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我究竟算什麽
第一百零八章 我究竟算什麽
阿姿回答,“確有其事,還不止於此。”聽到這裏,慕容靜兒看向阿姿尖銳的目光中多了無邊的恨,仿佛要把這個小女子碎屍萬段一般。
玄仁聽罷,惡狠狠地看了看慕容靜兒,慕容靜兒不敢和皇上對視,立刻低下頭去,臉上驚恐之情油然而生。
玄仁問,“她還幹了什麽?”語氣生硬而沉重,仿佛積壓著無數不滿,並且還在不斷增加。
“一次,一個宮女因為議論慕容貴人的身世,被慕容貴人一氣之下著人割下了舌頭,另外,慕容貴人下令將一個宮女杖斃,但她並沒有犯錯,隻是因為慕容貴人不喜歡她。”阿姿一邊回憶一邊述說。
玄仁聽罷氣憤不已,不再聽阿姿繼續講述,而是狠狠盯著慕容貴人,言辭犀利道,“朕竟不知,你是這樣一個人。”隨後凝神斂息,思索片刻又道,“那她為何要殺你?”
阿姿顫顫答道,“因為奴婢聽見了娘娘和玫槿的談話,說要利用薑多舛陷害寧娘娘,從而一舉除掉寧娘娘這個眼中釘。”
玄仁聽罷仿佛鬆了一口氣,身子往後仰了仰,隨後道,“如此,倒像是朕冤枉了你!”說到這裏,玄仁把目光凝落到寧越女身上。
寧越女表情從容,留心眾人,卻不言語。
靜了片刻,玄仁複看著地上的薑多舛開口道,“既然如此,薑多舛,你且說說,方才為何要承認將當年的事告訴寧愛妃?據朕所知,你們並無恩怨。”
寧越女聽罷也疑惑地看著身旁的薑太醫。
薑多舛疑惑道,“皇上,老臣並沒說當年的事啊,皇上!”頓了頓,薑多舛又道,“微臣隻是承認去過流翠宮,對於陛下交代的事卻沒有透露半分,請皇上明查。”
寧越女一聽,心想,這個薑多舛還真是心眼兒多,隨後心中不禁欣喜起來。
玄仁聽罷想了想,隨後無奈道,“是朕多慮了,你起來吧。”
薑多舛隨後起身道,“微臣謝皇上!”
玄仁隨後道,“洪柏森。”洪公公立刻走上前去。玄仁接著道,“慕容靜兒心狠手辣,蔑視君威,目無法紀,戕害妃嬪,罪無可赦,即日起,打入冷宮。”說罷,玄仁把目光對準慕容靜兒,淩厲道,“既然你如此心狠,朕便讓你嚐嚐生不如死的滋味兒!”
慕容靜兒聽罷,大腦一片空白,雙手不停地發抖。
玄仁複移開視線看向前方道,“不過,此人過於殘忍,是斷斷留不得的,三月後,賜……”
就在這時,慕容靜兒突然想到了什麽似的,仿佛那是一根救命稻草一般,隨後激動地打斷了皇上的話,也讓原本以為可以安然度過這次劫難的寧越女心上一驚。
慕容靜兒大聲道,“寧越女和七爺有奸情!”
聲音仿佛響徹整個大殿,眾人起初感到不可思議,又看到慕容靜兒那篤信的表情,隨後感到驚訝不已。
玄仁聽罷也不再提方才沒說完的話,心中頓時“咚”的一聲,任何事都拋在了腦後一般,隻是驚訝卻盡量沉靜地看著雙眼含滿希望的慕容靜兒。
寧越女一時慌亂不已,心想,慕容靜兒敢這樣說,必然是抓住了自己的什麽把柄,可……可自己沒有把柄可抓呀!莫非她看見自己同王爺相會了?
心中雖然不解又惶恐,麵容卻是沉著冷靜的狀態,隻是略微低著頭,等著玄仁先做出表示。
玄仁果然開口道,“你有何證據?”
慕容靜兒迫不及待道,“有,那日流翠宮失火,臣妾第一個進去救火,見房間中已被大火燒得慘不忍睹,卻一眼看見了旁邊的書架,其間有一把做工特別講究的扇子,就忍不住打開看了看,卻發現這把扇子暗藏玄機,裏麵居然有十二把散發著寒光的利刃,扇子左下角清晰刻著兩個字,也就是七爺的名字,玄溫。”
寧越女聽罷非但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慌亂,反而從容笑道,“不過一把折扇罷了,豈能因此汙蔑我?”說到這裏,寧越女目光看向慕容靜兒道,“你以為皇上會輕易被你蒙蔽麽?”說罷,寧越女立刻轉頭對皇上道,“陛下,慕容貴人不滿陛下的懲罰,臨死也要繼續汙蔑臣妾,請皇上嚴懲,速速將此人打入冷宮以正宮闈。從此,後宮當再無禍事,一片安靜祥和亦可恢複!”
玄仁聽罷卻有些猶豫,仰身靠在椅子上,像在思考什麽,一會兒後開口道,“單單一把扇子,豈能說明二人有奸情!”說罷,玄仁凝視著慕容靜兒,仿佛期待著她說出更多的東西來。
慕容靜兒見狀立刻道,“皇上應該沒有忘記吧,那天,李和風冤枉寧越女背叛越國,皇上要求寧越女自證清白,後來寧越女和七爺心有靈犀一般說出了一應一答的話,若二人平時沒有苟且之事,豈能這般默契!”頓了頓,慕容靜兒帶一抹恥笑又道,“依臣妾看,她們二人的默契,遠遠超過和陛下的呢!”
寧越女聽罷立刻生氣道,“住嘴,陛下麵前,安敢放肆。”說罷,寧越女又含情脈脈看向玄仁,溫柔道,“皇上,您常說我是你的知心人,臣妾對您的忠心,天地可鑒,日月可證。”
然而,玄仁並沒有立刻說出安慰之類的話來,也沒有下令將慕容靜兒打入冷宮,隻是注視著寧越女,眼神中飽含了冷漠和猶疑,良久終於說到,“你當真沒有做過?”語氣肅穆又沉重,像無數利劍向寧越女射去,寧越女隻感覺心中隱隱地痛,隨後越發劇烈,之後更是一發不可收拾,好像心已經死了一般,可偏偏又還有感覺。
枉我一再堅持忠心於你,始終守著底線,就算對七爺有了情感的苗頭也立刻中斷,可您呢……無盡的失望……
無盡……
無盡的失望……
皇上……我還能再相信你麽?我真的還可以相信你麽?在你眼中,我究竟算什麽?一顆棋子?又或者連棋子都不如?
……
大殿中蒙上了灰暗的色彩,死沉的寂靜中暗含了淒慘的憂傷,和無盡的絕望,仿佛天地與之同悲,萬古與之同苦。
寧越女良久才說出一句話,“臣妾沒有。”決絕果斷,仿佛斬斷了所有情感,從此不再是良偶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