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點燃仇恨
第九十五章點燃仇恨
齊雲見紀閆坤突然回山上,急切的追問柱子的下落,卻被告知柱子被何芳菲帶走,之後就失蹤了,派出許多人在金都和l省省城查找,均是一無所獲。
“都怪我不好,我就不該放何芳菲和齊宏離開,是我害了柱子!”齊雲的內心無比自責,他敢肯定,柱子失蹤,一定跟齊宏脫不了幹係。
早就預料到會有這一天,齊雲才讓紀閆坤下山,豈料,還是晚了一步。此刻,齊雲的心中異常糾結,感覺無顏麵對紀閆鑫。
“齊先生,大哥今夜專程趕來金都,派我回來,還有一事相告,齊宏和何芳菲三日之後大婚,他將成為何家姑爺。”齊雲聽罷,並不關心齊宏的婚事,反而擔心起紀閆鑫來,他問道:“阿鑫到了金都?為何不回山上?”
“大哥沒明說,隻說還有要事要辦!”紀閆坤的話一出口,齊雲即刻一拍大腿,驚呼道:“糟了,阿鑫定是連夜去會簡冰了!”
“先生何出此言?大哥無端端怎會去找簡冰?”紀閆坤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滿眼狐疑的盯著齊雲。
“假如我猜測沒錯的話,阿鑫一定認為柱子失蹤跟簡冰脫不了幹係,甚至,他會認為,齊宏擄走柱子,交給了簡冰!”齊雲的話點醒了紀閆坤,令他茅塞頓開,他神情焦急的注視著齊雲:“先生,這麽說來,大哥隻身前往狼穴,此行凶險異常啊!”
“沒錯,事不宜遲,咱倆趕緊下山,去接應阿鑫!簡冰雖說沒有啥大本事,可,畢竟在他的地盤上,阿鑫寡不敵眾,難免吃虧!”說話間,紀閆坤已經聞聲而動,衝出門去,齊雲緊隨其後。
齊雲個紀閆坤跑出去不多遠,迎麵碰上趕回來報信的人,那人急切的說:“先生、坤哥,山下有異樣!”
“究竟怎麽回事?說清楚一點兒!”紀閆坤厲聲喝道。
“距離山門不遠處,停了一輛車,打著應急燈,我們觀察了許久,不見那車移動!”
“阿坤——動作快一點兒,興許是阿鑫!”齊雲和紀閆坤不約而同狂奔,報信的人反應慢些,等他回過神來,兩人已經跑遠。
路過崗哨的時候,齊雲叮囑放哨的人:“盯仔細了,若有異動,趕緊發信號通知山下,並且招呼弟兄們備戰!”
“是,先生!”前一次大戰而勝,弟兄們情緒高漲,就像被打了雞血一般,時刻鬥誌昂揚,等待著新的戰役。
……
齊雲身輕如燕,行動速度比紀閆坤快出許多,不一會兒就到了車前。透過擋風玻璃,他看到車內的確是紀閆鑫,趕忙跑到車門旁,伸手一拉,車門卻打不開。
焦急中,齊雲沿著汽車轉了一圈,卻發現,每一扇門都被牢牢的鎖死。齊雲頓時明白,紀閆鑫一定是被人追趕,好不容易擺脫了尾巴,才到了此地,看他的模樣,受傷定是輕不了。
紀閆坤氣喘籲籲的跑過來,焦急的大喊:“大哥——大哥,齊先生,你還愣著幹啥,快救救大哥呀!”
齊雲默不作聲的繞到車尾部,伸手提了提後備箱,居然打開了,他正欲鑽進車裏,卻聽見‘嘭’一聲巨響,緊接著是玻璃碎片嘩啦啦落地的聲音。
齊雲被嚇了一大跳,厲聲喝道:“阿坤,你在幹什麽?”
“先生——我心中著急,以為——”紀閆坤深知誤會了齊雲,深感愧疚。
“不用解釋,救人要緊,齊雲鑽進車裏,爬到駕駛座後方,弓著身子,伸長手拉起車門鎖,喊道:“阿坤,快把門打開!”
紀閆坤飛奔到駕駛室一側,急急拉開車門,齊雲按亮車內的燈,一眼就看到紀閆鑫背上血跡斑斑,叮囑道:“阿鑫左肩受傷了,阿坤,你小心一點兒!”
“明白了,先生!”紀閆坤和齊雲合力將紀閆鑫抬出車裏,紀閆坤背著他,一路狂奔。
……
山下的營房裏,平鋪在床上,齊雲滿頭大汗,正在給他取子彈,療傷,紀閆坤心中既擔心,又憤怒:“瞧瞧大哥這身上,到處都是傷口,不是刀傷,就是槍傷,更離譜的是,還有老虎的牙印!簡冰那狼心狗肺的東西,我真後悔剛回來時,沒有一刀解決了他!”
齊雲冷聲道:“阿坤,不要在這兒囉嗦,阿鑫需要休息!”
“先生,是我不好,吵到大哥了,看到大哥這副模樣,我這心裏堵得慌!不囉嗦了——”紀閆坤噤聲不語,靜靜的立在一旁,看著鮮血往外冒。
齊雲一隻手拿著紗布止血,一隻手捏著鑷子,取子彈,紀閆鑫的身上,布滿了汗水,看得紀閆坤也不由得汗流浹背。
齊雲舉著手上的鑷子在燈下,鑷子的前端,夾著子彈,‘咣當’一聲,子彈落進盤子裏,他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子彈取出來了!”
