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長兄如父
第五十八章長兄如父
紀閆鑫在黑雕幫舊址修養了幾天,在齊雲針灸和中藥相結合的理療下,身體恢複得很快,他和紀閆坤對齊雲的醫術大加稱讚,紀閆坤說:“先生可謂是華佗在世,即便是死了,也能起死回生!”
“莫要高看老夫,小打小鬧的跌打損傷,還差不多,若是大病,老夫也是愛莫能助啊!”齊雲不敢邀功,性命攸關的事兒,豈是兒戲。
“先生,我來有些時日了,身體也調養好了,是時候該回l省了,再不回去,津鍾恐應付不了一些棘手的事情!”紀閆鑫提出辭行,齊雲也不作挽留:“也好,既然兄弟們都平安,又何必拘於一時團聚,來日方長,總有合二為一的一天!”
“先生所言極是,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咱們不說平定天下,金都的江湖終歸是要統一的,一山不容二虎,想來,掀起腥風血雨是遲早的事,即便是我們按兵不動,終會有人按捺不住,製造事端!”紀閆鑫並不點名道姓,齊雲和紀閆坤卻心如明鏡,紀閆坤狠狠的說:“他敢!簡冰若是敢挑起事端,老子絕不手下留情!”
“阿坤,經曆了這麽多年的沉澱,怎麽還如山野莽夫?白白讓你在先生身邊呆了這麽多年!”紀閆鑫嚴厲的盯著紀閆坤,言語中看似責備,實則是提點。
“大哥——我,我就是氣不過簡冰的所作所為!”紀閆坤憤憤然的道出了心中所想。紀閆鑫淡淡一笑:“若是深論,簡冰何錯之有?一朝天子一朝臣,他所做的一些事情,不外乎是鞏固自己在幫中的地位,領著一幫不聽自己號令的弟兄,不等於是被架空了的傀儡麽?”
“老弟心胸豁達,老夫佩服!沒錯,簡冰沒讓黑雕幫在他手上沒落,實屬不易,再則,他又何曾料想得到,我們能在那燕子關死裏逃生?”齊雲捋著白胡須,盈盈淺笑。
“既然大哥和先生都認為簡冰有他的難處,那我不再追究過往便是,倘若他如今敢冒犯大哥,我是首當其衝,不會輕饒他的,到那時,舊賬新賬一起算!”紀閆坤對簡冰的看法,並不是幾句話就可以化解的,隻是暫且擱在一邊罷了。
“事不宜遲,那我早些動身,攆天黑之前,到l省。”紀閆鑫起身往外走,齊雲和紀閆坤緊隨其後,紀閆坤道:“大哥,還是我送你回去吧,一來,你身體剛康複,不宜勞累駕車;二來,我去認認門,順便看看津鍾。”
紀閆鑫有些猶豫,他怕紀閆坤離開,留下齊雲一人,萬一有個突發事件,無人商討,齊雲卻說:“阿坤去了也好,不然,我還真不放心!”
“既是如此,那就辛苦先生多多操勞了!”紀閆鑫不好搏了齊雲的麵子,紀閆坤一臉興奮:“謝謝大哥,謝謝先生!”
對於紀閆坤而言,最安心的事情,就是守在大哥紀閆鑫的身邊,二十年來的風雨,已然讓他們成為了,沒有血緣的親兄弟。
……
簡冰備了厚禮,並且準備了一套請紀閆鑫回幫內主持大局的說辭,帶了幾個親信,毅然開車前往l省。
心中明明知道紀閆鑫不會回來,可,麵子工程,該做的還是要做的,至於往後的事兒,隻能看雞生蛋,萬不得已的時候,大不了一刀宰了雞,一了百了。
此行,簡冰清楚,有驚無險,即便是紀閆鑫對他心存不滿,也不會在自己的地盤上動手,再則,若是他想動手,等不到今天。簡冰擔心的是紀閆坤,他和紀閆鑫兄弟情深,肝膽相照,若是已經找到了紀閆鑫,並且在他的身邊,那麽,就有些麻煩了。
以往,簡冰跟紀閆坤打交道最多,對他的性格脾氣很是了解,他的性情看似敦厚、溫和,實則眼裏容不得一粒沙子,他絕不會對他霸占了老大的位置不讓,坐視不理。回想著前次在黑雕幫舊址後山相遇,若不是齊雲在,恐怕,紀閆坤早就跟他動手了。
簡冰心想:從l省回金都之後,我得去黑雕幫舊址後山瞧瞧,畢竟,那底穀山洞裏藏著大量的物質和現金,可別成了禍害,自己養虎為患!
想到這些,簡冰的內心不由得有些慌張,吩咐司機:“開快點兒,早去早回!”
“是,大哥!”司機加足馬力,汽車在路上飛奔。
簡冰側目望著窗外,往事曆曆在目,一輛車嗖一聲超過去,簡冰心頭一緊,那車上的人分明是紀閆鑫,縱然過去了好些年,他也能確信自己沒有看錯,他厲聲喝道:“再快一點兒,追上前麵那輛車!”
