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灌迷魂湯
第五十九章灌**湯
簡冰抵達l省高科技產業園,報上姓名,門崗通報後,放行,汽車進入院子,他一眼就看到了風塵仆仆停在那裏的汽車,暗自罵道:也好,攆上了還不知該如何,在你的地盤上見麵,尚好!
簡冰等人剛下車,西裝革履的夏津鍾迎了過來:“簡老大,多年不見,你是越來越有大哥風範了嘛!”
“喲嗬,津鍾老弟,你這一身行頭,看起來不錯啊!”簡冰沒話找話說,麵對分離好些年,曾今並肩作戰的兄弟,他的內心不免心虛:“我聽說大哥在這兒安營紮寨,特來請罪!”
“請罪?簡老大何罪之有!”夏津鍾因受了紀閆鑫的囑咐,不允許與簡冰起衝突,態度倒是謙和,可,內心卻是暗潮洶湧,恨不能即刻將他拿下,按幫規處置。
“大哥在何處,請津鍾老弟帶路!”簡冰完全能看明白夏津鍾心中對他的不滿,佯裝不知,心想:當年,不過是我的跟班而已,不足為患!
“簡老大請!”夏津鍾領著簡冰一行朝大樓裏走,進入大樓分路時,保安攔住簡冰的親信:“幾位請到那邊休息!”
幾人握緊拳頭,虎視眈眈的瞪著保安,簡冰怒喝一聲:“不得無禮,都退下!”
幾人怏怏的在一個女人的帶領下,走向另一邊,夏津鍾用餘光掃視略顯緊張的簡冰,嘴角揚起一絲譏笑,心想:還有你簡冰害怕的時候,若不是大哥千叮萬囑,讓我對你以禮相待,老子見麵就得先刮你幾個大耳刮子!別他媽的以為鳩占鵲巢,你就是真的老大——
“簡老大,這邊請!”進入電梯,不再有旁人,簡冰麵向夏津鍾,注視著他:“津鍾,多年不見,為何見了我如此生分?咱們是生死過命的兄弟!”
“簡老大,可別這麽說,我夏津鍾隻是一個胸無大誌的粗人,你可是池中之龍,不敢高攀!”夏津鍾表情冷漠,目光更是寒冷如冰。
簡冰深吸一口氣,做出一副痛楚的表情:“我知道,你心裏有怨氣,對我有誤會——天地良心,我對大哥忠心耿耿,這些年,我從來就沒有停止尋找你們的下落——”
“哼,簡老大還真是用心良苦,入了墳,立了碑的死人,還不放棄,請問,你是在找人,還是找屍首?恐怕是沒有找到大夥兒的屍首,你睡不安生吧?”夏津鍾說完話,一陣冷笑:“簡老大,到了,你有啥話,留著跟我大哥說吧,我這身份,不值得你煞費苦心!”
簡冰欲言又止,跟著夏津鍾走出電梯。
……
g省省城郊外的江麵上飄蕩著一艘漁船,汛期將至,其他漁船都已停工,這艘船的船主因家境貧寒,不得不鋌而走險,繼續勞作。
船上父子倆對未知的洪水忌憚,沒敢往江心去,在離岸不遠處就開始撒網,收網的時候,感覺手上沉甸甸,拽都拽不動,小夥子驚喜的喊道:“爹,看來咱們今兒運氣好,收成不小啊!”
“太好了,這樣一來,你妹子就有救了!”中年人欣喜萬分,與小夥子合力將漁網往上拽:“拽住了,千萬別撒手!”
“爹,你就放心吧,到手的肥肉,還能讓狼給叼去?”小夥子更加賣力,不一會兒,漁網被整個提了起來,裏麵有一個麻袋,麻袋上拴著石頭,麻袋周圍零零落落有十來條小魚在蹦躂。
小夥子驚道:“爹,那是什麽?莫不是咱們撈到了什麽寶貝?”
“拉上船來再說!”中年人心中狐疑:恐怕裏麵不是啥寶貝,而是能嚇死人的東西,什麽東西值得拴上石頭,往江裏沉?
漁網拉上船之後,小夥子伸手去拽麻袋,中年人驚呼:“莫動!”
小夥子被嚇得手停在半空中,惶惑的望著父親。中年人上前,蹲下身子,伸手在麻袋上摸了一把,麵無血色,跌坐在船裏,小夥子驚詫的問道:“爹,你咋啦?”
“這,這裏麵——是個人——”中年人結結巴巴:“快——把船靠岸,看來——咱們吃這碗飯,到頭了!”
小夥子一聽,大驚失色,手忙腳亂的把船劃到岸邊,扣好繩索,慌張的望著父親:“爹,咋整——現在咋整?”
“你讓開——我,我先解開麻袋瞧瞧!”中年人比先前鎮靜,小夥子非但沒走開,反而朝前湊:“爹,我陪著你一起看!”
“唉——你這頭強驢!也罷,一起看!”中年人本不想讓兒子招惹這些飛來橫禍,怎奈兒子好奇心重,加之自個兒有些膽怯,一起壯個膽兒也不錯。
父子倆解開麻袋,四目相對,頓時傻眼兒了,小夥子戰戰兢兢的喊道:“人——真的是人——”
“莫慌——”中年人把兒子拉過來,護到身後,小夥子捉住父親的胳臂:“爹,報警——咱們趕快報警!”
