任何明顯的情緒可以捕捉,同時心中快速思索,早知道你不是什麽省油的燈,今日,果然還是給本宮添亂了。


    不過,不作死,你尚可憑借可愛縱橫一時,如今,你偏偏站在了本宮的對立麵,那也由不得你可愛與否了。


    寧越女從容淡定,若無其事般淺笑道,“臣妾本不想再追究此事,可無奈淳姐姐抓住此事不放,臣妾就不得不為自己開脫幾句了。”


    說罷,寧越女看向馮明意道,“馮姐姐一向刁蠻任性,眾多姐妹中,就屬姐姐你最受得起可愛這個詞,現如今,怎麽也學淳貴人顛倒是非、不分黑白了呢?”


    馮明意聽罷,臉上可愛笑道,“寧越女,我早知道你有幾分本事,可你這樣是奈何不了我的。你以為就你博學多識麽,本宮看過的典故不比你少!”


    “你雖說看見葛貴人和寧聽雨在一起,可曾聽聞她們密謀?”皇上嚴肅道。


    “回皇上,當時,門外站著她們的侍女,臣妾不敢靠近。可是,臣妾見她們鬼鬼祟祟,定不會幹什麽好事!”說罷,馮明意狠狠看了一眼寧越女,又不屑地移開目光。


    “皇上,臣妾冤枉啊!臣妾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行不了構陷宮中妃嬪這等誅滅九族的事啊!”葛貴人聽罷再度驚恐磕頭,麵容已亂。


    寧越女卻笑道,“如此說來,似乎並不能說明臣妾聯手葛貴人蓄意構陷,倒更像是馮姐姐的臆測而已。妹妹卻是不知,馮姐姐如此急切於臆測妹妹,究竟目的何在?”


    見寧越女麵不改色,馮明意不覺急了幾分道,“你少在這裏裝糊塗,眾人都知道,你一向和葛貴人少有來往,剛見麵沒幾次,她竟然來到你這修竹居告發娘娘,你說,這不是你們串通好的是什麽!”馮明意擺出一副不由分說的樣子。


    寧越女並不理會馮明意,隻是開口道,“不知其他人如何,臣妾確實聽聞了許多關於淳貴人的負麵消息,也不知是真是假。不過,方才葛貴人所言,皇上也聽見了,似乎和傳聞一致啊。”


    說罷,寧越女看看皇上,再繼續道,“如此說來,淳姐姐當真是十惡不赦了。縱使皇上仁慈,但姐姐驕橫,怕是不會理解皇上的苦心了。”


    寧越女微微湊近淳貴人一點道,“姐姐是不會悔改的吧!”說罷,寧越女頭又回過去淺笑道,“也對,姐姐不會承認自己作惡多端,又談何收斂呢?”


    淳貴人終於發話道,“你少在這裏血口噴人,本宮的是非對錯,全在皇上這裏,豈容你一個小小聽雨在此置喙!”


    說罷,淳貴人更是一副氣勢洶洶的樣貌,寧越女見狀立刻道,“姐姐可曾記得,三年前的謁月節麽?”


    “如此久遠的事,我記它作甚?”淳貴人不屑道。


    “姐姐你張揚跋扈慣了,自然是貴人多忘事。既然如此,妹妹就幫你回憶吧。說起那日,想必皇上記憶比臣妾深刻十倍不止吧!”寧越女轉眼盯著皇上,仿佛即將揭曉一件被曆史掩埋的冤假錯案。


    “三年前的謁月節?你說的事關華怡妃?”皇上神色又一次凝重起來,仿佛在警告寧越女慎言,否則,就別怪他不念及昔日情意!

    淳貴人聽及“華怡妃”三個字,目光瞬間一閃,隨後又快速恢複。


    寧越女卻並無半分畏懼,從容淡定而言,“三年前,中正宮的華妃因為一場意外的大火而痛失胎兒,從此,琴棋書畫無不精通,又傾國傾城的華妃萎靡不振,終日以淚洗麵。而促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和投毒於我修竹居的竟是同一人,到如今這地步,姐姐,你還不肯認錯麽?”寧越女目光堅定,似乎認定淳貴人就是一切的始作俑者,像板上釘釘一樣不由分說。


    皇上聽罷大驚,立刻問道,“當真?”


