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特殊禮物
顏明悅幾人招待一群孩子吃了晚餐後便急匆匆到醫院找到單舞,江海和一名學畫的男生也一同前往,那男生是秦可夫班裏的同學,叫申俊傑。
其實,單舞在此對秦可夫發飆、被人抱去包紮的事情,寧小路的母親都一一向女兒做了匯報。
好友幾人都知道,平日裏從不與人口舌之爭,任誰也能欺負一陣的單舞,才是朋友之中最不能觸碰底限的人,因為她的底限本就低於常規限額。
所以幾人對發飆一事並不驚奇,倒是被男人抱去包紮傷口的事讓她們心中犯起嘀咕。
看見一行人窸窸窣窣擠到門口,單舞立即比個保持安靜的手勢迎了出去。
走廊裏,江海將申俊傑介紹給她,說可以了解一下秦可夫在學校的情況。
聽申俊傑簡單一說,單舞也不意外,與班主任的說法幾乎一致。
秦可夫高一下期轉學過去,在班中一直我行我素,除了和班裏一個叫薛玫的小太妹稍微親近一點外不與任何人交往。
所以,大家對她幾乎不了解,隻知道她脾氣暴躁,遇見小小的碰撞就暴跳如雷,經常把別的同學激怒與她扭打,等別人怒火中燒,她就等別人打,從不還手。
久而久之,同學都討厭她,老師也對她失去耐性,懶得說教。
“但是……”申俊傑說到途中突然歎氣,“但是,她真的很令人心痛,上學期末我值日,掃完地擺桌子,把她的書包弄掉下來,書本散亂一地,撿起來一看,每本書,每個本子都差不多寫畫著同一些內容。畫的全是一個長頭發的女人,寫的文字大概都有對不起、我錯了,死了就好之類的,哦,還有一句我記憶特別深。”
“什麽?”
“寫的是‘是不是我死在18歲前,他就不會死?’”
申俊傑說完指一指病房,“她應該十七歲多了吧。”
??????
賓館一樓茶室,一排豐茂的幸福樹隔斷開放的茶座,趙正男挺身站在樹前,視線散在模糊的葉片上。
少頃,王昊濕著頭發、汲著拖鞋從電梯匆匆走進樹的隔斷中,一把搭在正男肩上,“柳茵愛鬧了一下午,問你送個人怎麽跟肉包子打狗一樣有去無回?”嗬嗬地說完,一屁股坐進茶座。又接了一句:“真沒想到,她連四川話都學了不少!為你下了不少功夫吧。”
趙正男端端坐定,認真地看著他的清溝子朋友,嚴肅的神態令王昊頓時收起了晃擺的二郎腿。
“臨別那天,你說的話很對!”他不搭王昊的前言,自顧說自己的後語。
王昊立即想起悠悠遠遠五年前的那個八月,他在趙正男家後院說的那一番話:“是四年又不是四天,女人隻有把身心都給了你,注意啊,是身和心,那才有可能會抵擋所有誘惑等你那麽時間!再說了,你以為隻有你趙正男有眼睛啊?別人都看不見小舞是什麽樣的女孩?不能說漂亮,而要說美;不能說溫柔,那得是楚楚動人,不能說善良,應該是菩薩心腸可以普度眾生的……”
對!那天說那話,趙老幺差點跟他翻臉,讓他不許再說這些下作的事。
可事過境遷,各有所愛,為何又一番感歎?王昊已然被眼前幾分懊喪的人弄暈頭腦。一陣思索,他又頓生疑惑,四年?為什麽他又是五年才回來?眼睛一亮,立即抬頭詢問:“老幺?我都忘了問了,你留學不是四年嗎?去年這時候,我和顏明悅還去問過你的消息。”
“多出的一年是老天送的特殊禮物!太晚了,你去休息吧,明早我來接你們,去成都市區轉一轉。”趙正男不多餘解釋,說完便起身離去。
王昊坐著不動,獨自思索片刻,無果,又晃起了二郎腿,“他說的是特殊禮物?還是特殊服務?”
看一看牆上擺鍾,十點,臉上露出歡欣神色,跟前台叫一輛車,一溜煙去了明樂閣。