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無心之過
第一百零九章 無心之過
慕容靜兒聽罷立刻道,“怎麽可能沒有?七爺那把扇子送給誰不好,可為何非要送給你!另外,你的字那麽獨特,縱觀整個後宮,也無人能夠描摹,七爺卻瞬間就描摹成功了,若不是七爺平時仔細研究了你的字,如何可以頃刻間完成呢?而七爺那樣一個清高又溫厚的美男子,何以會對你一個小女子的字產生興趣?”說到這裏,慕容靜兒下結論般道,“若說你們之間沒有苟且,我是斷然不會信的!”
慕容靜兒說罷,大殿中再度沉默,氣氛一度壓抑。寧越女心中絕望,不願再多說一個字,也不願再提一個詞。她雖然知道不能意氣用事,當下自保為首,卻一時不知該如何麵對多疑的玄仁。
沉默……
……
良久,玄仁語氣沉重道,“來人,將寧越女打入冷宮。”
寧越女聽罷一度懷疑是否自己聽錯了——玄仁當真如此絕情麽?以往無數的甜言蜜語真的如此輕易地忘記麽?無數無數的美好回憶就這樣付之一炬麽?如此輕而易舉!如此不堪一擊!
寧越女感到深深的絕望……
她緩緩垂下頭,雙眼無力地望著地麵。
斷了就斷了吧,斷了也好,斷了才幹淨。寧越女心想,玄仁,既然你不仁,也別怪我無情了,從此,我再不是你的寵妃,而你,也再不要近我一步!
幾個侍衛跟隨著洪柏森上前,本要伸手帶走寧越女,卻偶然看到洪公公的眼神,立刻自覺般縮了回去。
洪柏森依然恭敬道,“娘娘,您還是……”寧越女明白他要說什麽,不等他說完,就自覺向門口走去,身後幾個侍衛跟著。
慕容靜兒見狀,滿懷欣喜,仿佛終於除掉了眼中釘一般。
走了幾步後,身後傳來玄仁的聲音。
“慕容靜兒目無法紀,屢犯宮規,著閉門思過,無召不得出。另,薑多舛行事不檢,朕念在你年事已高,姑且罷了。”
寧越女繼續往前走,路過男子身邊時,好好看了看他,眼神中隱約帶著感激之情,男子亦有些激動,想說什麽卻沒有說出口,麵目盡是擔憂無奈之情。
終於出了禦書閣,王怡妃遠遠地迎上來,臉上寫滿了急切,仿佛已候在這裏多時了。卻見寧越女麵容無神,又被幾個侍衛看著,心中立刻明白了大半。
一路陪伴著寧越女到了冷宮棲桐軒,又和寧越女交談了好久,隨後難以置信道,“竟未料到,當日流翠宮失火早已留下禍患,可……可慕容靜兒如何得知你與七爺一應一答之事?莫非……”想到這裏,王怡妃一臉恍然的恐懼。
寧越女道,“若不是她告訴的,又還能有誰?”
王怡妃聽罷很恨道,“潘月容臨死也不肯放過你,所以把你和王爺在大殿上的的事告訴了慕容靜兒!”王怡妃說罷複感慨道,“好陰險惡毒的手段!想來——潘月容暗地裏在宮中縱橫多年,又豈肯輕易赴死!”
寧越女留心了王怡妃的表情淡淡一笑道,“人世間的事變化萬千,我們又豈能盡數算準!”
王怡妃麵帶愁容,卻見了寧越女淡然的表情,口中道,“如今你這般情形,倒還是有心思寬慰自己。”王怡妃轉眼又緩緩道,“不過,你能這樣,我反而放心了些許。”
寧越女握了王怡妃的手,輕聲道,“姐姐放心吧,不到最後一刻,我是斷斷死不了的。”
王怡妃輕輕點了點頭,又隨意瞧了瞧四周,見滿地歸塵,蜘蛛網清晰可見,房間角落裏有大小不一的老鼠洞,心中一下子悲涼數分,隨後道,“這種地方,怎能住人。我這就去求皇上!”
王怡妃說罷就要出去,卻被寧越女一把拉住,道,“陛下對我已是決絕之態,姐姐若現在去,豈不正巧撞在槍口上,適時也不過是‘親者痛,仇者快’罷了。姐姐近段時日隻需保護好自己,不要惹怒了皇上,要是姐姐也失去了妃位,我就更加困難了!”
王怡妃聽罷,隻得無奈點頭,偶然間瞧見了寧越女頭上的什麽,然後一直看著。寧越女見狀循著王怡妃的目光摸去,隨後取下來一支簪子,正是那日王怡妃送的血玉簪。
王怡妃眉目含笑道,“在這冷宮中,你都穿這麽素淨了,卻也不忘我給你的血玉簪。”寧越女看著手中這隻鮮血一般顏色的簪子,若有所思道,“也不知怎的,每當我看到這隻簪子,就能感到一種危機感,隨後像被賜予了勇氣一般,不再輕易退縮,所以才不忍取下來。”
王怡妃聽罷溫和道,“許是這把簪子和你有緣吧。”寧越女聽罷隻是將信將疑地點了頭。
漸漸地,外麵暗了下來,隱約聽到有腳步聲傳來,越來越近,隨後,寧越女看見兩個陌生宮女走了進來。把一碗飯和一碗菜放下後,快快地走了出去,好像這裏是倒黴地,生怕多留一刻一般。
棲桐軒遠離承露院,卻和常鮮院很近,這裏特別偏僻,白日裏也很難見到一個宮女或太監,王怡妃走後,寧越女更加感到孤清落寞。好在經曆了太多的生死,寧越女並不覺著有什麽。
第二天,王怡妃和侍女尋櫻一同來到棲桐軒,尋櫻手中提著一個竹籃,裏麵放了好幾盤菜肴,最下麵是一個小碗。
王怡妃一個一個地將飯菜端出來,然後放在髒兮兮的桌子上,隨後把筷子遞給寧越女。寧越女早就餓了,看到這麽多好吃的立刻大口吃了起來,不忘停下來笑著道,“這麽多都是姐姐親手做的?”
“對啊,”頓了會兒,王怡妃把下麵的小碗端出來同時溫和道,“要不然,你哪裏有這麽好的福氣。”說罷,王怡妃輕輕將一碗燕窩銀耳羹放在寧越女身前。
寧越女突然看到這碗燕窩銀耳羹,立刻停了下來,隨後緩緩將嘴角的一粒飯撫進嘴裏,一會兒才看著王怡妃開口道,“姐姐怎麽知道,我喜歡喝燕窩銀耳羹?”
王怡妃道,“那日,我見你親手做了來給我吃,感覺味道極好,想來,必是你平日裏經常做的點心了。既是經常做的,那自是你極喜愛之物。”
寧越女聽罷笑著道,“姐姐真是聰慧!”說罷立刻喝了口銀耳羹,又繼續吃著王怡妃親手做的飯菜。
王怡妃道,“看著你在這裏吃不飽穿不暖的,我這心裏怎麽也不是滋味兒,回頭去打聲招呼,看誰還敢怠慢於你!”
寧越女聽罷停下來道,“這些宮女都是李賢淳派來的,”說到這裏,寧越女將口中的食物咽了下去,隨後繼續道,“李賢淳對你我也算忠誠,又如何會這樣行事,要不是皇上的意思,又還有誰有這個能耐。”
王怡妃聽罷隻得無奈歎息,隨後有些為難道,“有件事,我不知當不當告訴你?”
“什麽事?”寧越女卻隻是淡淡看著王怡妃。
王怡妃見狀開口道,“七爺他……他被關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