    寧越女恭敬道,“回皇上,臣妾所言句句屬實,並無半句謊言。”


    眾人聽罷,無不為此感到驚訝不已。


    “你胡說八道,既然說本宮是主謀,有何憑據?”淳貴人語氣急切,險些失了分寸。


    “本宮就是憑據!”正值此時,一個陌生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聲音清脆有力,又婉婉動聽。


    皇上察覺這種聲音似曾相識,卻總也想不起來是誰,心中隻是十分好奇,雙眼緊緊盯著門外看,希望對方快快現身。


    片刻後,一位衣著鮮豔,麵目如花的女子走進門來,過春風十裏暖意,扶弱柳百裏生姿,“傾國傾城”,大抵也就是如此了。


    皇上見後,眼神驚訝至極,一時不顧自己君王的身份,快速起身。


    淳貴人見狀,一時驚慌失措,連退幾步,險些跌倒在地。馮明意等人見後,隻覺此人氣度不凡,卻甚感陌生。


    寧越女和葛貴人一同行禮道,“見過華怡妃。”


    隨後,修竹居中眾人一同行禮,唯獨淳貴人愣愣地,依然感到難以置信。


    華怡妃見皇上迎至門口,因而感慨萬分道,“皇上,一別數年,您可好?”頓時淚流不止,不能自已。


    皇上一時啞然,良久才道,“朕很好,今日得見愛妃,朕已滿意之至。人生如此,夫複何求!”皇上緊緊握著華怡妃的手,見她的手已不如以前纖細,麵容也不複當年的本色,不覺心痛道,“這些年,你受苦了!”


    “臣妾確實受苦了,不過,這一切卻都要拜這個女人所賜!”華怡妃說罷即伸手對準不遠處驚愕不已的淳貴人,隨後含情脈脈地看向皇上繼續道,“當年,要不是她派人火燒中正宮,臣妾何至於落到如今的地步。臣妾本來和皇上已有一子,如今,這個孩子也死在了她的手裏!”


    華怡妃言語憂傷,好似帶著多年來累積的恨,如今,這種累積的恨意瞬間轉移到皇上身上。皇上輕輕拍拍華怡妃的手道,“很好!”隨後轉身,複回到座位上。


    “不可能,你不是瘋瘋癲癲的麽?如今怎麽可能這般正常?你不是!你不是華怡妃!你……你……你究竟是誰?”淳貴人神智錯亂一般,已然認不清現實。


    “淳貴人,不!朕應當喚你的本名,千流娜拉氏蘇和娜,你這一族,著實是為朕爭光了。父兄都手握兵權,你又獨步後宮,就連朕——,就連太後都可以不放在眼裏,如此,也正如寧愛妃所言,當是十惡不赦了。”


    “皇上,臣妾縱使刁蠻任性,但臣妾兄長和父親一起為越國立下無數汗馬功勞,皇上不顧及臣妾,難道也不再念及為皇上浴血殺敵的父兄,和他們手下的萬千將士嗎?”淳貴人說著已痛苦跪地。


    “這些姑且不論,你且說,三年前,你是否火燒中正宮?是否因此導致華怡妃流產?”


    “臣妾素來聽聞皇上尤為喜愛華怡妃,又豈敢放火燒宮,如此,臣妾豈不是全天底下最大的傻子了,皇上!縱使您對華怡妃千般嗬護,萬般愛重,也不可聽信她的一麵之詞啊!”淳貴人淚流滿麵,好像受到了極大的委屈,同時悲痛大哭。


    這時,門外走進另外一個女子,身材婀娜,相貌秀氣。


    “奴婢風葉離見過皇上,願皇上萬福金安。”


    “平身吧,你為何來此?”


    “奴婢曾為中正宮侍女,中正宮被燒當天,奴婢親眼所見,確是淳貴人所為,奴婢可以作證。”風葉離語氣決然道。


    “既如此,蘇和娜,你還有何話可說?”皇上已經沒多少耐心,語氣反而輕鬆了許多。眼神也放鬆了,不再像方才那般左右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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