“大哥,這個恐怕有點兒難,咱們這車,跟那車沒法比!”司機很是為難,簡冰勃然大怒:“混賬,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你給老子跟上就是了!”
“是,大哥!”司機挨了罵,不敢再吱聲,悶頭把車速開到極限,汽車就如醉漢一般,東倒西歪的朝前飛去,車上的人都膽戰心驚,簡冰麵不改色,這與他之前和紀閆坤一起的經曆相比,著實算不上什麽。
簡冰猜測,紀閆鑫沒有開車,那輛車開車的人,要麽是紀閆坤,要麽是齊雲,唯有他們的車技,能跟紀閆鑫抗衡。
簡冰的心中湧起了擔憂,卻還是安慰自己: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此行若是平安,大不了,往後,跟紀閆鑫等人,要麽兵刃相見,要麽老死不相往來!
……
兩車擦肩而過的時候,紀閆鑫銳利的目光掃到了那輛車上坐的簡冰,他沒有對紀閆坤說,隻是獨自思量:倘若沒猜錯,簡冰此行,定是為我而來!既然來了,我這曾經的大哥還得熱情款待他,我得趕在他前麵回去,可不能讓津鍾失了分寸!
“阿坤,加快車速,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紀閆鑫一聲吩咐,紀閆坤立即讓汽車飛奔起來,汽車尾部拖著長長的尾巴,一溜煙就超了幾十輛車。
紀閆鑫在心中輕笑:簡冰,騾子怎麽能追得上馬?哥哥我先行一步,恭候你的大駕!
“大哥,你的身體剛剛康複,不宜過度操勞,有啥事,不如讓我去幫你辦?”紀閆坤處處維護紀閆鑫,好不容易與大哥團聚,他可不希望節外生枝。
紀閆鑫輕描淡寫:“阿坤,有些事情,不是兄弟能代辦的!我隻希望你遇事要沉著,不要莽撞!”
“大哥,你這是不信任我?”紀閆坤有些負氣,生死兄弟,風風雨雨中走來,還有什麽事是不可以代辦的。
“狗屁話!你是我生死與共的好兄弟,我不信你,還能信誰?年紀都不小了,別成天想著打打殺殺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紀閆鑫有些惱怒,他就怕紀閆坤沉不住氣,當場給簡冰難堪,反而把事情搞得一敗塗地,如今,還沒到非得跟簡冰兵刃相見的時候,該周旋,還是得周旋的。
紀閆坤不完全明白紀閆鑫的意思,但是,任何時候,他都聽大哥的,大哥讓他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他也絕不留戀紅塵恩怨,他說:“大哥,你是曉得我的,切莫把我說的話往心裏記!”
“阿坤,你我生死相依二十年,你對哥哥的情義,我銘記於心,是時候給你娶一房媳婦,安生過日子了——等這幾天忙完,就給你張羅婚事。”紀閆鑫岔開了話題,他不能眼睜睜看著兄弟們為了他,打一輩子光棍。
“大哥,我不要媳婦,我隻要守在大哥身邊!”紀閆坤一口回絕,紀閆鑫沉著臉:“混賬話,好男兒當成家立業,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不留根秧苗,怎麽對得起祖宗?”
“大哥——”紀閆坤還想說什麽,卻被紀閆鑫堵了回去:“不用說了,這事我做主!我好歹還有個柱子,還有念想,也得讓你有念想!”
“既然如此,那就一切聽從大哥安排,長兄如父嘛!”紀閆坤打心眼兒裏敬重紀閆鑫,幾日來,深怕打攪他養傷,不曾問及大嫂娟兒的事情,此時,他斟酌又斟酌,還是忍不住問道:“大哥,有大嫂和柱子的消息麽?”
紀閆鑫沉默片刻,緩緩地說道:“娟兒死了,死在我懷裏,墳也被人毀了——改日,去給她修複墓碑——柱子,截至今日,還尚未有消息!”
“誰幹的?”紀閆坤大怒,手下一抖,汽車歪向一邊,眼瞅著就要衝下高坎,紀閆鑫眼疾手快,伸手打了一下方向盤,汽車回歸正路,穩穩的朝前跑去。紀閆坤心有餘悸,連聲道歉:“大哥,對不起,讓你受驚了!”
“受驚倒是沒什麽,咱們兄弟,啥樣兒的風浪沒有經曆過?這算啥!”紀閆鑫拍了拍紀閆坤的肩膀,戲謔道:“在燕子關、深山老林都沒丟了性命,若是把命丟在這兒,也算是老天爺開眼了!”
“……”紀閆坤尷尬的看了紀閆鑫一眼,說不出一句話來,內心發窘,且萬分自責。
紀閆鑫伸了一個懶腰,從反光鏡中看到簡冰乘坐的車攆了上來,吩咐道:“阿坤,用心開車,甩掉後邊那輛車!”
紀閆坤這才恍然大悟,方才大哥讓他加速,實則是有用意的,他從反光鏡中看到那輛車是金都牌照,問道:“大哥,莫非,車上是簡冰?”
“用心開車!”紀閆鑫答非所問,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紀閆坤思潮起伏,暗自加速,在心中罵道:簡冰,想要攆上老子,下輩子!
……
(九頭鳥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