“你去報警,我在這兒守著!”小夥子聽了父親的話,拔腿就跑,腳下的鵝卵石發出蹦跳的聲音,由近及遠,中年人離船幾米遠坐下,哆哆嗦嗦的掏出葉子煙,半晌打不著火。中年人眼含熱淚,心中淒然:本想打些魚,賣了給重病纏身的閨女治病,哪兒曾想,遇上這等倒黴事!
……
簡冰隨夏津鍾走進一間奢華的包間,紀閆鑫迎上前,還未開口,簡冰就麵帶驚喜,搶著捉住他的手,聲音哽咽:“大哥,我可算是找到你了!”
紀閆鑫注視著簡冰笑而不語,簡冰越過他的目光,看到紀閆坤立在身後,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旋即喊道:“坤哥也在這兒?太好了,兄弟們總算是團圓了!”
紀閆坤衝著簡冰淺笑:“我跟齊先生雲遊至l省,打探到大哥的消息,就一路找來了!”
簡冰把目光收回,停留在紀閆鑫的臉上:“大哥,既然回來了,為何不回金都,幹嘛要到l省來,你是怪罪兄弟我了麽?”
“來,坐著說話,多年不見了,今兒,咱兄弟四個好生喝一頓酒!”紀閆鑫親自扶簡冰坐下,桌子上擺滿了酒菜,菜色、種類遠勝於外麵那些酒店,簡冰不禁感歎:“大哥,這兒真是不錯啊!”
紀閆鑫微笑道:“覺得不錯就常來看看!”
“大哥,我這次來——”簡冰剛一開口,紀閆鑫抬手攔住了他的話:“今兒隻喝酒,旁話不談!”
夏津鍾已經給四個玻璃杯子裏倒滿了酒,紀閆鑫端了一杯放在簡冰麵前,簡冰連忙道謝:“謝謝大哥!”
“自家兄弟,客氣啥勁兒?”紀閆鑫麵色溫和,轉頭麵向夏津鍾:“津鍾,簡冰帶來的兄弟安排好了沒?”
“大哥請放心,簡老大的弟兄們在一樓餐廳用餐,都安排好了!”夏津鍾看了簡冰一眼,分別把酒端到紀閆鑫和紀閆坤的麵前。
聽著夏津鍾一口一個‘簡老大’的稱呼,簡冰內心忐忑不安,偷偷的瞄了紀閆鑫一眼,見他若無其事,心中越發發毛,直視夏津鍾:“津鍾,你別一口一個‘簡老大’,你莫要忘了,咱們的老大是大哥紀閆鑫,你這不是折煞我嘛?”
“當了名副其實的老大,還怕人喊?”夏津鍾臉上掠過一絲不快,簡冰惶惑的望著紀閆鑫:“大哥,你看,我這‘篡位’的罵名背上了!我冤枉啊——大哥,我也是剛曉得你在l省,這不就馬不停蹄的趕來了?我這次來,就是請大哥回金都,主持大局,幫中不能一日無首!”
紀閆鑫突然沉下臉,厲聲道:“都是自家兄弟,哪兒來那麽些亂七八糟的閑話?老大就是老大,名正言順,有什麽懼怕的——津鍾,簡冰這老大的位置理所應當,你有何不服?”
“大哥——我——”夏津鍾滿腹委屈,哪兒是自己不服,他之所以扼製不住針對簡冰,隻不過是替大哥紀閆鑫鳴不平,反倒被數落。
紀閆鑫拍了拍簡冰的肩膀,笑道:“不要跟自家兄弟一般見識,你好生當你的老大,金都,我是斷然不會回去了,如今,我這兒挺好,修身養性,平平安安過後半輩子,江湖中事,與我再無關聯!”
“大哥,你怎能退隱?”簡冰打死也不相信,紀閆鑫能夠金盆洗手,真正的做到對江湖中的事不聞不問,心想:你這話誑三歲娃兒還差不多,要我相信,門兒都沒有!
“行啦,都不說了,隻喝酒,旁話不談!”紀閆鑫端起酒杯,四人碰杯共飲,紀閆坤自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他的目光時不時落在簡冰身上,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表情。
紀閆鑫不由得憶起多年前的一天夜裏,兄弟四人在黑雕幫舊址圍桌喝酒,相聊甚歡,時過境遷,已是物是人非。
既然紀閆鑫一再固辭,簡冰心裏的石頭落地,雖說明知他會拒絕,但,若是他不推辭,還真沒有想好對策。簡冰心想:也罷,我做了該做的事情,日後是兄弟,還是仇人,那就得看事態的發展了,相安無事最好,倘若真的兵刃相見,也不會再念及兄弟情義!
紀閆坤提起杯子:“簡冰,兄弟一場,我敬你一杯,祝你在江湖上固若金湯!”
“坤哥,莫非,你也要跟著大哥退隱?”簡冰明知紀閆坤與紀閆鑫穿連襠褲,斷然不會分開,卻還是明知故問,雖說言多必失,可,在對方的話中,往往也能捕捉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簡冰,你問這話不是多此一舉麽?大哥已然在安排我的婚事,日後啊,我就過婆娘、娃兒、熱炕頭的日子,甭提有多愜意了!”紀閆坤哈哈笑,臉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一時間,簡冰產生了錯覺,似乎這些人真的遠離了江湖——
……
(九頭鳥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