“謝天謝地!先生,大哥他沒事兒了吧?”紀閆坤不無擔憂的追問。
“這不好說,不過,阿鑫體質好,應該能扛過去!”齊雲心中著實也沒底兒,可他在心裏發誓,想盡一切辦法,也會救活紀閆鑫。
紀閆坤心中懸著的石頭未落地,越發焦躁不安,不由自主又開始呼喚紀閆鑫:“大哥——大哥,你醒醒!”
“阿坤,你出去!你是聽不懂人話?”齊雲勃然大怒,連推帶搡,將紀閆坤攆出門去,‘嘭’一聲關上門。
紀閆鑫的身上,被紮滿了銀針,齊雲守著紀閆鑫,一刻也不肯離開,心中焦灼不安。
……
簡冰回到房裏,老婆跟他大吵了一架,指責他不顧及她和兒子的安危,明明已經化解的矛盾,為何又要將仇恨點燃。
原本心神不寧的簡冰,在爭吵中,越發火氣旺盛,一怒之下動手打了老婆。女人哭天抹淚,仿佛家裏死了人,正在辦喪事。
簡冰不甚其煩,破口大罵:“你他媽的,嚎啥嚎?老子還沒死呢!”
女人心中委屈、驚嚇,自是口無遮攔,嗚嗚咽咽的數落道:“我看也快了,好端端的日子不過,非得攪得雞犬不寧,這麽下去,早晚咋死的都不知道!”
“臭婆娘,你居然敢咒我!”簡冰氣急敗壞的甩手煽了老婆一耳光,用力過猛,將她打倒在地上,兒子嚇得哇哇大哭。
女人捂著印了五個手指印的臉,悲憤的瞪著簡冰:“你——你打我,你居然打我——”
“老子打你又咋啦?你再胡言亂語,老子讓你徹底閉嘴!”簡冰的話令女人心如死灰,她哭得越發傷心欲絕,兒子戰戰兢兢的爬到她的身邊,伸出小手,撫摸著她的臉:“媽媽,你痛不痛?”
“兒子——咱們沒有活路了——”女人的話惹得簡冰怒火攻心,抬起一腳踹過去腿抬在半空中,卻被突然撲過來的兒子一把抱住,狠狠的咬了一口。
簡冰痛得呲牙咧嘴,麵目猙獰的瞪著兒子,惡狠狠的罵道:“狼崽子,老子你也敢咬!”
“不許你欺負我媽媽!你是壞人——我不要你做我爸爸!”兒子仇視的目光令簡冰不寒而栗,他不禁打了一個激靈。
簡冰一把揪住兒子的衣領,將他提溜在空中,怒目圓睜,正在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大哥——我們回來了!”
一聽是追蹤紀閆鑫的人回來了,簡冰一鬆手,將兒子丟在地上,大踏步走出去,沉著臉,問道:“怎麽樣了?”
“大哥,兄弟無能,讓紀閆鑫跑了——”簡冰一聽,猶如五雷轟頂,咆哮道:“廢物,一群廢物!人不如狗,那狗鼻子被堵上了?”
“咱們用狗搜索來著,不知為何,查不到一點兒蛛絲馬跡!”
“滾,留著你們這一群飯桶有何用?”簡冰氣急敗壞的一腳將那人踹下了樓梯,隻聽得一聲慘叫,那人骨碌碌滾下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屋內,簡冰的老婆緊緊的摟住兒子,嚇得魂飛魄散,她感覺簡冰瘋了,完全變了一個人;以往的他疼愛妻兒,如今的他已喪心病狂,眼裏沒有親人。
簡冰在走廊上來回踱步,沉重、焦灼的腳步聲,在冷夜中如重錘,一聲聲敲在他的心上,他咬牙切齒的罵道:“居然讓你跑了!你不死,老子就得亡,當下,又該如何?紀閆鑫,老子就不相信,你有通天遁地的本事,你身上有傷,能逃得了多遠?”
事不宜遲,簡冰連夜部署下去,派出大量人力,全程搜索紀閆鑫的足跡,並且守住各個醫院、診所,以及藥房。
縱然做了許多防禦工作,簡冰心中依舊不踏實,連夜派人將妻兒轉移到鄉下,而他自己也卷著家中值錢的東西,搬到自認為隱秘、安全的巢穴裏去,原本好端端,充滿歡聲笑語的家,就此成為空巢。
……
周凡回來告知鐵蛋見到了何芳菲和齊宏,卻沒能打探到柱子的消息,鐵蛋就寢食難安,大半夜的,還瞪著大眼睛,望著天花板。
鐵蛋想不明白,從燕雀村走出來的他這一代人,為何日子總是過得不安寧,每一次都是這樣,眼瞅著日子安穩太平了,又得出一點兒幺蛾子,攪得人心惶惶,沒有頭緒。
兒時的馬栓兒,此時的紀閆鑫,在鐵蛋的眼裏就是一個傳奇,他九死一生,每一次得知他死了的消息,都悲慟難耐;隔上好些年,他又出其不意的活了過來,讓人驚喜過度。
鐵蛋希望,柱子能夠像他的父親馬栓兒一樣,一次又一次的創造奇跡,哪一天突然回來,站在他的麵前。
鐵蛋感覺大千世界中的事情,太奇妙了,有些人和事,看似與自己無關,實則是千絲萬縷,理都理不清。
……
(九頭鳥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